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墓門,迎面便看見一道人影,只見正對這處墓門兩丈之外,一動不動站著一具身材高大的男尸,足有近兩米高。
古尸低頭垂臂,看不清它的面目,身上積滿了灰塵,以那層灰土的薄厚判斷,這死者孤零零戳在這門前,已有數百年不曾動過了。
但仍然能看得出那死尸頂盔貫甲,顯然是一身古時戰陣上披掛的戎裝,好一只鐵甲大粽子。
歐陽飛與王萍無聲的對視一眼,紛紛探手拔出了背后的末日劍,跟在他們身后的陳玉樓等人見狀,頓時大氣都不敢出,紛紛左右一分,順著墻壁往兩邊散去。
一下子涌進來這么多人,那陽氣就別提有多濃了,歐陽飛與王萍剛剛上前三步,距離那古尸尚有丈余距離,那古尸忽然抬起頭來,雙手平伸,抖開厚厚的灰塵,合身對著歐陽飛猛撲而來。
它這一動,積在尸體身上的灰土蛛網也隨之散開,洞中煙塵陡起,歐陽飛與王萍凜然不懼,一左一右對著那詐尸的鐵甲尸沖了上去。
僵尸詐尸之因,其中最普遍的,便是尸氣積郁難消,遇生人陽氣而產生感應,突然躍起追撲活人,其力無窮無竭,而且皮硬似鐵,刀槍皆不能傷。
當然,這只是詐尸的僵尸,這種僵尸并不算真正意義上的僵尸,因為只要生人被它殺死,陽氣消散,這僵尸又會變成一具不會動彈的尸體。
或者詐尸的僵尸口中被塞上黑驢蹄子之類的東西,隔絕了它對陽氣的感應,其同樣不能再動彈。
而湘西尸王,也就是那元代將軍所化僵尸,它才是真正的僵尸,因為它是會吸血的,而且隨著所吸血液越來越多,它也會越來越強。
那詐尸的僵尸不吼不叫,只是悶聲悶氣的向著距離它最近的歐陽飛與王萍撲過來,尖銳如刀的指甲直直對著王萍胸前戳來。
“唰唰……”
“鏘”
王萍連出兩劍,鐵甲尸平伸的雙臂便就此掉落在地,歐陽飛的劍則是攔腰而過,將那鐵甲尸連鐵甲帶身軀斬為兩截。
“啪嗒”
鐵甲尸兩截身軀倒地,依然在抽搐蠕動,歐陽飛掏出兩張靈符,呼的一聲在手中點燃,隨即擲向兩截尸身,實則暗中發動火人超能力,扔出了兩團太陽真火。
“呼呼”
那詐尸的僵尸熊熊燃燒,很快就化為一地灰燼。
見歐陽飛與王萍輕松解決僵尸,陳玉樓等人心下大定,這才有工夫轉頭四顧,打量這處墓室。
瓶山的瓶口位置面積不大,這處墓室自然也大不到哪去,也就一畝地左右,看樣子是按照活人宅院設計的,有主室、后室、兩間耳室。
從墓門進來這里顯然是主室,此處除了那詐尸的鐵甲尸外,再無其他尸體,這鐵甲尸顯然是給那元代將軍看門護院的家將。
四周墻壁用彩繪浮雕著一幅幅圖畫,畫中人物形貌古樸,栩栩如生,年代雖久,色彩依然鮮艷,不過隨著流動的空氣進入墓室,過不了多久這些壁畫就會褪色。
古代的墓室中多數都有壁畫,用來記述墓主生平的重大事跡,陳玉樓等人按順序看了一遍。
這些畫有的畫著林中射獵的場景,有的是在殿堂中同朋友飲酒,有的畫著出征的場面,有的畫著押解俘虜的情形,還有繪著封侯拜將的場景,每幅壁畫中都有一個只有頭頂有一撮毛的高大男子,應該就是墓中埋的墓主。
其中有一幅畫,上面畫的是一顆酷似人目的珠子,那正是鷓鴣哨搬山一脈尋找了千百年的雮塵珠,所有壁畫連起來,大概講述了這樣一個故事。
