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室中,李牧正在給西瓜轉個兒,在西瓜成熟的階段,為了讓西瓜熟得更好,需要不時地轉一下,讓陰面也有機會朝陽,這樣熟得就比較均勻。
獨孤九站在他對面,正在說些什么。
“……大哥,我看到的、聽到的,就只有這些。”
李牧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道“沒人發現你吧?”
“應該沒有。”獨孤九抿了抿嘴,道“大哥,要不要我帶人去,把人抓回來。”
“不必了。”李牧擠出一絲笑,顯得有些慘然,他深呼吸了一下,道“無所謂的,多大點事,你看看你大哥我,是不是一表人才?”
獨孤九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對嘛!我缺女人嗎?”李牧指著自己,確認似的問獨孤九“我在乎嗎?”
“大哥,你這樣——”
“沒事兒!”李牧一擺手,道“無所謂,小事兒,沒關系——”停頓了一下,李牧問道“你看清楚了,是個殘廢?”
“反正他是一動都不能動。”
“這就是了,一個殘廢怕什么?他們又不可能發生什么,你哥哥我的腦袋上頭,不會帶綠帽子的!不用管他們,只當是不知道!無所謂,男人嘛,大量點兒!”
獨孤九抿了下嘴,道“大哥,如果那個人真的是崔玉錚,那、那人家可是原配的夫妻。你——”
“我怎么了?”李牧瞪起眼睛,道“你的意思,我是偷了人家的媳婦兒了,對吧?我不道德,我混賬,是吧?”
獨孤九把嘴巴閉上了。
李牧忽然暴怒“我知道嗎?她騙了我,我蒙在鼓里!是我要偷他的媳婦兒么?是他,那個龜公,他讓她媳婦兒出來借種,他還算是個人?老子早晚砍死他!”
“那我現在帶人去!”獨孤九說著,轉身就走。
“你回來!”李牧一把拽住獨孤九,深吸了口氣,壓住心底的無名火,道“要是砍人,我用你動手嗎?我只需要把蘇烈找來,讓他領著禁衛過去,什么江湖門派,什么蛇靈不靈的,大軍一到,還不是全趟平了?”
“大哥為何不動手?難道你就能忍?”
李牧沉默,他松開了獨孤九的胳膊,長嘆一聲,道“九兒,你說哥哥我是不是優柔寡斷了,現在明知她騙了我,可是我為什么還是覺得,她對我的感情不像是假的?”
獨孤九憤憤道“你就是被美色沖昏了頭了,她如此待你,有什么真心!大哥,你不要忘了,她的夫君可還活著。崔玉錚是清河崔氏的長孫,不是無名之輩,你若不除了他,憑他昨日所做的事情,他早晚也要害你!而且那個王鷗的心,未必是向著你的,畢竟他們是原配。”
李牧瞪眼道“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個原配一口一個原配,你還嫌我心不夠亂嗎?老子什么都不管,我只知道,她現在是我的女人,我是她唯一的男人,誰再打她的主意,老子就弄死誰。男人可以死,絕不能戴綠帽子,記住這句話!”
“那你就殺了他啊,還磨嘰什么?”
李牧深吸了口氣,琢磨了一會兒,道“殺他,很容易,但我想知道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她到底愛我,還是愛崔玉錚。”
獨孤九笑了,道“大哥,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兒么?為了崔玉錚,她欺騙了你,你還心存幻想什么?”
“那我也不能殺,你不是都聽到了,殺了崔玉錚,她也活不了。”
“事到如今,你還管他的死活?她騙了你!”獨孤九忽然憤怒,急道“大哥,你怎么如此自相矛盾啊!”
獨孤九的話,也道出了李牧自己的心思,他哪里不知道自己是自相矛盾,只是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
女人的背叛,他不是第一次品嘗。在前世,他的每一次失戀,幾乎都是同一個模板。他所在的城市,算是一線的城市,很多女孩來到這個城市,沒著沒落,渴望著能有一個依靠。而李牧,作為一個比白領稍微高那么一點兒的白領,有著不錯的薪水,穩定的工作,很招這些女孩喜歡。
通常,他們會度過一年半載的蜜月期,小日子過得很舒心順意,但是過了這一年半載,情況就發生變化了。這些女孩已經了解了這個城市,看到了這個城市的繁華,明了了這個城市的規則,懂得了在這個城市,人分多少等,不同的等級,又差了多少倍。
當她們了解之后,李牧這個比白領稍微高一點的白領,就不能滿足她們了。她們開始渴望更多,她們要的也更貴,二百一支的口紅會傷嘴唇了,六百塊的包包變成了背起來丟臉的垃圾了,外賣吃著也不健康了,啤酒也傷胃了,她們的喜好,從擼串兒變成了牛排,這個時候,分手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李牧都記不清自己‘幫助’過多少剛剛來到這座城市的女孩,熟悉這個城市了。有時候他甚至會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新書村的nc,等這些女孩子滿了十級,就一定會離開他,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前世,他面臨這樣的局面無可奈何,但是這一世,他有反擊的力量。李牧心里清楚,這些江湖人士,再怎么厲害,也不可能是軍隊的對手,就連獨孤九也承認,他面對十人二十人尚可,但若是這十人二十人都拿著弓弩,他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活下來。
如果他想崔玉錚死,只需要讓蘇定方領著一營禁衛,拿上弓箭,一輪齊射,這些人輕功再好,也難逃一死。
可是這樣又有什么用呢?如果王鷗的心不在他這兒,半點用處也沒有。
更何況,崔玉錚說的話,也讓他有所顧忌。
他說,王鷗服了藥,保證能夠懷孕,若他說的是真的,王鷗肚子里將懷他的孩子,他殺了崔玉錚,導致王鷗也死了,他的孩子也會死。
“先不要打草驚蛇了,這件事,你只當不知道吧,我會看著辦的。”
“大哥,你太讓我失望了。”獨孤九憤然扭頭往外走“天大的事情,你都能做決斷,唯獨碰上女人的事,你就決斷不了了,為女人所累,如何算得上是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