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們看著拖出來的人面面相覷,眼下情況有些尷尬啊。這位外國人衣衫革履十分有精英派頭,怎么看也不像形容猥瑣的偷車賊啊!
保安隊長看了良久,終于狐疑發話:“是威廉博士嗎?”
陳威廉心肝一顫,緩緩睜開眼,先被那些亮光晃了一下眼。保安隊長趕緊叫人把手電筒都關掉,陳威廉這才看清楚來人,竟然都是穿著保安制服的人,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威廉博士,你怎么了?”保安隊長不確定這位被院長奉若神明的醫學博士怎么會如此狼狽躲在車底下。
陳威廉自然也不可能承認自己是心中有鬼,被這些保安給嚇得藏里面的。
他翻身起來,拍拍自己的衣服,佯裝淡定說道:“我的東西掉下面了,正在找。”
“是不是這個?”熱心的保安非常體貼,打著手電筒鉆里面,結果什么都沒看見,就看見一個錦囊和一個可怖的布偶人頭。
他們對外國文化不了解,也許這是人家的護身符也說不定。
陳威廉看著那個布偶人頭,心頭就開始發毛,但這種情緒絕對不能在人前表現出來,所以,他特淡定地將布偶裝進錦囊,重新系上。
還特紳士地沖這些保安道了謝,這才開著自己的車離開。
最先發現可疑人物的小保安不是太相信地說道:“隊長你確定他不是小偷?冒充者?或者,神經病?”實在是這一系列的舉動太過匪夷所思了,怎么可能是那個院長請來的精英?
保安隊長也很無語啊,他見過陳威廉好幾次,那紳士派頭都惹得一干護士犯花癡,可就在剛才,一個醫生來電話說,他被一個基佬猥褻尾隨了。
而調監控一看,這個基佬不是別人,正是這位威廉博士啊。
不過短短一個小時,陳威廉就從一個人人仰望的醫學博士業內精英變成了一個膽小猥瑣的基佬神經病,可嘆命運之乖戾,造化之神奇。
開車出去的陳威廉驚魂未定,時不時看一眼自己的錦囊。總覺得被錦囊貼著的地方毛皮都在發寒,凍得他直哆嗦。
一個精神恍惚,他便撞上了綠化帶。陳威廉這次是真的被嚇著了。幸好他車速夠慢,不然真怕有血光之災。
跳下車,他快速解下錦囊,隨手丟進旁邊垃圾桶,這才拿著手帕默默擦冷汗。
太特么邪門兒了!
他再一次相信a國文化之博大精深,這簡直超越了他所有認知。
然而,厄運并沒有因為他丟了錦囊而結束,那股陰邪之氣,猶如跗骨之蛆,驅之不散……
他開著車頭凹陷的車回到下榻酒店,看到電梯,他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走了進去。
畢竟,現在錦囊不在身上了,應該沒事了吧。但結果,電梯上升了十三樓和十四樓之間時突然卡住。
但這回他鎮定多了。
一則因為燈還亮著,二則因為電梯里還有兩名美女。
兩名美女按了求救按鈕,等待保安來撬電梯,這個時間可不會太短,就在此時,電梯里的燈突然熄滅,嚇得兩人哇哇大叫。
陳威廉不淡定了。
他突然醒起楚涵似乎告誡過他,不能打開錦囊的。
他抖著手掏出手機,給楚涵發了一條短信:打開錦囊會怎么樣?
很快消息回過來:錦囊像是一道封印,一旦打開,里面的邪祟就會附著在解開封印的人身上,難以消除!
陳威廉嚇得笑了,他才不信這些邪門歪道呢!
他是個醫學家,一定要堅守科學正道!
“你聽說了嗎?這個酒店以前是亂葬崗,電梯陰氣特別重,聽說兩樓層之間就是陰間,時常有厲鬼出沒……”
“啊啊啊!別說了!”
兩個女人的聲音在封閉的電梯里異常震撼。
“你還真怕啊!我逗你的!哈哈哈!”
另一個女人笑了,似乎松了一口氣,陳威廉也笑了,暗自安撫自己這是疑心生暗鬼,就在此時,他脖間突然一涼,似有一只冰涼的鬼爪撫上了他的后脖頸,還在慢慢往兩頰抹去……
“啊——”
這一聲尖叫差點刺破云霄。
電梯門突然被撬開,燈光照進來,兩位美女狐疑且鄙夷地看著這位外國大帥哥抱頭蹲地的模樣。
電梯里突然有種詭異的安靜。
電梯一大半陷在墻里,只有上面不過半米的空隙。工作人員迅速將兩名女子拉上去,輪到陳威廉時,他看著半截高的墻壁,誰還沒看過恐怖片嗎?
多少人都因為爬半截電梯,電梯突然下墜被切成兩半的?
恐怖片這東西,除掉一些故弄玄虛的鬼神之說外,很多都是可以在現實中發生,就比如這半截電梯,所以才會激發人心底的恐懼。
“我不出來!除非你們能讓我在正樓層下!”
他堅決不要去爬半截電梯,且不說爬的速度慢,若真有意外,是很難逃脫的。如果是在一個正常的樓層,只是一步就跨出去,這種風險就小了不知道多少倍。
工作人員面面相覷,“電梯已經關閉,不會下墜,你們這邊撐著,先生你不用擔心!”
“誰能保證不下墜?就算你關了電閘,還能保證鋼絲吊繩不出一點問題?”
工作人員被問得啞口無言:“那你想怎樣?”
“要么把我下到底樓,要么讓電梯停在正確樓層,像這樣在兩個樓層之間的,我絕對不下去!”
