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蕭澤熙也看著楚涵,視線怎么也扯不下來,喉嚨有些發干,舌頭還有些犯苦。
謝南楓趕緊撞了他一下,他才回過神來,但視線依然在楚涵身上,贊嘆道:“你今天真好看。”
楚涵笑盈盈回禮:“謝謝。”
蕭澤熙不止怎地臉上就紅了紅,還低了低頭。
謝南楓不淡定了,特么的,最開始他讓他追人的時候他沒那心思,這人家結婚了,怎么他就開始“情竇初開”了?
這節奏完全不對啊!
顧朔非常大度地瞥了蕭澤熙一眼,又掃過其他還在震驚余韻中暢游的世家子弟,沖楚涵伸出手:“婚禮開始了。”
楚涵終于有點結婚的緊張感了,挽住男人的手臂,不安道:“待會如果我出錯,不許笑話我。”
顧朔嘴角一直都翹著,保證道:“沒人敢笑話你!”
所有人目送他們走上紅毯,氣氛神圣,可就在此時,楚涵腳下一崴……
“哈哈哈哈……”
笑聲此起彼伏,謝南楓笑得最大聲,最有辨識度。
楚涵惱怒轉頭,磨牙:“謝南楓……”
謝南楓趕緊閉嘴,眼角笑意欲揚還休。
其他人看見這一幕,笑得更銷魂了,
顧朔的視線輕飄飄殺了過去,瞬間,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整頓一下臉色,將那笑容給生生憋了回去。
“還是你管用。”楚涵幽怨道。
顧朔蹲下身子,握住她的腳踝揉了揉:“疼嗎?”
“一點點。”
“所以叫你不要穿高跟鞋了。”
“不穿怎么行?他們說我矮!”
本來她身材纖細勻稱,差點長到165CM,真不算矮,但是貴圈之中不乏170CM以上的女人,而顧朔還188CM,二十多厘米的差距還是很顯著的,那就只好用高跟鞋來彌補,可特么的,她穿高跟鞋就跟上刑一樣,那個悲催啊。
“走到那邊,是石板路,不像草地這么難走。”顧朔安慰道。
高跟鞋走草地才是最作孽的,也不知道那些名媛淑女是怎么如此優雅地在草地上行走自如的。
這時楚穆過來,代替楚涵的父輩。
顧朔將楚涵交到他手里,這才走向那邊婚禮現場,中間還回了兩次頭。兩名伴郎也跟在他側后方,趙明軒說:“才分開一秒就這么不放心?其實,這個步驟也并不是非得走。”什么要女方家長將女方親手交給男方,再步入婚禮殿堂什么的,只是一個虛假儀式而已。
但顧朔卻答:“我要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名正言順地嫁給我,讓所有人都挑不出刺來!”
儀式,的確是走形式,但因為有形式才有敬畏之心,有使命感,所以,即便再繁復,有些儀式都是不能省去的。
趙明軒突然意識到,顧朔,的確已經是以一個女人丈夫的姿態在行為處事,他,擔當起了這個女人的終身幸福和責任。
那一剎那,他的心情竟然有些澎湃。
一個男人大概只有走過這個紅毯,從另一個守護妻子的男人手里接過妻子的手,才能真正明白自己身上肩負起的是什么。
從今往后,你必須對這個女人終身幸福以及所有的喜怒哀樂負責。
女人將終身托付于一人,需要勇氣,而男人同樣需要。天下之大,人口眾多,有誰是你愿意用一身去呵護去守候的人?
趙明軒心里曾經有過,而現在,那位已經嫁做人婦,以后,他們會是家人,比朋友更親密。然而,他身邊還有一個位置空著,那也將是他的家人,將是他最親密的人。
對于一個沒有家庭習慣孤獨又渴望親情的而言,要做出這個決定,是非常惶恐不安的。
趙明軒下意識地看向謝宸。
此刻謝宸陪在楚涵身邊,小心將她的群幅擺正。婚禮進行曲響起,她幾乎與楚涵同時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走著,以免踩到楚涵的群幅。
那模樣貼心又賢惠,她本是一個極為美麗的女人,在商場上有頭腦有手段,但卻生生蹉跎了最美好的青春年華。
趙明軒突然就有些心疼可惜。
而顧朔,此刻眼里心里只有楚涵一個人。
看著小妻子朝自己盈盈走來,每一步都像落在他心坎上,一步一步靠近,一步一步深入,一步一步彌補他心頭的缺憾,最終融為一體。
幸福就那樣滿溢出來,嘴角眉梢盡是擋不住的喜悅神色。
“我怎么覺得小圓把這里當戰場了!”陸鳴突然嘀咕道。
旁邊兩個男人的視線紛紛在自己女人身上粘了片刻,才移到小圓身上。
小圓此刻就如一只精明的老鷹,別看她身板小小的,但她的意識卻像是覆蓋了全場。
清楚小圓身份的顧朔不自覺地皺了一下眉。小圓雖然在關注全場,但仔細觀察會發現,她注意的目標并非全場,而是場中某個點。
顧朔看似隨意地朝小圓關注的那邊看過去,只見他的歐美代理人費洛身邊有一位加國公爵,而那位公爵身邊還有一個他不認識的中年人。
那個中年人有著東方面孔,此刻正注視著楚涵,那眼神與其他觀禮賓客很不一樣。
顧朔摸到手環,看似無意地在手腕上點了點,一條信息便傳到了陸歐手機上。
“把這個鏡頭放大!對,就是他!”監控室里,陸歐突然說。
