他轉動了下手腕上的手表..眼神冰冷。
“隨弋,我想看看你一心想救的人...是如何死得凄慘的..“
當年你沒有救她..殺了她..今日又怎容你費盡心力去救另一個人...
隨弋闔眸,抬眼看向天空,“還來得及”
一分鐘,來得及?
你確定?
隨弋轉身,一個殘影消失在花園里。
諸人只聽到她留下一句:“他的身上有福爾馬林的味道,醫療所”
原來他身上是沒有這股味道的,這點隨弋確定,花妖非跟燕清嫵其實也能確定,否則以她們的嗅覺不會察覺不到。
易池連等人猛然一驚!
醫療所?
“京大的醫療所就在剛剛我們過來的半路..這人肯定在半路已經把東西給了他的同伙..眼下是故意吸引我們注意力..”在場的人也就燕清嫵是比較清楚京大建筑格局的,又心細如發,馬上就反應過來這個趙文教授在中途上演了一場掉包的好戲。
試想在當時那樣的緊急時刻,他們全心全意只想追回那武器,而慣性思維便是對方要將這武器拿走..而這個走的距離當然不包括把東西給校內的某個人,或者某個地方。
而這出戲的目的便是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那么問題來了,對方武力如斯強悍,在這個位置上演強取接應,要沖破錘子等人的巡察跟包圍并不難,為何一定要在中途拿走..
而這東西顯然還在學校內。
難道不怕他們官方徹底封閉學校徹查?
那時候他們人再多也擋不住首都之地的官方軍部力量,內衛只要再派幾個高等級的過來就能分分鐘碾壓對方。
所以...他們還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
易池蓮從衣內口袋取出疊得好好的京大圖紙,打開一看。
這人的作風一向很英倫,優雅,規整,但是也不喜歡假手于人,卻也直接。
“很好,距離這里大概四千米距離...而且還挨著大會堂我想。我知道對方要做什么了”
說完,他朝一個下屬冷眼掃去,“還看什么,去開車來!”
而她的話讓諸人倏然一驚。
“大會堂。醫療所...你的意思是他們要做一個實驗,并且..付諸實踐!”越北卿瞇著眼,聲音很輕。
“看起來事情會鬧得很大”
大,當然大,會大到捅破天。讓整個國家震怒!
京華大會堂里面的人..是國家內部的高端人才,光是教授就是一筆龐大的文化科技財富,何況其中還有許多人腦子里裝著諸多目前國家的重點研究項目..
就如當年的一次截殺讓研究所損失慘重一樣,其中的慘重便是在于人..
人,是最核心的財富。
如果對方要在大會堂搞一次恐怖主義..那么這次參與行動的所有內衛都需要付出巨大的責任!
死都不足以彌補他們的過失。
甚至連隨弋這些參與其中的人都會遭到牽連。
宮九她們已經秒懂了其中的嚴重性。
“對于這點完全不用懷疑..”明瀾遠冷言一句,掏出手機,本人已經沖了出去。
以她的速度并需要車輛..
自然,越北卿跟易池蓮、宮九等人也不需要,就沖著不能讓自己被牽連她們也得賣力阻止對方...
現在已經不是一個蘇子木,也不是一個曹禺。而是放大了百倍千倍的嚴重性!
宮九離開的時候忽然發覺他們這里在之前就少了兩個人。
曹翎跟葉子戌。
后者離開不奇怪,他的實力可無聲息出入他們身邊,而且這人好像只跟從隨弋..對于其他人十分冷淡。
但是曹翎不一樣。
這個女人明明是一起跟來的,怎么在這種緊急時刻都沒見到她的影子..
莫怪宮九懷疑這女人,只因這女人一直在懷疑她,所以禮尚往來,她也不免將對方往壞處想..
刷!內衛跟特工們開車跟上...
而彼時..
大會堂內諸多研究人才跟教師們都覺得十分訝異,不知今日是為什么要搞這么一個忽然聚集,而且態度這么嚴肅..
