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腳下,眼下才是下午三四點,不算太晚,可也不早了,陽光雖然明朗,卻已經有了晚霞綻放的兆頭,很多游客漫步閑庭得游下山,大多看到了好幾個顏值很高的年輕男女站在山腳樹下,一個個面帶憂慮。
“三倍時間差,這也意味著我們在外面等一個小時,里面就過去了三個小時,所以我們等上一兩個小時里面就肯定見分曉了吧”
宮九他們這樣想著。
因為按照他們對隨弋的了解,隨弋既然在這關頭叫他們出來,顯然是因為里面即將爆發一場“戰爭”
而他們不參加這場戰爭是最好的。
“等等看到底都有哪些人出來,又有哪些人不出來,不出來的那些人,又有哪些可能是隨弋的敵人”
宮九他們也不是干等著的,一群人一起等,一起記,等著等著,差不多黃昏了。
結果出來了。
“禁忌林那兩個畜生沒出來,什么什么閣除了瑞美女跟羅帥哥的一坨衰人也沒出來,浪色狼跟云御姐還有那什么詭異心理學家都特么沒出來,哦,還有鬼牙兩只鬼跟他們的老主顧那什么白衣無邪也沒出來,蒙放高進白老娜塔莎都沒出來”
宮九嘴里盤算著,一個一個的外號蹦跶出來,剛好被出來的鐘朗兩兄妹聽見了。
鐘不離看了他們一眼,跟鐘朗說道:“里面的情況”
“九叔說華山不太平。自然是里面十分兇險”
“那九叔”
“他哪里會管這些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在華山是因為”
鐘朗沒說話,只嘆口氣:“走吧”
兩個人離開。
燕清嫵看了他們的背影一眼。忽然對宮九他們說道:“鐘家這一代十分低調”
“看出來了,雖然那鐘大小姐脾氣并不低調”花妖非淡淡道,陡然挑眉:“怎么,鐘家有隱秘?”
“嗯”燕清嫵頷首:“其實武道里面鐘家算是排列前三,論勢力不在華山之下,甚至更前”
什么!
宮九等人都相當錯愕,就是葉子戌也是一愣。
不可能吧。華山可是一個大宗門,鐘家也就是一個家族,怎么會這么強
“其實在我們國家歷史上。衰落最快的永遠是大宗門勢力,因為他們的強大與否都取決于門下弟子,而近代民國時期民不聊生,民生多艱難。加上幾次戰爭大大消耗了名聲在外的宗門勢力。因此很多宗門都在奄奄歲月中落敗了,相比而言,一些世家反而因為家族抱團的親密關系,對于傳承保存更好,有些避居海外,有些藏匿深山中,因此保存很好,尤其是以鐘家這些大世族但是五年前。鐘家出了一件事”
燕清嫵朝已經漸行漸遠的鐘家兄妹看去,“鐘家老九在南京中山陵祭祖的時候遭遇了一次刺殺。那次刺殺很厲害,死傷了五個s級高手,鐘家老九也被破了丹田,好像身體也出了一些毛病,后來就幾乎沒面過世了,圈子里一度傳他已經死去,卻沒想到他會在華山而且似乎待了很久的樣子”
“好像是,我剛剛看他穿的衣服,似乎是家居服,并不是來參加華山論劍”
“原來他是鐘家老九”
宮九對于名字里也有一個九的鐘家九爺有些好奇,因為她以前年少的時候也聽過這人名諱。
“算起來,這個鐘家老九算是上一代最耀眼的明星了,年僅25就達到了s級,現在也就30歲吧,看了來就跟二十出頭似的”
但是那氣質卻是濃郁的很,謙謙君子,儒雅寡淡。
“對了,清嫵,你說這些是想說什么?”
宮九一問,葉子戌就提醒了:“鐘九的氣息虛弱,似普通人,若是普通人,這么長久待在華山無疑只有兩種可能,一,他的病已經嚴重到了哪怕他日后無法再離開華山也在所不惜,只有華山能救他的命,二,華山內有他要的東西”
“不管是哪一種,華山內部必然有鐘家的人馬”
所以,這伙人馬到底是敵是友呢?
宮九他們在華山外面等候一兩個小時,這“華山”之中卻是已經深夜了。
山中孤冷,手表上的時針快指向十二點,壁爐中篝火燃出溫暖的光火,隨弋坐在爐子前面,她穿得不多,在翻閱那本古玩書籍
“那個人三個小時前已經睡了”
同樣穿得不錯的伊走了過來。
“所以你就監視了一個睡在黑暗中的人三個小時?”
“不,我還花一個小時給你泡了一杯茶”
“可你用的是一次性茶包”
“你一定要這么挑剔?”
