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將顧朔還給楚涵,我可不信!”離開家庭會議室時容靜說道。
“不還才是正常的!我還擔心他們借機對楚涵不利。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為什么會提出這個要求?”容立很是不明白。
從他的角度看,與其給容梓從中作梗的機會,不如直接將顧朔綁了送到楚涵身邊來得切實可行。他就不信,顧朔那么愛楚涵舍得為她拼什么性命,會真的傷害楚涵。
容靜也皺了皺眉頭,她也并不信任容梓。但這不是她的決定,而是宮里那幾位的。昨天諾曼.威登救楚涵的事情她看在眼里,諾曼.威登把自己弄得半殘也只是穩住了楚涵的體溫并沒有教她醒過來,這便足夠說明楚涵現在病情的嚴重性。
也許,宮里那幾位也是被逼急了。
顧朔如果不能以守護之心回到楚涵身邊,即便他回去,于楚涵而言也是于事無補的。
容靜幽幽嘆了口氣,容立回頭看她一臉郁結,也皺起眉頭:“怎么,涵涵的情況現在很嚴重?”
容靜無奈地搖頭:“只怕流干諾曼.威登的血也未必救得回她。顧朔失憶的事,給她的打擊是致命的。”即便她從頭至尾都表現得很鎮定冷靜,但這種傷害卻不會因為她的堅強而有絲毫損減。
容立的臉色變得沉重起來:“我不該誑她來加國的……”
容靜狠狠瞪了他一眼:“現在后悔晚了,自個去容藍墓前懺悔吧!”
說罷,踩著高跟鞋氣勢洶洶地走了。容立無奈地搖搖頭。是啊,楚涵是被他當成一枚誘餌放進了加國的權力漩渦中,目的就是要引誘那些敵人。
顧湘現在雖然已經被救出,但卻沒有查到幕后主使,回頭一想,容立腦中冒出一個想法:綁架顧湘陷害容家的人會不會也是對容家血脈傳承下手的人?
他立刻拿起手機給心腹去了電話,同時將這個猜測轉達給了容茹,容茹沉吟半晌:“如果真是這樣,這一次,我要將這些畜生連根拔起!”
敢對容家血脈傳承動手的人,罪不可恕!
“這件事你不用管,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顧朔能穩住楚涵的病情。容海那邊,你可以幫我盯著點。”
“是。”
然而此刻,容梓滿臉憂傷地回到房間。
“怎么了?”男人的聲音很溫柔。
容梓一下紅了眼圈,卻還要故作堅強地搖頭:“我沒事。”
“說話都帶鼻音了,還沒事?”顧朔習慣性地伸出手想將人拉入懷里,但在手碰到容梓前又本能地收了回來,換而遞過去一張紙巾。
容梓清楚地察覺到他這個動作,心里愈加怨恨。楚涵這個妖孽,即便已經從顧朔記憶力消失竟然還能影響到他,那么就讓她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好了。
從此以后,容家就只有自己一個血脈傳承,外十八支的人必須以她惟命是從,內十八支的人必須對她俯首稱臣!
事實證明,容家女人是不可小覷的,曾經的容靜是,而現在的容梓就如同剛被喚醒了某種叫做野心的基因,越發變得冷酷暴戾。
容梓擠下一滴淚,用顧朔遞過來的紙巾擦干,這才委屈說道:“宮里傳消息來說楚涵病重,要見你。”
顧朔愣了一下。
那個小家伙哪里病重了?明明今天還踹了他一腳來著。那一腳雖然不痛,可踹著身上就如同被撓了一下,一直癢到心里。
“所以呢?”顧朔壓抑著不知名的欲望,口氣不太好。
容梓清晰地感覺到男人的煩躁,默默有些竊喜:“剛才老爺子說讓我勸你去見她。我不想將讓你去冒險,畢竟卡洛琳對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會對你產生多大的影響。但老爺子的話不能違背,皇室也開口了,我也沒有辦法。顧朔……”
容梓欲言又止的模樣特別可憐,顧朔的心終于軟了,伸手出去,手指猶疑了半晌最終落在看似最和諧的發頂揉了揉:“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容梓差點被他摸頭殺,以這個姿勢抬頭仰望這個男人簡直不要太帥太暖心,楚涵那個妖孽到底是何德何能攤上這樣的好男人?還為了她不惜冒生命危險跟卡洛琳對峙?
幸好他失憶了,卡洛琳還用性命給自己創造了機會,那么這個機會她就一定會抓住!
容梓剛想握住顧朔的手說點情話,顧朔卻已經撤回手還皺了眉頭,有些不悅道:“你頭發上有發膠嗎?怎么粘手?”
那一剎那,容梓臉上青白交替,特么的,勞資是長卷發,又不是粗長直,打理一下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然而顧朔可看不得這些散發著香精氣息的東西,命令道:“去洗干凈!”