校長實在不好意思說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的表情太過嚴肅。也太過沉郁了
沉郁到了下面這些智商亦或情商名列全國前茅的人才們聞到了非同尋常的氣味,便也不吵不鬧,左右當這是一次聚會吧..
這種大規模聚會可不常見,正好跟自己的同僚們好好暢談自己的科研項目...
他們不會知道蘇含文在為自己的女兒憂心。在為這個國家憂心。
——在明瀾遠找上他的時候,他就猜到了大概..但是他什么都不能說..
唯一的女兒..
他闔上眼,沒看到自己的手機的屏幕亮了下,但是眨眼就不亮了..
“打不通!大會堂內肯定還有內奸..他們屏蔽了通訊信號..”明瀾遠的這個分析無疑奠定了對方的目標已經轉移到大會堂的猜測..
僥幸心理統統被掐死!
不過他們真心覺得這個組織的恐怖遠超過他們想象,因為之前就可以知道對方并不知道武器在京大之中,說在京大早已埋好暗線是沒什么可能的。只能是因為對方以前就已經在京大有自己的人馬,而且這條線十分順暢,導致他們可以在京大這個副本里面還占據在官方跟隨弋他們上方,而現在...關于大會堂的計劃更像是臨時得出的。
臨時搞出這么大的計劃...
瘋子!
所有人都在罵meid瘋子!
而在這時..京大外面繁華的街道上,一個女子從車上下來..這時候的校對面商店十分熱鬧,因為學生都被趕出來了嘛,一時間沒去處的人多得是,加上這里的商店什么娛樂功能的都應有盡有,因此十之的學生會逗留在這邊..
這可給這些商店帶來了不知道多少商機,就像是那火鍋店,此刻已經是人滿為患,而火鍋店旁邊的一家飲品店裝修不算特別高檔,但是走的典雅文藝風格。里面咖啡跟花茶應有盡有,當這個女子走到柜臺前,店內不少人都下意識看去..
那是一個身材十分纖瘦單薄的姑娘,穿著一套簡單明了的休閑套裝。略保守,步履清雅,所謂步步生蓮也不過如此,而那張寡淡輕柔的臉龐跟用綢帶隨弋束綁在脖頸處的一頭烏發..
莫名讓人想到那佳人低頭側臉,歲月靜好。
店內有些安靜。
好像對于這樣將文藝跟閨秀透入骨子的女子。大多數女性也不敢肆意泛濫自己的惡意。
好像那樣會讓她們變得無比丑陋。
“你好,請問需要點什么喝的..”
她的手指輕點了下屏幕上的一種花茶:“清檬花茶”
“幾杯?”
她想了下,說:“兩杯吧,勞煩了”
如果那人還能,還愿,或者喜歡喝的話。
而她取了裝著兩杯飲料出門的時候,那背影剛好落入一個人眼中。
這個人剛好車子停在火鍋店前面,一下車就看到了從前頭側面走過的女子..
“是她她怎么會來這里..”
不過在這個時候...
距離大會堂大概一千米的一排排楓木樹旁邊..
清幽漂亮的醫療所就坐落在這里,干凈明朗的風格,暗紅瓦。像是一個優雅漂亮帶著小紅帽的女醫生在楓葉颯颯中溫柔接待來這里的病人..
但是此刻..
這里面的“病人”感覺很不好。
蘇子木,曹禺跟老佛爺還有茯苓都在房間里,其實待遇還是不錯的,沒有綁繩子,也沒有封嘴巴..
問題來了,他們可以求救啊!
呵呵茯苓女士只想告訴你求毛線,墻角門口各有挺著槍的人在盯著你,你一開口求救,那聲音還沒穿出房子呢就先被爆頭了。
妥妥的不用懷疑。
所以他們大多坐在椅子跟沙發上聊天....
沒錯,就是在聊天。
聊天中心約莫在兩個重點。
一。曹公子你運氣好好,不用擔心會死,因為你姑姑姑父給力!
二,經過了嚴格的篩選。終于從十幾個人里面選出他們四個人...喜大普奔可歌可泣..