那位中年男人的畫面在監控室被放大,而他身邊的一切也隨著放大。警衛們迅速查看有無不妥,甚至還有現場的保鏢親自查看四周,都沒發現可疑之處。
因為今天來參加宴席的很多人身份都十分尊貴,各國軍、商、政都有人到場,就算顧家沒招惹什么人,但也得防止其他人被人借機殺害。
所以婚禮現場四周不但有保鏢,還有軍犬,搜索嫌疑物品,包括毒、品和炸、藥之類的危險品。
別看現場多和諧,其實這些警衛保鏢包括更外圍的保安人員都隨時做好戰斗準備的。
陸歐翻了賓客的冊子,結果發現跟這位公爵登記一起來的只是他的隨從,可這位怎么看都不像啊。從之前的記錄,反而能看到這位公爵在看這位“隨從”臉色行事。
現在陸鳴不方便施展他的駭客技術,陸歐只好將消息發給費洛。
費洛的左耳一直帶著隱藏式藍牙耳機,他只接到陸歐一條信息:看住夏爾德公爵身邊那個人。
費洛雖然扎根歐美,接觸都是各界要員,但并不表示每個重要人物他都見過認識。
如果真認識,這個有著東方面孔的加國人就不會隱瞞身份出現在一位公爵身邊。
費洛都不需要尋找攝像頭,而直接做了個OK的手勢,他相信,陸歐一定能捕捉到他的動作。
當顧朔從楚穆手里接過楚涵的手時,全場一片掌聲。
楚曼云的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慕蕙蘭趕緊拿自己的帕子給她擦拭。秋百合與唐家人坐在前排,連秋百合都忍不住落下淚來。
男人們大多數不太能理解女人的多愁善感。
唐御去看譚秋彤,還好,沒哭,但譚秋彤旁邊的譚文旭竟然紅了眼眶,還抽泣著說:“師父就這樣被人給糟蹋了……”
譚川臉一黑,一巴掌拍在譚文旭腦袋上,送了他一個大白眼。
譚文旭抽了抽鼻子,撇嘴不在說話。
唐墨猶豫了好久,才將口袋里的帕子默默遞到秋百合手里。
秋百合愣了一下,接過,卻不知道該擦還是不該擦。擦了你總不好將用過的帕子還給人家,不擦又太不給面子了,有點作。
然而唐墨的想法卻是不一樣的,以秋百合的習性一定會給他洗干凈再還給他。自己女人洗的帕子,以后用著也就格外舒服。
“他這是一次性的,用了就可以丟了!”唐家老爺子很不給面子,直接給唐墨釜底抽薪。
唐墨臉癱:“老爺子,我是不是你從垃圾桶撿來的?”
明明這是句玩笑話,老爺子卻一本正經且非常肯定地說:“是!”
秋百合噗地笑出了聲,眼淚鼻涕都流了下來。
唐墨又掏出一塊帕子,親自給她擦鼻涕,秋百合這下尷尬了。
擦眼淚是一回事,還能叫人聯想一下曖昧浪漫,但擦鼻涕可就一點不美好了,大多數人會覺得臟。
鼻涕是擦干凈了,秋百合卻更局促了,說了一個字:“臟……”
她這話音未落呢,就見唐墨已經起身,毫不猶豫地將那帕子丟進了垃圾桶。
瞬間秋百合氣郁了,特么的,我說臟你就真的覺得臟,直接扔了,有本事你別擦啊,幾個意思?
所以,你是嫌棄我流鼻涕臟,忍無可忍才擦的?
唐墨只是扔了個垃圾回來就發現小女人臉色不對了,還茫然地看看唐老爺子和唐御,用眼神詢問:怎么了?
唐御一臉欲笑還休,忍笑忍得肚子痛,難怪他這小叔會被秋百合嫌棄至此,他這絕對是憑真本事單的身,誰都救不了。
沒得到答案,唐墨只好自己上陣,問道:“冷不冷?”
秋百合冷聲道:“不冷。”
唐墨便再不知道該說什么了,臉上有明顯的不自在,但下一秒,一條披肩被送了過來,唐墨默默地披在秋百合身上,也不說話,而是繼續看婚禮。
秋百合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只見男人的側臉看起來有些可憐,像極了當初他被老爺子針對,孤立無援時的模樣。
大概是母性突然泛濫,她稍稍坐直了些,將披肩拉了拉,唐墨趕緊給她裹上,還說:“如果還冷,我再拿一件過來。”
秋百合終于緩和了語氣:“這回是真的不冷了。”心里暖了,身上自然也就不會冷了。
這一幕完完整整地落在不遠處的譚秋彤眼里。
此刻她只得苦笑,原來,她一直以唐墨為目標,結果,她根本不了解這個男人。一直以來,一點都不了解,那她所謂的喜歡又是多么虛幻,難怪不能打動男人一分一毫。
唐御突然轉過來,與她視線相接,譚秋彤毅然決然轉過頭去,再不看這邊。
結婚進行曲由交響樂隊奏出來,特別有意境,禮花炮里各種彩帶和花瓣噴出來,整個現場瞬間變得熱鬧起來。
證婚人宣詞之后,司儀按照流程詢問所有人有沒有反對這場婚禮的。
這本是接受眾人祝福的橋段,可賓客席上,突然一個人站起來,大聲說:“我反對!”
音樂戛然而止,熱鬧氣氛突然凝固。
所有人循聲望去,看到的是一個中年男人。
陸歐在監視器前差點失態,這不就是那個可疑人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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