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吃得從未有過的和諧,楚涵頭一次沒搶趙明軒的菜,還特地將菜盤往他那邊移了移,笑得尤為心虛,“今天的飯菜還合胃口吧?”
這姿態像極了趙明軒兒時去顧家蹭飯時慕蕙蘭的口吻,當即他四肢僵硬,如鯁在喉,卻還得硬著頭皮點頭。
這也是三人有史以來吃得最和諧最安靜的一餐,飯后,顧朔送趙明軒出門,趙明軒心中忍了許久的問題終于出口:“你是什么時候知道她身份的?”
顧朔沒有隱瞞,“飛廉妖月再度現身時,我就猜到這個名字后面可能是兩個人。”
趙明軒瞬間不好了,那么早,在他為飛廉妖月各種糾結徘徊時,顧朔竟然已經懷疑了,他只要有懷疑稍微向楚涵求證一下,也就真相大白了。可這個混蛋一個字沒向他透露?
“但是,我不確定你到底喜歡是哪一個飛廉妖月,直到銀月副本的出現……”
可這完全沒安慰到趙明軒,他摯愛多年的人就這樣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跟自己的好兄弟相親相愛,叔可忍嬸不忍!
“我能揍你么?”趙明軒的拳頭捏得咕咕作響,牙關都咬緊了。
顧朔微微蹙眉,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可以,但別揍臉……”
他話音剛落,趙明軒的拳頭便砸了過來,而且是朝著他那張帥得一塌糊涂的俊臉。
當他傻啊,就自己這點戰斗力,不打在臉上壓根就如螞蟻撓癢,對顧朔完全沒影響,特么的還能打得自己手疼。關鍵是,他見過不止一次小禽獸對著這張臉流口水!
可就算這樣,顧朔依然不閃不避,生生受了他一拳,這可把一直躲在門后偷窺的楚涵給惹火了。
自己的男人,何時輪到別人揍了?
“趙明軒,你別給臉不要臉!”
小禽獸蹭地沖上來,張開嘴便朝趙明軒咬過去。
趙明軒本來覺得一拳不夠勁,完全沒撼動顧朔那張帥臉,很是不解氣,蓄勢待發準備揍第二拳,結果就見一個可疑物體撲到他身上,還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鉆心地疼!
俊臉都疼得扭曲了,卻舍不得將人扯下來。
有那么一剎那,顧朔覺得,楚涵咬趙明軒猶如在給自己戴綠帽子,那滋味有點詭異。
他默默上前,將張牙舞爪的楚涵從趙明軒身上扯下來,擺出一副英勇赴死的架勢:“我讓你打,反正楚涵是我的!”說這話時,抱著楚涵的手還緊了緊。
楚涵茫然回頭,眼中不可抑制地冒出愛慕的光,看著男人的俊臉,還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這頓狗糧徹底惹惱趙明軒了,“顧朔,你等著!”說完,氣吼吼地走了。
這是要放大招的節奏啊!
楚涵嚇得肝膽劇顫,“他這愛而不得,該不會是要跟我們同歸于盡吧?”
趙明軒本來長得就有點歪,這回結婚受了這么大刺激,難保不變態啊。
顧朔摸摸楚涵的沖天小呆毛,安撫道:“兒時他跟我搶玩具搶不到也會這樣說。”
楚涵:所以,特么的,我是你們爭搶的玩具?
楚涵怨念了,但這并不妨礙她這一晚緊閉門窗,加強戒備。以前會開條縫隙透氣的臥室窗戶,今天關了個結結實實,以防趙明軒三更半夜趁他們不備殺進來。
好幾次她都快睡著了,稍微聽見一點點響動,突然就從床上坐起,最后顧朔實在看不下去了,大長腿一夾,將小女人徹底壓制住,不讓她有任何動彈的余地,這才終于消停下來。
大概睡到凌晨兩三點鐘,楚涵再次醒過來,一摸旁邊沒人。
等了十幾分鐘顧朔也沒見回來,她便知道,顧朔肯定爬趙明軒家里的墻去了。站到窗口望了望,那頭別墅,趙明軒的房間果然亮著昏黃的燈光,特么的還挺有情調的。
孤男寡男半夜三更,同處一室,還搞這么曖昧的燈光。
看在趙明軒剛失婚又失戀的份上,楚涵用強大的意志力忍了。翌日一早,顧朔好好躺在她身邊,這一頁也就算揭過去了。
楚涵起床,將小米粥放進鍋里,開始收拾這個很久沒住的家,收拾完,飯也好了,煎了荷包蛋,打了豆漿,帶著一份往趙明軒的別墅去。
趙明軒睡得迷迷糊糊間,聽見樓下有動靜,不甘不愿爬起來,站在樓梯口,便見一個穿著女傭圍裙的嬌小身材在收拾他的房子。
看清楚那張臉,趙明軒覺得,肯定是自己這夢還沒醒啊。小禽獸還回頭沖他笑了笑,那個春風化雨啊。
趙明軒突然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自己怎么能做這種噩夢,他如何對得起顧朔?
可即便如此,他覺得,可以磨蹭一下,反正夢都做了,不介意再多做一會兒。這就跟反正都當小偷了,偷一塊錢是偷,偷十塊錢也是偷,既然都擔下這個罪名了,只要不偷到犯罪的地步,就可以適當放寬一點下限。
就在他木訥又新奇地看著小禽獸從沙發縫隙里拿出一本帶顏色的雜志,從洗衣房的兜籃里翻出幾雙來不及洗的臭襪子,以及一條內褲……時,趙明軒的噩夢終于被嚇醒了。
他三步并做兩步沖上去,將所有東西直接往洗衣機里一塞,僵著俊臉,雙頰微紅,道:“你別碰這些東西,我自己會洗。”
楚涵翻翻眼,能把襪子跟內褲一起洗的么?
但面對這個沒女人照顧的單身男人,尤其是剛失婚還失戀的單身男人,她難得地閃耀出母性光環,一臉慈愛地看著趙明軒,好心提醒道:“這兩樣得分開洗……”
趙明軒狠狠打了個寒顫,冷汗沿著背脊默默爬下,這特么原來不是夢啊。
楚涵絕對不可能是這幅模樣,這個混蛋還在延續昨天的抽風精神呢。
楚涵見他不動,又要去開洗衣機,趙明軒趕緊按住洗衣機的門,堅定說道:“我來。”
楚涵沒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