于是,最后,在多方協助下,酒店終于滿足了他的條件,但,那也是在被困了八個小時精疲力竭之后的事。
陳威廉靠純雙腿爬上二十八層高樓,住進自己的房間,躺在浴缸里,整個人生都覺得玄幻了。
今天雖然各種兇險,但他并沒有受傷,更沒有流血,那便沒有應證楚涵所說的血光之災,頂多算是霉運當頭。
可這前奏都如此凄慘了,若真的血光之災會怎么樣?
該不會連自己小命都葬送掉吧?
后來他又去網上搜了這些符咒的處理方法,的確不是丟掉就行的,必須毀掉才可以,他迫不得已乘著夜色去翻自己丟符咒的垃圾桶,可是,哪里還有?
因為這個詭異舉動,被無數人側目不說,還被jc帶進局子里喝茶,連精神病院的醫生都來給他做了一翻行為測試。
等這一翻折騰結束,陳威廉終于可以再回酒店時,卻不料,大雨從天而降,盡數潑灑在他身上。這大雨非常與眾不同,落在身上十分粘膩,他隨手一摸——血!
第二天,楚涵好不容易勸離了顧朔,剛想乘機補個覺,陳威廉來了。
此刻,這位天之驕子,醫學博士,雙眼凹陷,印堂發黑,神情萎靡地出現在她面前。
楚涵大驚:“威廉博士,你這是怎么了?”
“我只想知道怎么解除這個符咒!”
楚涵的驚訝立刻轉變成笑瞇瞇模樣,善意地看著他:“這么快就遭報應了?你到底對我和顧爵做了什么?”
陳威廉本來就黑的臉更黑了,“好吧,我承認我的確做了些事情對不起你們,但這不是我的本意。”難道這個符咒不該針對罪魁禍首嗎?他不過奉命行事而已!
楚涵的笑容愈發宜人,“那能否告訴我,到底是誰在背后指使你的?還有,這次綁架事件是你策劃的吧,你擄走我到底是為了什么?”
陳威廉沉默不答,死死盯住楚涵。
楚涵也不急:“三日之期還剩兩天,我們可以慢慢來!”
“不,夠了!我已經受夠了!”陳威廉簡直要歇斯底里了。他到底做錯了什么要這樣懲罰他?
楚涵饒有興致地看著,還順手給自己添了一杯茶。
看她那悠閑自得樣子,陳威廉氣不打一處來。
“我不能告訴你他是誰,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他認定你是他丟失的重要寶貝,所以,想讓我帶你回去!他對你,對顧爵都沒有惡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是你行事手段有問題,才導致我母親和外公被綁架活活受到這么大的驚嚇?還有我活該此刻躺在病床上?”
陳威廉被堵得肝氣郁結,“這都是我的錯!你想我怎么補償你都可以!”
楚涵毫不客氣地翻白眼,沒道理一個人對別人造成了傷害,道個歉隨便補償一下就能贖罪的。
天下間沒有這么便宜的事!
見楚涵不說話,陳威廉的氣勢瞬間泄了個干凈,重新擺正姿態:“論錢,我沒你們多,論勢我也抵不過顧家分毫……”
“難得你還有這點自知之明。”楚涵懶洋洋說道。
陳威廉心口一塞,說好的謙虛呢?
陳威廉壓住脾氣,“我唯一的優勢便是醫術還不錯,今后楚小姐有任何吩咐,我自當肝腦涂地在所不辭!”
“你的成語用得不錯。”楚涵笑瞇了眼,“不過,口說無憑,我們還是立個字據吧。”
立字據?
陳威廉眼睛都瞪出來了。
他一直知道顧朔難纏,沒料到他選中的小女人似乎比他還難纏。
但只要想起昨日種種,這個字據他只能咬牙立了。
少頃,寫好,還簽字畫押,簡直沒有更正規的了。
楚涵在字據上畫了個詭異的符號,畫得陳威廉頭皮發麻。
“我說,你不會要對這字據施法什么的吧?”
最近他看一部a國仙俠片,似乎就有類似的橋段,若違背了自己的誓言就會灰飛煙滅,形神俱散。他總覺得a國的文化詭異,尤其是看完仙俠片之后感覺更加詭異。
原來電視里的東西不可信,但是,楚涵的行為模式讓他分分鐘都想到那些個詭異行為,不得不懷疑是不是真有其事。畢竟,很多創作其事都是有宗教哲學基礎的,這些包括很多先人智慧,不可不顧忌。
“不是施法,就是蓋個契約。以后這就是你我之間的契約,你不得違背!”
陳威廉有一種自己被蓋了奴隸印記的憋屈感。
“那現在可以告訴我,怎么解除符咒了吧?”
楚涵早有準備,給了她一個u盤,“回去慢慢看,你就知道符咒怎么解除了。”
陳威廉狐疑接手,迫不及待地回到車里,打開筆記本,連上u盤。
u盤里是視頻,看到有人故意斷了醫院電梯的電,從監控室的對講里面播放“還我命來”,又看到有人故意在他頭頂潑豬血之后,他的整個人生都灰暗了。
特么的,這是被人耍了啊!
他并沒意識到,這個u盤插進他自己的電腦時,一個病毒悄悄越過所有防御,根植在他的硬盤里。
此刻他只覺得自己多年學識遭到了侮辱,拿起手機給楚涵去了個電話。
楚涵笑瞇瞇地接起:“威廉博士的符咒是不是解了?”
陳威廉咬牙切齒:“多謝楚小姐,我的符咒的確解了,為了報答你的大恩,我另外送你一份禮物!”
說完,一個文件傳到楚涵手機上。
楚涵愣了一下,點開,文件不是別的,而是她的血液檢測報告,上面清楚寫著感染hiv,需隔離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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