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弘昫坐不住了,他到底還是小孩子。
在弘暄和康熙說話的時候,他忍不住的扯了扯弘暄的衣袖。
弘暄張嘴剛想和康熙告罪,轉而詢問弘昫的時候,康熙看著弘昫道:“小孩子,坐不住的,來,給皇瑪法說說,你想干什么?”
自見了康熙后,康熙的態度都是很慈和的,所以,弘昫也不怕他,直接道:“想看其他花花草草,家里沒有的,四哥答應了的。”
說完,他還眼睛看向弘暄,尋求贊同。
弘暄摸摸弘昫的頭,看向康熙道:“孫兒的確答應了六弟,六弟他就喜歡種些東西,一向對植物很有興趣,對于沒見過的,更有興趣。”
康熙聽了這話,有些無語,“你兩個弟弟的愛好,都有些不同尋常。一個喜歡財,一個卻喜歡種東西。”
“種東西很好的!”小家伙弘昫似乎聽出了康熙語氣有些不對勁,忍不住為自己喜好正名道:“昫兒,種的菜可好了,做的菜,阿瑪額娘都說好吃。花,也好看,額娘還給我摘花做花糕吃,可好吃了。”
康熙看著和自己說話的弘昫,因著那稚嫩的帶著嬰兒肥的小臉,明明小家伙很嚴肅認真,可康熙就是覺得可樂。
他其實并不很相信自己這個小小的皇孫能種出什么東西來,估計,就是老四種的,他呢,也上去幫忙了。但主要的,還是老四在忙。
“你就這么喜歡種東西?”康熙忍不住和他搭話道。
弘昫認真的點點頭,“喜歡。”
“有多喜歡?”
弘昫依舊認真的看著康熙:“很喜歡很喜歡,我每天都要種,每天看著自己種的東西,就覺得好開心。”
康熙瞇眼笑道:“那皇爺爺在園子里給你劃一塊地,專門留給你種好不好?”
弘昫高興極了,不住的點頭道:“好!”
聽到他回答,康熙一個視線轉移,看向弘暄,說道:“聽到了,你六弟最近在園子里住,你呢,就不必回府了,就在園子里住吧,就住以前你那園子,正好,你以前住的那園子,還沒撤掉。”
李德全:什么還沒撤掉?是您故意不讓人撤掉的。
弘暄:“……”還以為皇瑪法是逗弄六弟呢,沒成想,最后,還扯到自己身上來。
不過,皇瑪法讓他住下,那就住下吧!
“謝過皇瑪法恩典。”弘暄朝著康熙拱手說道,并且,他還捅了捅弘昫,教他也向康熙行禮,謝過皇瑪法恩典。
佳茗看著來傳話并收拾行禮拿走的蘇培盛,一時間還是有些沒反應過來。
蘇總管見她有些發懵,繼續重復了一遍話語。
“瓜爾佳側福晉,四阿哥和六阿哥被皇上留在暢春園小住一段時間,四阿哥特意派人告訴了爺,并讓爺派人來您這里收拾些六阿哥用的東西進園子。”
“原來,沒聽錯啊,真的是弘暄和弘昫哥倆都被留下了。”佳茗回過神的時候,嘴里還兀自喃喃著。
“瓜爾佳側福晉?!”蘇培盛,再一次提醒佳茗。
佳茗頓時反應過來,她干笑了下,旋即就要吩咐紅桃去收拾弘昫的東西,驀地,她皺眉,很快的,視線在掃過蘇培盛的時候,眉頭舒展開來。
她朝蘇培盛溫和的笑笑,說道:“本側福晉沒有準備過,有些不太清楚需要準備哪些東西,不如,勞煩下蘇總管。”
蘇培盛一愣,卻也沒有推卻,直接應了。
“那就勞煩蘇總管你了,你只管吩咐紅桃、綠柳她們去著手收拾。”
因著弘昫進了暢春園,佳茗身邊沒了孩子陪伴,一開始很是輕松悠閑了不少。
可太過悠閑了,她又開始無聊了。
就在她琢磨著怎么打發時間的時候,四爺來了。他每天都來桃院,看起來很閑一樣。
佳茗問他,他說他自己最近的確沒什么事做,何況,他還有下屬,有些事,交給他們也是可以的。
最近有些閑的四爺,天天下午都過來桃院,陪著佳茗看書,聊天,煮茶賞景,畫畫……
佳茗沒有發覺,明明她做的事,和爺沒來的時候差不多,而且爺說話的時候很少,可卻不覺得無聊。
反而,一眨眼間,時間就過去了。
暢春園,康熙一次走到弘暄住的院子時,突然有些懵了。
這個院子,他記得,原本種了些樹或者花草的,此刻,全都沒了。
定睛一瞧,似乎重新被種上了東西。
“這是怎么回事?”康熙忍不住問道。
院子里出來一個太監回話道:“皇孫六阿哥喜歡種東西,他想在院子里種,四阿哥同意了。”
“皇瑪法!”弘昫突的瞧見了康熙,忙走了過來,行禮問安。
康熙看著這個拿著小鏟子,特意穿著粗布衣裳,腳上不怎么精致的鞋子上沾了泥的孫子,這農家氣息極為強烈的畫風,讓康熙有些恍神。
“皇瑪法,您答應給孫兒種的地呢?”弘昫最近幾天總是朝四哥追要這塊地,可四哥總是顧左右而言他,說讓他好好在他院子里種就可以了。
可是,四哥這院子有些小,他都快種滿了。
不過,幸好遇上了皇瑪法,正好,讓皇瑪法實行他的承諾。
康熙:“……答應給你的那塊地啊”,他頓了頓,眼神在掃視這個院子的時候,忽的發現,其實,這院子還是有些地方沒有種的。
“對,答應孫兒的那塊地?”弘昫仰著小腦袋,期盼的小眼神望著康熙。
康熙特意避開他那視線,說道:“等你種完你四哥這院子,這暢春園,你看中哪塊地,就哪塊。”
想來,等你種完你四哥這院子,估計你們這小住也滿一個月了,到時候,讓你四哥帶你回府,在老四府上隨你折騰,朕這暢春園,就不必再拿出一塊地讓你折騰了。
弘昫可不知道他皇瑪法只是隨口糊弄他而已的,他高興極了。
小家伙還記得他四哥教他的,皇瑪法允了他什么,就要向他行禮,并謝恩:“謝皇瑪法恩典。”
臨近一個月的時候,康熙一次逛園子,逛到種有他比較喜歡的名貴花種的時候,他懵了,然后,很是氣憤道:“誰拔了朕的花。”
“是孫兒。”聲音從另一旁花叢中鉆出來。
康熙瞇眼望去,一個小小的身影從花叢里鉆了出來。
拿著小鏟子,穿著粗布衣裳,不精致的沾著泥的鞋子,不是弘昫,是誰。
“是你也不行!”康熙很是生氣弘昫拔了他的花。
弘昫對康熙的生氣,很是不解,他歪著腦袋,無辜道:“可皇瑪法您說了,‘等你種完你四哥這院子,這暢春園,你看中哪塊地,就哪塊。’”
時間雖然過去了好些天,可小家伙對康熙當時說的話,還是一字不漏的重復給康熙聽。
康熙:“……”怎么就看上了這塊地——他的花,都沒了。
康熙憋屈,無話可說,畢竟是他應承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