這個元代大將軍多有戰功,蒙古滅西夏之后,獲悉西夏王宮中藏有異寶,此人便受命盜發西夏王陵,要在其中尋找雮塵珠,掘了若干陵寢,卻始終無獲。
后來終于得知雮塵珠藏于西夏黑水城通天大佛寺之中,但黑水城古跡早被黃沙掩埋,沙海茫茫沒有標記,難以尋找離城不遠的寺院蹤跡,又值大軍南征,要平定洞夷之亂,此事才不了了之。
事實上,西夏那所謂的異寶根本不是真正的雮塵珠,雮塵珠早在漢朝時就被獻王得到,帶去了云南古滇國,西夏那雮塵珠,不是仿品就是類似的物品。
結果鷓鴣哨看到這壁畫后,將西夏那顆異寶當成了雮塵珠,鬧了個天大的誤會,使得他與陳玉樓分道揚鑣,選錯了目標,導致陳玉樓瞎眼,一代卸嶺魁首,黯然歸隱。
他自己則是斷了一條手臂,結果返回湘西后,又發現紅姑娘患病去世,從此心灰意冷,遠遁海外,了此殘生。
主室中除了這些壁畫外,靠墻還有一些盔甲兵器,另外就是大量金銀寶貨了。
玉石珠寶、金銀元寶足足裝了七個大木箱,各種瓷器就那么堂而皇之的擺在一個大木架上,還有翡翠雕像、白玉印章、黃金臉盆、黃金痰盂等等各種價值連城的寶貨明器,放得到處都是。
歐陽飛對陳玉樓叫道:“陳兄,先把這些寶貨運出去,等把這里搬空,我們再去后室找那尸王掰扯,免得打斗時毀了這些寶貨,讓弟兄們當心著點,那些瓷器價值連城,可也是最容易損壞的。”
陳玉樓與一眾卸嶺力士看著面前這無數金玉寶貨,都有些發怔,說實在的,陳玉樓從出道起盜過的墓也不少了,可還從未遇到像瓶山這么弘大的寶穴,這一次的收獲,幾乎能趕上他前十年的總和了。
此時聽了歐陽飛的話,才回過神來,此刻他幾乎失去了平日里那處變不驚,從容不迫的氣度,這回總算是揚眉吐氣了,我看老爺子還會不會看不起我。
“弟兄們,都當心著點,可千萬別把東西損壞了,尤其是那些瓷器,任意一件都能讓你們吃一輩子了。”
歐陽飛也提醒道:“大伙不用急,慢慢來,那尸王被窨子棺封著,只要感應不到生人陽氣,它就不會出來,你們的時間很充裕。”
眾力士一聽,總算是徹底放下心來,當下有條不紊的開始搬明器,這里最不值錢的,但也是最堅挺的,就是那些金錠銀錠了。
因為那玩意不論在任何年代都一樣,只能按金銀本身的重量計算價值,而不存在什么工藝與歷史價值的問題。
連一串珍珠項鏈或一個玉鐲都比那玩意值錢,畢竟這些東西屬于飾品,其本身還有工藝的價值在里面。
但金銀屬于硬通貨,握在手里是最保險的,所謂“亂世黃金,盛世古董”便是這個道理。
這里最值錢的,自然就是那各種瓷器與翡翠物件了,光是那一匹冰種帝王綠的翡翠馬,就不知道價值幾何了,還有玻璃種的翡翠佛像,那些黃金器具也存在一個工藝與歷史價值的問題,同樣十分值錢。
總之,將這里搬空,得到的財富,足以讓任何人成為華夏首富,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因為這些東西終究還要經過“坐地分贓”的過程。
力士們自去小心翼翼的搬明器,也不用陳玉樓操心,力士們的竹筐里都墊了茅草,就是為了防止明器被損壞。
陳玉樓便與歐陽飛湊到一起,往后室靠近了一些,掀開那珠玉串成的簾子,后室正中擺放的棺槨立刻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