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麒麟降落在第二刀皇三人面前十余丈外,歐陽飛縱身躍了下來,拍拍火麒麟的大腦袋,道:“乖乖的,在這等我。”
“吼”
火麒麟輕吼了一聲,果然原地趴了下去,歐陽飛邁著閑適的步子向著三人走去。
聶風這個風中之神卻在風中凌亂了,他看到了什么?兇悍殘暴的火麒麟,在此人面前,竟像一只小狗一樣溫馴,此人……究竟是什么人?
歐陽飛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在三人身前丈余外站住,對第二刀皇溫聲問道:“這位老伯,在下沒招誰沒惹誰的騎著火麒麟,喝著小酒,唱著小曲從這路過,為何你要出言挑釁?”
第二刀皇雖然被火麒麟那龐大的身軀所懾,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可一聽到歐陽飛的話,立馬就是雙目一凝,道:“少給老夫裝蒜,剛剛你唱的小曲,可是在諷刺老夫?”
歐陽飛滿臉錯愕,攤手道:“話說,老伯你誰啊?我為何要諷刺你?”
“你……”第二刀皇氣結,卻一時找不到什么話反駁。
第二夢見此,心下焦慮的同時,也不免暗暗好笑,主動上前幾步,迎上歐陽飛,襝衽一禮,道:“這位公子對不住,打攪了你的雅興,我爹他并無挑釁公子之意。”
“是嗎?”歐陽飛瞥了第二刀皇一眼,撇嘴道:“可他剛剛的話很明顯就是挑釁啊!”
第二刀皇聞言脖子一梗,喝道:“就算是老夫挑釁你又如何?你的‘流星彎月刀’呢?何不拿出來讓老夫見識見識。”
“爹,你何必無端樹敵?這位公子……”
“住嘴,你給我一邊去,一會兒再跟你算賬。”第二夢的好意,第二刀皇顯然并不領情,怒喝一聲后,依然瞪向歐陽飛。
歐陽飛兩眼微瞇,戲謔的道:“你想見識我的流星彎月刀?好,成全你。”
歐陽飛說完,暗運寒冰咒,伸手在面前的虛空一抹,一把晶瑩剔透,刀頭彎若半弦月,長約三尺六寸的冰刀出現在手中。
“這就是我的流星彎月刀,你出手吧!”歐陽飛手握以寒冰咒凝結的冰刀,刀尖斜指地面,站了個不丁不八的步子,一副毫不在意的架勢。
第二刀皇被氣得夠嗆,對方這是絲毫未將他放在眼里啊!而聶風與第二夢十分冷靜理智,知道對方越是表現得若無其事,就證明對方越是強大。
其實從對方能騎著火麒麟從天而降,便可看出此人定然是不世出的絕世高手,第二夢心下不由有些擔憂。
“好,就讓老夫看看,你究竟有什么驚人藝業,敢如此輕視于老夫。”第二刀皇怒喝一聲,雙手高舉爭名刀,喝道:“接我一招,天地無情。”
巨大的金色刀芒再現,毫不留情的對著歐陽飛腦門斬落,而歐陽飛卻依然站在原地未動。
“轟”
刀芒毫無阻滯的將歐陽飛從頭到腳劈為兩半,在地上制造了一道又長又深的裂痕,可下一刻,那被劈為兩半的身影并未有血流出,反而緩緩消失了,那竟是一道虛影。
“什么?”
第二刀皇瞳孔猛然縮成針尖大小,正要動作,卻只覺得脖子一涼,一把冰寒刺骨的冰刀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
“我的刀之所以叫做流星彎月刀,便是因為它……快若流星。”
“天下武功,無堅不摧,無招不解,唯快不破,你的刀招倒是夠猛了,可惜,太慢。”
瞬息之間便閃到第二刀皇身后,將冰刀架到他脖子上的歐陽飛云淡風輕的道。
聽了歐陽飛的話,聶風微微一怔,若有所思的緩緩點了點頭,好一個“唯快不破”,他似乎,找到了一條全新的武道之路。
“哼,老夫敗了,你要殺便殺,少說廢話。”第二刀皇倒是十分光棍,見自己在對方手中連一招都走不過,甚至自己根本都弄不明白對方的出招,當下扔下爭名刀,挺直了脖子喝道。
第二夢大急,上前兩步,抓住歐陽飛的手臂,哀求道:“公子,請你放過我爹,他……”
“姑娘莫急,我與你爹無怨無仇,自不會殺他。”歐陽飛扭頭對第二夢微微一笑,手一翻,手中冰刀瞬間化為一團水汽,消散在空氣中。
隨即對霍然轉過身的第二刀皇道:“我道是誰呢!既然會使斷情七絕,你就是第二刀皇吧?難怪你對‘天下第二’如此在意。”
“哼。”第二刀皇扭過頭去,不看歐陽飛。
卻聽歐陽飛嘆道:“斷情七絕固然是一門絕世刀法,可惜,你領悟的招意卻誤入了歧途,此生都無望修煉到最高境界,打敗第一邪皇,奪回天下第一刀的名頭了。”
第二刀皇臉色微變,一旦涉及到刀道,他便會拋開一切,當下沉聲問道:“你什么意思?”
歐陽飛踱了幾步,走到聶風面前,對他微笑著點了點頭,聶風回以一個微笑,歐陽飛這才回身道:“斷情七絕,在我看來,這斷情二字,并非作無情之解。”
第二刀皇道:“斷情不作無情之解,又該何解?”
歐陽飛正色道:“所謂斷情,當作‘斬斷無情’之解,無情永遠勝不過有情,情與愛,本就是這個世間最強大的力量。”
“斷情七絕,當以有情入斷情,以斷情斬無情,如此,方能令斷情七絕臻至大成之境。”
“奉勸你一句,等你什么時候領悟了有情之刀,再去挑戰第一邪皇吧!在那之前,你永遠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甚至,若非聶風年輕,功力不如你深厚,你的所謂斷情七絕,連傲寒六絕都敵不過。”
第二刀皇聽完歐陽飛的話,不由渾身一震,張了張口,卻終究沒能說出反駁之言,深深的看了聶風與第二夢一眼,隨即轉身拾起地上的爭名刀,倒持在手中,若有所思的離去。
“爹……”第二夢喚了一聲,第二刀皇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嘆道:“女兒,你這些年……是不是一直都在心里怪爹?”
“我……女兒……”
“你不必說了,我知道你怪我,你娘一直到死,恐怕都在怪我,是爹對不住你們母女,日后爹不再逼你斷情絕情,你喜歡誰,便隨你的心意吧!”
說完重新邁開了步子,第二夢發現,爹離去的方向,竟然是那條這些年,他從未走過的路,那是她娘的墳墓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