茯苓翹著大長腿躲在椅子上,那旗袍的縫隙...蘇子木瞥過老佛爺時不時飄過去的眼神..
暗嘆,男人本色啊。
“我在想,他們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盤..既不殺我們,又不把我們帶走,更不剝皮..”
“難道以為能等風聲過后再帶我們離開?”
茯苓開了這個話題。其余三人自然很給面子得給了反應。
蘇子木纖瘦的身子縮在沙發里,有些疲倦,但是到底還算淡定,“是有其他目的吧”
“你的其他目的是意味著對方有其他計劃,還是對我們的其他計劃”曹禺看著蘇子木。
以前他很少從身邊接觸的女性身上看到讓他欣賞的閃光點,不是看不起女性,事實上他至少接受了一半的外國貴族教育,對于女性很尊重。
但是以前大多千金名媛除卻那昂貴的包包高跟鞋還有每次花大筆金錢美容之后還ps過的自拍照...別無其他。
這造成了他的思維慣性。
直到他在這次劫難里面遭遇了神秘而近乎全能完美的隨弋,又遭遇了不走尋常路的明瀾遠..現在還有更跳脫潑辣的茯苓,當然,還有蘇子木。
這個姑娘的名聲老早就在京都上流圈內傳播,畢竟那些豪門對于文學清貴還是比較尊重的。
重文重仕這樣的傳統在中華文化里面從未改變。
蘇子木出的便是文的名。
他以為是文學上的博學或者說是書呆子,但是接觸之后才知道錯了。
比如蘇子木剛剛那頗有韻味的回答,才讓他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蘇子木看了他一眼,聲音又輕又淡:“他們的關注從來就只有兩個,一個軍火一個戎衛家體系..跟我們本人沒什么關系,得了想要得到的東西后,自然沒必要再在我們身上衍生其他計劃..現在還逗留在這里且不懼其他人來救..顯然是有更重要的目標,亦或者可以算是之前兩個目的的延續...”
如果易池蓮他們在這里肯定要為這個姑娘點贊,他們通過蛛絲馬跡才分析得出的作為人質跟價值對象,用完了就不新鮮了,為了確保安全,最好把我們變成死人..”
“所以,我們這四人里面始終是有人要死的..”
這話真不吉利,但是在場的人都意外重視,老佛爺深深看著蘇姑娘,笑:“小姑娘年紀輕輕,卻好像很看得開啊”
蘇子木偏頭,手撐著側臉,寥寥道:“看不開的人最后都死了”
尼瑪這算是神回復么?
曹翎的表情僵了下,繼而又聽到茯苓附和:“對,作死的!”
曹翎:“...”
老佛爺:“....”
為什么高情商高智商并且長得美的女性就一定要走這樣不尋常的路線..
擁有太多所以任性么!
“既然我們很有可能會死..包括你,曹公子,我現在倒覺得你很有可能像是被榨干的鴨子,最后難免要毀尸滅跡..”
被榨干的..鴨子..
“如果茯苓女士可以換一個形容,我會開心一些”曹翎淡淡說著,一邊想了下,說:“我想我的結局跟你們會不一樣,如果看不到我活人,他們的有些計劃便難以實現,起碼難度要大好幾倍,并且還會遭到不小的抱負..”
曹家的力量,他姑姑在英國那邊的勢力,足夠這個組織喝一大壺了..
他有這樣的自信。
“阿你的話莫名傷到了我.難道是在嘲笑我跟蘇姑娘背景單薄么”
老佛爺挑眉;“總覺得你漏過我別有用心,難道還在懷疑我?”
茯苓呵呵
蘇子木不說話,曹翎也不置可否。
老佛爺難得翻白眼,抖了下手里的搜來的報紙,一邊看著一邊說:“等著吧,總會有人來救我們的,我相信我們祖國的力量!”
這話...
三人的表情是一致的。
正當這時...咣當,門打開了。
那個黑袍人走了進來,微微笑著:“看來四位聊得不錯,很高興你們的感情如此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