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翼王府的秦先看到了迎上來的章揚、北渚先生和一眾護衛。
秦剛剛露出了一個微笑,忽然發現,人群中竟然還有詹坎和元義!
又驚又喜的秦丟下了其他人,忙先向這二位長揖為禮:“詹先生,元司馬!”
詹坎欣慰地笑著,長揖還禮:“殿下。”
元司馬也很高興:“在下等了這么久,總算是等到殿下大功告成!”
章揚雙手籠在袖中,淡淡笑著看著眾人,悄悄地后退了半步。
眾人在翼王府的正殿坐定,秦先站起來,向著眾人團團一揖:“多謝諸位相信我。想來我在宮中的這段時間,各位已經互相熟悉了。應該是我來請教諸位了:如今這府中,是怎么個情況?”
說完,他非常自然地看向章揚。
于是所有目光也都轉向翼王府的白衣長史。
“殿下,我已經整理了一個名單在這里。”章揚不想多說話,也不想成為眾人的關注中心,他從袖子里摸出了一張紙遞了過去。
秦沒有接過來,而是輕輕地嘆了口氣,問道:“章先生,你我相處時間不算長,卻十分相得。我想知道,你是想過兩年再嘗試下場,還是現在就開始準備考試?”
章揚的手慢慢地收到了膝蓋上,深吸了一口氣:“現在。”
“那先生跟元司馬交接一下吧。劍南那邊本來也需要一個人再坐鎮兩年。若是先生有意,可以從劍南道考進京。”秦絕口不提章娥。
眾人彼此交換著眼神。
風色和孫子一起悻悻地撓著后腦,嘀咕道:“難得有個沒架子不端著的文官……”
元義眨了眨眼,他有些不明白章揚為什么這么重要,尤其是他還有個險些把翼王毀掉的親胞妹。所以他看了老董一眼。
“章先生其實是王妃的人。”老董笑了笑。
元義的臉色頓時精彩了起來。
雖然他沒有趕上眾人“臥談翼王妃”的那個階段,可他卻看到了翼王想要殺掉沈簪的景象。
而且,他非常清楚地被風色云聲告知:“因為沈簪曾經險些殺了翼王妃。”
竟然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么?
“老董……我聽說,皇子娶親,正妃側妃都有的。咱們王爺……有側妃人選了么?”元義試探。
老董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起身離開,坐到了另一邊,同時看向翼王,幸災樂禍地告密:“殿下,元司馬問您翼王府側妃的事兒。”
什么?!!?
大殿里所有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元義,只看得他根根汗毛都立了起來:“我我就是問問!我可沒別的意思!”
秦帶著一絲羞意笑了起來。
眾人只覺得毛骨悚然,除了北渚先生和章揚,所有人幾乎是下意識地跳了起來,后退三步!
“請殿下吩咐。”所有的人整齊劃一,抱拳欠身。
“在我把沈凈之娶進這間王府之前,別說側妃,便是朝廷的差事,我都不會接一件。還有。只要沈凈之活著一天,我的后院,她說了算。就算她說從此以后這座翼王府不許再邁進一個女人,哪怕是皇后公主,那也是她說了算。”
秦看著眾人又笑了笑。
“是!”這次,連北渚先生和章揚都站了起來,低頭稱是。
“哦對了。”秦把手往下壓了壓,眾人又都規規矩矩地坐了回去。
“沈相不許我去見凈之,也不許我給她寫信。所以,從現在開始,我每天給凈之寫的信,你們輪流背下來,過去,背給她聽。”
北渚先生和章揚都僵在了那里:“殿下,似是不該包括我們吧?”
偏頭看了看他二人,秦眨了眨眼:“不包括您二位。凈之瞧見你們背我的信,會尷尬的。”
翼王府的其他重要人物同時深吸一口氣低下頭去。
誰去替你背情書,沈凈之都會尷尬!
章揚猶豫了半天,還是忍不住開口道:“殿下,玲瓏姑娘之前曾在翼王府呆過一段時間,幫著布置了后宅,還訓練了幾個丫頭出來。不如,您讓她們輪流去沈家?”
“對對對!章長史說得太對了!畢竟凈之小姐的名聲比什么都重要啊!”
“讓我們一群粗胚去跟凈之小姐背那個……實在是不太好……”
“沈相一定會想方設法扒了我們的皮!”
“殿下,丫頭合適!那些丫頭合適!”
眾人七嘴八舌,氣氛陡然間熱烈起來。
“咳咳。”秦再次揚起了那個微羞的笑容。
殿中刷地一下重新安靜下來。
“我說了你們要去。你們就乖乖地去。”秦彎一彎嘴角,歉意地看向章揚,“我不想跟那些丫頭說話。不管是誰訓練出來的。”
當天傍晚,風色第一個哭喪著臉去了沈家。
門房自然是得了沈信言的嚴厲指令,絕對不許他們給沈濯送信。
風色幾乎要哭出來了:“我保證身上沒有半片紙,就只是跟凈之小姐說幾句話。”
“相爺說了,不許傳話。”門房特別抱歉,但也特別開心,咧著嘴笑。
“又不讓你傳,是我自己跟凈之小姐稟報事情。”風色無奈,左右看看,一塊晶瑩的玉石塞進了門房的手里,“通融通融!”
門房忍著笑,拋了拋那玉石:“夠下本兒的啊!”
“王爺說,見不到凈之小姐的,回去一律軍法從事。”風色哭喪著臉說完,忽然精神一震,“小哥,沈府的月錢怎么樣?年節什么賞賜?萬一犯了錯,怎么罰?”
“別別!你也別打聽,我也不會說。大小姐說了,沈家三年之內,除了乳母,不進任何人。”門房笑嘻嘻地開了門,讓他進去。
一個小廝笑瞇瞇地籠著手站在那里看著風色:“小人叫刺桐。聽說您要見我們大小姐?”
“刺桐?沒聽說過。國槐在養傷,管事的不應該是葛覃?你是新一批的么?”風色大大咧咧地打量著刺桐。
“你要是非想要見小姐,也可以。不過,我們相爺的怒火,就麻煩你承擔一下了。”刺桐笑容可惡,向著旁邊伸出了手。
剛倒了手的玉石落到了刺桐手里。
刺桐看都不看那玉石,一指彈還給了風色:“我知道你是翼王殿下的貼身侍衛,侍奉的時間最長。然而沈家是沈家,翼王府是翼王府。在大小姐發話之前,別說你,就是北渚先生,也別想再進我們沈家。你回去把話帶給翼王殿下:拱火的下場,你自己掂量。”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