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霄端著碗,呆呆的看著嚎啕大哭離去的大哥哥。
抬起一雙清澈的眸子看著眾人。
面前一群大哥哥面面相覷,緊抿著唇,然后默默端起自己的餐盤,走到了他跟前,將碗里的雞腿給了他。
身后竟然還排起了隊,一個個全都滿臉委屈的將雞翅膀啊什么的肉菜全都給他了。
明霄一張嘴張的老大,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吃吧,這是他們對新來的同學表示慰問和歡迎。是不是?”三寶眼睛一瞇,食堂內的大哥哥大姐姐們紛紛放下碗。
啪啪啪拍的雙手通紅,不住地鼓掌表示歡迎。
“歡迎,歡迎,我?”明霄端著重重的餐盤,艱難的道。
以前,他到哪里都是被欺負的份。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歡迎,還,還給他肉肉?
明霄抬起頭,看著全場學生滿臉歡喜甚至眼中帶著淚,真心的歡迎他,明霄心中多了幾分溫暖。
對人的不信任和懷疑有一絲融化。
三寶就默默站在身后,看著誰鼓掌鼓的不夠熱烈,誰笑的不夠真誠。
舒沅戴著帽子偷偷縮在角落,這學校氛圍可真好。
待吃了午飯下午上課時,同學們也依然盡心照顧他。
放學。
“等下媽媽會來接我們,我們去門口吃點東西,有老師在那里派發點心哦。”二寶拉著明霄,明霄卻輕輕掙脫開了她的手。
朝著衛生角走去。
拿起了掃帚和毛巾。
“我會將所有地方打掃干凈的。”眼神怯弱,似乎很艱難才從自己的世界里踏出一步。抓著掃帚的手都在抖。
遠處的舒沅看了眼淚嘩嘩直掉,她只知道大人的世界充滿了爾虞我詐,卻從未想過孩子的世界也被污染,孩子之間也有爭斗。
且許多時候,家長根本無法插手。
如今她想起明霄的過往,都恨不得成為那不懂事的家長去大鬧一通。
許多人打著孩子不懂事的幌子,縱容孩子傷害別人。
卻不知道在受害者父母的心里,該痛如刀割。
舒沅想起全班最瘦小的他,吃力的抱著東西去爬上爬下打掃,所有孩子都在身后嘲笑他,心里就難受。
她該如何彌補缺失的那些年那些世。
她造成的傷害遠遠不止她看到的。
此時全班同學都看著明霄,只看著三寶陰沉著臉色站在他身后,眼神一掃,周身都充斥著淡淡冷意。
仿佛整個教室的空氣都凝固了。
媽呀,三寶要發威了。
整個班都驚悚了。
“不用不用,哪用得著你啊。”
“你是咱班最小的吉祥物,咱們要愛護小同學新同學,對不對?“
“明霄你快坐下,你是咱班最小的,都才剛六歲吧?哪用得著你啊,咱們班有規矩的,新來的同學要一個月后才能參與班級打掃活動,大家都是這么過來的,是不是啊?”一群同學圍過來,將明霄手里的東西全都搶了過去。
哎呀我的祖宗啊,你可別嚇我們。
你看看你身后大佬臉色都變了。
好一會三寶臉色才好看了幾分。
明霄吶吶的張了張嘴,看著滿臉關切急的滿頭大汗,眼里全是真誠的同學,半響說不出話來。
怎么,怎么可能有這樣的地方!
沒有歧視沒有傷害,沒有怒罵沒有打他……
明霄抿著唇,低著頭,絞著衣角……
手在微微顫抖。
“明霄弟弟,你是在郊區星旺上學吧?你之前是上幼兒園的,后來突然轉入了一年級,但是只上了一個月就沒去了對嗎?”三寶突然淡淡道。
明霄突然渾身打了個哆嗦,眼中滿是恐懼。
嘴唇都在顫抖,似乎不敢提起曾經。
那個幼兒園是孤兒院和普通孩子一起的,他在那里經常受傷,院長媽媽才破格求了人送他去一年級。
只是欺負他的那個人,有個哥哥也在小學。
他被欺負了幾次就不敢去了。
“星旺,那個是在北郊吧?咱們班好像有幾個北郊的呢。明天周末,咱們一起去看看明霄的老學校怎么樣?”三寶突然說道。
“不,不!不能去!”明霄突然抬起頭,眼神驚恐,眼眶微紅,臉上滿是恐懼。
三寶問他,卻又咬著唇,一雙眼睛晶瑩如水怎么也不肯說話。
三寶皺了皺眉頭,這才對著眾人道。
“教師打掃干凈,老規矩,回到家每人給我發消息。”三寶手一揮,班上同學才狂呼一聲放學了。
至于有沒有人敢假冒發消息的,哈哈,三寶分分鐘定位。
反正全班同學家長都愛三寶,自從三胞胎來了這個班,再也不怕孩子在外亂跑了。
甚至班上前段時間出過一次綁架事件,孩子出了校門沒上司機的車,偷偷溜出去玩。
結果被綁架……
綁架人就發了個消息要一千萬……
結果就在發出消息的五分鐘內,就被捉了個現行……因為三寶黑了這一路所有的監控,你說跟他一個班,安不安全?
此時一群人出了校門,明霄依然情緒低沉,陷入曾經的回憶里不可自拔。
舒沅將他接走時,都神色惶惶。
三胞胎對視一眼,她們比常人聰慧,從來就不相信什么孩子的世界有多天真善良。
善良的是父母管教有教養的孩子,許多孩子卻是被父母縱容著長大的。
現在這世界,接觸的什么負面視頻太多了,孩子之間崇拜的東西也不一樣。許多都是帶著暴戾氣息的。
比如,在三胞胎來這個班級之前。
班上那個土霸王七歲,就極其羨慕前段時間電視上播的那個少年殺人案的男孩。崇尚他是個英雄,敢做所有人不敢做的事。
新聞上的孩子才十二三歲,殺了老師。
后來,三胞胎來了,三寶狠狠鎮壓了一番,三天兩頭就來一頓打,直接將長歪了的竹子,生生掰正。
后來,還被那熊孩子家長請回家好好吃了一頓。
并且擁有了可以揍他兒子的權利。
“舒阿姨,你準備點零食哦,我們明天帶明霄回原來的學校玩一會。”三寶笑瞇瞇的下了車。
舒沅卻是心神不寧的很。
她知道明霄曾經受過許多委屈,如今再次面對,可怎么承受得住?
明霄情緒一直低落,便是找到了舒沅,他夜晚都是經常做噩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