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尷尬到了一百二十分,勉強笑道:“不過是孩子們的玩笑。就老夫人那話,改不改的,什么要緊……”
見沈濯嘴一張,似是又要說什么,連忙截斷:“不過濯姐兒孝心可嘉,我一會兒就告訴管家改去。”
事情就這樣揭了過去。
韋老夫人心情好,張羅著留沈佩和沈承吃飯。
沈承卻一直在跟沈濯手里的玉蟬較勁。
沈濯逗了他一會兒,就妥當地將玉蟬放在了他的小胖手上,讓他握好,又囑咐王媽媽:“看著哥兒玩,不能往嘴里擱,也不許他用指甲使勁兒摳。”
絲毫沒認為這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田黃玉蟬是韋老夫人特意留著給她的,而沈承一個小小幼童根本就不懂這東西的珍貴。
王媽媽連聲答應。
韋老夫人見沈濯這樣大方,又肯心疼照看弟弟,喜笑顏開,抱著她狠狠地親了一口,笑道:“你還得吃藥,各種東西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祖母就不留你吃飯了。”
沈濯當然知道韋老夫人想做什么。
沈佩莫名其妙被沈簪吼了,二房卻沒有一個人去安慰她。
都是女兒,二房卻厚此薄彼得太明顯了。
韋老夫人要安撫沈佩,卻不想當著眾人掃二房的臉面,所以才留了沈承作陪。
沈濯笑著答應了,轉身卻小姐架子十足地吩咐壽眉玉露:
“祖母那么些鮮亮衣裳,白收著霉壞了。你們好生搭配著給祖母穿。我們家祖母年輕時也是大美人,憑什么連六十大壽都沒做就天天鴉青灰黑?二位姐姐都是祖母教出來的好眼光,必不用我再多來一回了,是不是?!”
說到最后一句,雙手插在腰上,十足一個聽見個“不”字就要打一架的樣子。
眾人在旁邊,又是笑,又是嘆。
羅氏輕輕地戳她的肩胛骨:“好好說話。那是祖母的人,不可放肆!”
玉露臉上不悅之色一閃,卻反應極快地開口:“二小姐訓誡得很是,婢子們領命。”
壽眉苦笑著搖頭,道:“二小姐想必是要再來兩趟的。你當我們不愿意老夫人穿鮮亮些么?回回挑出來左勸右勸,她老人家就是不肯……”
韋老夫人哼了一聲:“可算有了告狀的人了是不是?”
壽眉愁眉:“瞧瞧,我話還沒說完呢就急了。看來今兒晚上我又要被罰跪腳踏了!”
韋老夫人撐不住哈哈地笑起來。
玉露忙張羅著給羅氏和沈濯等人打起了簾子。
壽眉則留在韋老夫人身邊,笑瞇瞇地看著沈佩:“四小姐有什么想吃的么?”
羅氏帶著沈濯出來,遠遠地瞧見沈溪在院子外頭的花叢里玩兒。
沈濯假作不知,且推芳菲:“我才吃了祖母給的桂花糕,要走走消食。你快陪我娘回去用飯。一會兒承哥兒回去,娘就吃不踏實了。”
羅氏看了沈濯一眼,心內微動,若有所指地笑道:“身子才好,不要太著急。早些回,娘等你。”
沈濯挑挑眉,笑著點頭。
咱們母女可真是心有靈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