伊看了隨弋一眼,表情有些冷漠,隨弋接過熱茶,輕聲說:“十二點快到了,卻還很安靜”
“可你并未動搖你的心”伊看向簾子敞開的窗子,隔著那夜空,依稀可以看到華山宗派建筑群中的寥寥暗淡光火。
那是院前的青銅燈。
是這山中唯一的光火了。
“這個位置離得北監很遠”伊雙手闔握杯子,看向隨弋,“時間到了”
隨弋起身,拿起掛在椅子上的外套,看向伊,“伊,只能勞煩你在屋中假扮我了”
“我希望凌晨之前能看到你回來”
“好”
隨弋穿上外套,忽然又頓了頓眸,看向伊,說:“如果我像柳一樣沒回來,希望你能像現在一樣安靜等待”
“我們總會回來的”
“如果無聊,看看這本書吧”
伊沒說話。接過隨弋遞過來的這本古籍。
隨弋不見了。
爐中燈火依舊。
伊垂眸,腳下的影子模糊,離開她的腿。凝聚出了隨弋的身形,落在隨弋之前坐著的沙發上。
“如果我更強一些肯定不會答應你這樣的爛辦法”
伊雙手交疊,握緊冰涼涼的古籍,眉頭緊鎖。
她總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北監,華山北部那個偏僻的禁地監獄之地。
月明星稀。
監獄大門敞開,溪畔砂石上還沾染著一些血腥味,這股血腥味落在人的鼻端便是相當刺鼻。
修武者的感官太敏感了。
敏感到他已經聞到了獄中傳出來的血腥味。
“啊。新鮮的美味啊”
這個人在月色下看到了監獄的門。
在之前華山肯定已經重新封上了這監獄門。
這個人腳下一頓,轉頭看了那山壁中的寺廟一眼。
手掌落在了門的鎖上,掌心溢出一團黑氣。黑氣中吐出一把鑰匙,低低笑了下,他插入鑰匙孔,噶擦。
鎖打開了。
人已掠進了獄中。
咣當。門關上。一團黑氣從縫隙泄露出,操控著鑰匙將打開的鎖重新鎖上,噶擦一聲鎖上后,黑氣又卷著鑰匙進入窗子縫隙中。
約莫須臾,三個人從山壁密林一棵樹后顯露出來,一個人手指在一張紙上畫畫作響,沒一會,一張白紙上的鑰匙制作圖就完成了。上面是一比一制作圖,另一個人看了一眼。便是取下腰上掛著的一塊鐵牌,掌心懸浮,鐵牌在掌心融化變換,最后融成一把鑰匙的樣子旁邊一個人用冰氣一鎮。
鑰匙完成了。
“走!”
三人如法炮制,打開門進入,又操控冰氣開門鎖門。
一點痕跡都不留。
而后,一個人出現在三人剛剛站著的地方,纖細的手指在空氣中劃了下。
“夜視模擬天賦熔煉金屬冰凍術”
這個人靠著樹靠了好一會,便是走到了監獄門前,手掌落在門鎖上,沒有任何鑰匙,手掌只一摸鎖,噶擦一聲,鎖開了。
走進去后,門都懶得關。
獄中血腥味很重,陳尸遍地,三個黑影在牢房之中穿梭,磁感不斷滲透,這四通八達的暗道便是被他們一一避過。
直到北監腹地。
怕是很里面了吧,這牢房山壁的石質分布告訴隨弋,腹地還有很遠。
北監腹地是什么樣的呢?
山腹?
山腹內是什么樣的呢?
“怎么這么熱”
“越來越熱了”
“這里面的囚犯都睡著了?”
“肯定是被之前的那個人迷昏了他們”
三人的言談雖然很隨弋,卻也帶著隱隱的猜疑。
目光落在這些狼狽污濁的人身上。
“走吧”
他們越過了這牢獄之地,卻越感覺到悶熱,并且前方明明沒有什么燈盞,卻有火紅的光。
里面著火了?
三人對視一眼,便是快速沖進去。
腹地,是火焰巖漿之地。
下面是熔巖,這條道出去便是連同了一條火舌一般的懸崖平臺,平臺長達二十多米,舌尖滾圓,上面有一個托臺,臺子上放著一個鐵色的圓球,乍一看就好像是舌尖上的珠子。
而這三人一進去就看到了先于他們進入的那個人此刻正站在那顆圓球前面。
背對著他們。
“哈,我在想,這位預謀已久,用盡心機從華山老七身上搜到的鑰匙,又弄的華山人心惶惶的人是誰呢”
“一個男人,一個武功很強的男人,我們三個單個分開誰都不是對手,合起來才有可能與之對抗一二吧”
三個人各自拿出了武器,氣力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