容梓:……
顧朔直到下午才去皇宮。剛到大門口,便見得加長的勞斯勞斯旁還站著容靜跟容茹。
容茹說:“我陪你們一起進宮。”
如今容茹算是容梓的守護者,她去無可厚非。然而容梓很清楚,這兩位應該也有試探一下顧朔的心思。
如果顧朔失憶,很多人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想要他盡快恢復,誰不想給他點刺激源,激發他的記憶,但顧朔就是誰的賬都不買。
就好比此刻,他也只是沖這兩位禮貌性地點點頭,既不表現出排斥,也不表現出熱絡,反倒叫兩人不知道該如何著手了。
容梓心里憋著笑,沖兩位遺憾地點點頭,跟顧朔一起上車,并坐在一起。
待四人坐定,萊斯勞斯寬敞的空間都顯得有些呼吸困難。
容靜一直審視著顧朔,而容梓則只負責在旁邊裝純良無辜。
即便失憶,顧朔這樣的男人都會自帶一種王者氣度。面對容靜的審視,他非常淡定地回視:“你們的目的,容梓已經告訴我了。你是楚涵的姨媽,也是容家人,但有些事情的確不是你能插手的!”
“你——”容靜的暴脾氣一下就被燎起來了,差點要拿高跟鞋揍人。
容茹按住她的手,也表現得很淡定:“我們只是想你去看看她,畢竟,現在你是她唯一的希望。”
顧朔微微瞇眼,打量容茹。
這個女人跟容靜年紀差不多,沒有容靜的美貌,但氣質非常森冷執著,反而是個不好對付的對手。
“聽說你是現在容家的血脈傳承的守護者,容梓也是血脈傳承,我希望她能得到公平待遇。”
容茹與容靜面面相覷。她們雖然知道顧朔的記憶被篡改了,但并不清楚篡改到何種地步,看這情形,卡洛琳對他的篡改是非常深入的,難怪容梓敢有恃無恐。
“當然,凡是容家血脈傳承,我都會用性命守護,這個執念,不會比你的弱!”容茹如是回答。
顧朔似乎這才滿意點點頭。
容梓頭一回被一個男人以這樣的姿態在外十八支話事人和內十八支一個當家人面前如此維護,少女心一下脹滿起來,心里說不出的美妙與驕傲,手也下意識地握住了顧朔的手。
而這次,當著外人的面,顧朔只看了一眼,并沒有抽回。
這是第一次容梓切實感覺到顧朔與她是同一個陣營的。被這個男人無微不至地保護著,別提多高興了。她握著顧朔的手,再也不肯松開。
皇宮那頭,是萊菲來接的人。容靜環顧四周都沒看到顧凜的人,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
她原本以為顧凜會直接沖上來拎著顧朔揍一頓的說,結果那個混蛋影兒都沒看到。
萊菲非常干凈利落地跟眾人打過招呼,徑直走到顧朔面前說:“我帶你去見楚涵。”
顧朔跟著他離開,視線在這個金發男人身上掃了一遍又一遍,這個男人無論身材樣貌都算不錯,可這樣一個男人昨晚守在楚涵房門外幾個意思?
“你昨晚守了她多久?”
萊菲回頭,像是沒料到顧朔為何有此一問,答:“從你離開她,我就一直守在她身邊,怎么?有意見?”
你不都忘干凈了嗎?現在以這種捉奸的語氣質問我是幾個意思?
雖然我是受你之托要一直守護她,但是,那也是我本人的意愿!
顧朔不滿地皺了皺眉頭:“萊菲殿下,你年紀不下了,該結婚了!”
萊菲被一句話卡在喉嚨上,這該不會是顧朔一直想對他說的話吧?
馬蛋,這個混蛋沒失憶的時候就知道裝逼,失憶了就可以不顧顏面來爬床來鏟除情敵?這騷操作是不是無恥了點?
“哦,多謝提醒,我當然會結婚。不過,我一直在等一個人……”
“楚涵?”原本已經走前兩步的顧朔不待拉菲說完猛地回頭看過來,眼中閃爍著冷冽的光。
這可把萊菲氣笑了,他干脆揚了揚下巴:“是誰似乎跟你沒關系!你跟楚涵又不熟,她的事也輪不到你來管!”
以情敵的身份對正室說出這句話有沒有很解氣?
反正萊菲是覺得自己很爽。
顧朔臉色沉了沉,再沒就此糾纏下去,反而問:“你們騙我進宮做什么?”該不會是那只小狐貍為了見他找的如此拙劣的借口吧?
“騙你?騙你什么?”
顧朔丟給他一個明知故問的眼神:“今天早上她還活蹦亂跳,還踹了我一腳。怎么說辭就變成從昨天一直昏迷至今?”
萊菲郁悶了,特么的,你非得這樣跟我緊緊計較不可嗎?
他緩了緩氣說:“昨天她午睡后體溫一直下降,威登爵士用自己的血穩定了她的體溫但并沒有醒過來,直到你到來……而今天,你離開后,她吃了早飯休息了兩個小時又睡著了,到現在沒醒過來……”
顧朔心里咯噔一跳,不及萊菲反應,已經沖進了楚涵的寢殿。“杰眾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