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大哥！你還沒好嗎？”
就在這時，外頭一個聲音打斷了薄裘的胡思亂想。
薄裘猛的回神，抬起頭，看著鏡中那張紅著眼，滿是倉惶的臉，急忙抬高聲音：“快了，馬上！”
說著，薄裘再次打開水龍頭，往臉上潑去。
擦干后，除了眼角還有些紅，再無其它異樣。
薄裘伸手撥亂略長的細軟黑發，使額前的碎發變得凌亂，若有似無的遮掩了他眼角的淡紅。
確定不會暴露問題后，薄裘回到了飯廳。
薄曜坐在主位，姜妍畫與姜小輕坐在一邊，薄天賜坐在另一邊，身邊有個空位，正是留給薄裘的。
等薄裘落座，薄曜舉起手里的紅酒，“都是一家人，客套的話我也不說了，希望我們一家人，在新的一年順順利利，健健康康。”
其他人也舉起手里的酒杯或飲料，碰杯后，開始吃飯。
其他人的碗里都是空的，只有薄裘碗里裝著一碗白飯。
這個是姜妍畫負責的，姜小輕沒管，等開飯后她才發現，不由得問道：“怎么只有裘大哥碗里有飯？”
而且，話說回來，這種時候，大家不都是先吃菜，過一會再吃飯嗎？
“這是小裘的習慣。”
不等薄裘回答，姜妍畫解釋道：“以前在酒席上也是，大家都習慣吃菜，這孩子卻會在第一時間添碗飯，問他為什么，他說這樣吃著他是一點，單吃菜的話，就有些膩了。”
“我倒覺得趁這種時候，多吃點好吃的菜，比較好。”薄天賜接口。
姜小輕看向薄裘，見他埋頭吃飯，很香的樣子，忽然笑了：“我懂，其實我也不太習慣單吃菜，非得配點米飯。”
薄裘聞言，微微一愣，抬頭看了姜小輕一眼，見姜小輕對著他笑，那雙眼瞳里的理解不似作偽。
他不由得跟著勾了勾嘴唇。
或許整張桌子上，只有姜小輕跟他能懂。
在不講生活，只講生存的日子里，不吃飯，只吃菜，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
“既然有裘大哥陪我，那我也先去添點飯了。”姜小輕笑道，真的去起身添了半碗飯回來吃。
姜妍畫他們對此倒沒有意見，這種事隨兒女高興就好。
一頓飯吃完，作為廚師累了半天的姜妍畫與姜小輕吃完就不管了。
薄曜、薄天賜、薄裘父子三個，擔當了洗碗工的角色，在廚房里忙活。
“裘大哥，你真沒遇到什么事嗎？”薄天賜洗碗時沒話找話。
“什么？”薄裘一愣。
“以往你買煙花很快就回來了，這次怎么拖了一會？”薄天賜隨口問道。
“只是點小事。”
不知怎么，薄裘有點不想告訴薄天賜，自己遇到了蕭暖的事。
準確來說，不管是誰問，他都不太想說。
“這樣啊……”
薄天賜也不傻，一眼看出薄裘支吾的樣子，明顯就是不想說，便沒問了。
等洗了碗，薄裘就走了，他就住在附近，是薄曜給他準備的房子。
本想讓薄裘跟他們一起住，只是向來不會反駁他話的薄裘，在這件事上卻不肯退讓，不肯和他們住在一起，所以才這么安排。
“爸。”
薄裘一走，薄天賜就湊到了薄曜的身邊，跟他一起進了書房，“你覺不覺得，裘大哥今天有點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