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與黃蓉及耶律齊等人又驚又喜,忙迎了上去,郭靖扶住那人,急問道:“這位兄弟,此話當真?”
“如此重大之事,在下怎敢妄言?阿術的確死了,死在一位奇人之手。”那人喘勻一口氣,興奮莫名的道。
“奇人?什么樣的奇人?他又是以何種手段置阿術于死地的?”黃蓉目光閃動,睿智如她此時聽到這個消息也有些激動莫名了。
那阿術遠在襄陽城墻四百步外,竟然依舊被人置于死地,這豈不是說,那所謂的奇人可在四百步外殺人?
若當真如此,襄陽有救矣,無須他做別的,只需在城墻之上,大肆殺傷對方將領,韃子大軍必然不攻自破。
“那奇人自稱春秋時墨家后人,自先世避秦時亂,隱居于北海,此次出山,專程前來襄助郭大俠,他說他有滅敵之策。”
“這……”
郭靖與黃蓉對視一眼,眉頭微皺,陶淵明的桃花源記他們又不是不知道,此人如此說法,實在是……
人到中年,卻依然脾氣急躁的郭芙更是直接開口道:“他莫非想說自己是從桃花源出來的?”
“呃……這個……”
郭靖沉喝道:“芙兒住嘴,兄弟你接著說。”
只聽那人繼續道:“他來時騎一奇物,那奇物高不過二尺,長不過五尺,為鋼鐵所鑄,前后各有車轱轆,快逾奔馬,卻平穩非常。”
“那物尾后噴出濃煙,據那奇人所言,此物名喚風火輪,乃是墨家機關術所制,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且永不知疲倦。”
“我等見他說得神異,不敢怠慢,卻也不敢輕易讓他面見郭大俠,便讓他上了城墻,且看看他有何本事能退敵。”
“上了城墻后,他端起原本負于背后的一根奇怪黑管,便問在下哪個是韃子統帥,在下給他指明阿術所在后,他便將眼湊到那黑管上一個圓筒前,隨即手指扣動了下方機括。”
“那黑管頭前冒出一蓬火焰,并發出一聲悶響,隨后他便起身告訴我等,阿術已死,蒙軍當會很快退兵,果不其然,剛剛過去幾息,蒙軍中鳴金之聲便響了起來。”
聽完那人的話,郭靖眼前一亮,看向黃蓉,道:“蓉兒,那黑管冒火之物,你有沒有想到什么?”
黃蓉點點頭,斷然道:“突火槍,此物很像是我大宋禁軍中的突火槍,但突火槍最遠可及一百五十步,阿術距城墻可有近四百步啊!”
郭靖緩緩點頭,對那武林中人道:“兄弟,那奇人現在何處?”
“便在……誒,他們已經過來了,郭大俠且看,便是那人。”那武林中人正準備轉身指明歐陽飛所在,卻見他已經在幾名他們同伴的陪同下走過來。
那人讓開身形,郭靖黃蓉等人定睛看去,果見來者與常人不同,他手中果然端著一根奇形黑管。
郭靖等人在打量歐陽飛,歐陽飛也正自打量郭靖黃蓉,心下輕輕一嘆,他們真的都老了,郭靖臉上絲毫看不到書中描寫的那般憨厚木訥之色。
也是,居移氣養移體,領袖群倫多年,郭靖自然養出了常年身居領導者位置的氣勢,哪能一輩子那么憨傻呢?
而黃蓉雖然也老了,卻因為內力精深的緣故,頭發已然全白,臉上卻沒有絲毫褶皺,依稀能看出年輕時的絕美容顏。
想知道她年輕時有多美,從她身邊那個與她相貌有七分相似的中年美婦身上可看出一二。
只是……終究是老了啊!
郭靖黃蓉有些奇怪,因為他們從來人眼中,竟看出了一絲莫名的緬懷之意,他在緬懷什么?他見過我們么?
因心下疑惑,郭靖黃蓉竟一時忘了開口,歐陽飛立于郭靖黃蓉面前一丈開外,半晌,終于嘆了口氣,緩緩吟道:“神駒神鳥神射手,孤兒大漠得師友,只為胡漢不兩立,舍孝盡忠解國憂。”
“郭前輩,晚輩從小聽著前輩的事跡長大,今日有幸終于得見郭前輩尊顏,真是三生有幸。”
郭靖聽得歐陽飛吟的那首詩,感慨萬千的輕嘆一聲,整理好情緒,對歐陽飛抱拳微笑道:“小兄弟過譽了,還未請教小兄弟高姓大名。”
歐陽飛微微一笑,道:“不敢當,在下歐陽飛。”
一聽歐陽飛自報姓名,郭靖黃蓉外加耶律齊等人齊齊變色,郭芙更是直接喝道:“你與西毒歐陽鋒是何關系?”
一旁的耶律齊忙拉了拉她,對她使了個眼色。
歐陽飛苦笑著看了郭芙一眼,此時他對這個父親起的名字是真心有些蛋疼了,哭笑不得的道:“郭大娘子誤會了,在下姓歐名陽飛,與西毒并無任何關系。”
“只是歐氏與歐陽氏本為同一個祖宗,或許我與西毒五百年前是一家吧!”
郭芙一愕,面露訕訕之色,郭靖瞪了她一眼,對歐陽飛抱拳道:“小女魯莽,還請小兄弟不要見怪。”
歐陽飛擺擺手,笑道:“前輩客氣了,對于郭大娘子的性格,晚輩早已如雷貫耳,不會見怪的,畢竟她也是造就了一代大俠的人物啊!”
聽了歐陽飛的話,郭芙先是微微一怔,隨即突然變了臉色,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歐陽飛見此,知道她聽懂了自己的話,郭靖略感尷尬,也不知道如何接話。
一旁的黃蓉自歐陽飛與郭靖說上話后就一直在觀察他,此時她發現,歐陽飛似乎真的對他們十分熟悉,不由疑惑的開口道:“歐少俠,方才你說從小便聽著郭大俠的事跡長大,不知這些事跡,是何人為你所講?”
歐陽飛自修煉笑塵訣后,外表看去的確年輕了許多,看上去也就二十啷當歲的模樣,所以黃蓉喚他少俠,要知道當初在劍俠世界,蘇云袖他們可是叫他大俠的。
歐陽飛聞言看向黃蓉,笑道:“好叫黃前輩得知,在下族中有一江湖百曉生,名喚金庸,對江湖中的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且他精通占卜算卦,許多尚未發生的事,他都能算個八九不離十。”
“他將諸多武林高人的事跡,寫成了人物傳記,郭前輩與黃前輩的故事,便是在下從一本叫射雕英雄傳中看得,另還有一本神雕俠侶,卻是講的西狂神雕大俠楊過與其夫人小龍女的傳記。”
“托金前輩的福,在場諸位的事跡,必將流傳世間,郭大俠的俠名也定然流芳百世,名傳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