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凌很自責,自從阮清檸將泡面吃干抹凈就轉臉不認人,非說他還欠她一頓飯開始,陸凌就陷入了深切的自我檢討中。
剛認識阮清檸的時候,阮清檸多單純啊!笑容好看,禮儀滿分。惹生氣容易,哄好也很容易。
再看看現在的阮清檸,既不好騙,也不好哄,還被他培育出了暴力傾向以及自發領悟了厚臉皮大法,再這么下去。。。
陸凌感覺哪天他會被阮清檸的父母追著打死,將那么好的一個女兒改造成現在這副痞子般的模樣,他真是難辭其咎,罪無可恕,死了都要被挖墳鞭尸。
這么一想,他是不是該收拾收拾準備跑路了?阮清檸的父母現在離他這里這么近,人身安全真的很受威脅啊。
陸凌在思索怎么安全跑路,阮清檸則在聆聽父母的訓斥,“不就是買個狗糧嘛,叫青橙去不就行了。干嘛非得自己出門,還去了這么久。。。是發生什么了事兒了嗎?用不用讓爸爸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馬上就回去了!”聽到媽媽要讓爸爸來接自己,阮清檸一下就慌了,至于她是為什么慌,那就真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阮清檸是打著買狗糧的幌子才出來的,演戲要演全套,現在要回去了,自然也得帶點狗糧回去。拎著陸凌購入的新口味狗糧,阮清檸蹲下,錯了錯鹵蛋的狗頭,把口罩帽子一一裝備好,就準備走人了。
陸凌先出門偵查了一下情況,確定附近沒什么疑似狗仔的人士,才揮手示意阮清檸可以出來了。
拽緊羽絨服帽子上的拉繩,阮清檸神色匆匆的走了兩步,又突然折返了回來。
“怎么了?”陸凌一臉疑惑。
“記得,你欠我一頓飯哦!”阮清檸十分認真的朝陸凌確定著。
哭笑不得的看了連眼睛都快要遮的看不到的阮清檸,陸凌嘆氣,“知道了!”
“重復一遍。”鑒于陸凌最近節操掉的很快,阮清檸不是很相信陸凌。
阮清檸現在在外面多待一秒,就多一秒的風險。來不及吐槽阮清檸為什么這怎么執著于這一頓飯,陸凌很快速的按照阮清檸的要求說了一遍,“我,欠你一頓飯。非常好吃,非常豐盛的一頓大餐。等風頭過去,你可以自由行動時,我一定讓你把這頓飯吃回來,可以了不?”
阮清檸滿意的笑了笑,順便晃了晃藏在袖子里面的手機,“你剛才的話,我可是都錄下來了哦。證據充足,你是絕對耍不了賴的!”
陸凌前段時間曾答應姐姐給他郵的自制軟糖到了后,一定會分一點給阮清檸嘗嘗。但軟糖郵過來后那幾天,阮清檸正好很忙,排練,拍廣告,開會忙的不亦樂乎。等她抽出時間能來討要時,陸凌已經把糖吃的差不多了。
阮清檸對陸凌這種背信棄義的行為很不滿,但陸凌很云淡風輕的來了一句,“你說我答應要分糖給你吃,有證據嗎?現在干什
么不講證據,你這樣空口白牙的就說我失信,我可以告你污蔑的。”
給阮清檸的糖早在包裹郵過來的時候,陸凌就第一時間分開裝好,就等送給阮清檸了。他也不知道他為啥會這么欠的非要惹阮清檸生一回氣才把準備好的糖拿出來,幼稚的像個幼兒園大班,故意揪前排女孩子辮子把人家拽哭的討厭小子。
陸凌覺得自己可能是染上了不欺負阮清檸就渾身不舒服的怪病,然而為了應對他這樣的怪病,阮清檸不僅學會了怎么一言不合就開揍,還學會了隨時錄音獲取證據。
望著阮清檸迅速消失在街道口的背影,陸凌心中憂慮更甚,他現在不跑,等阮清檸的爸媽發現自己的女兒像是換了一個人時,他再跑,會不會來不及?
陸凌的顧慮是很有道理的,知女莫若母,雖然阮清檸很小就離開家進行團體生活,跟家人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但正因為如此,擔心女兒的阮媽媽不會錯過任何一點女兒的動態。
可能因為種種因素,她沒辦法在阮清檸性格越來越悶的過程中施加有利的影響好讓阮清檸的性格不至于變在現在這樣,但至少,對女兒的了解,阮媽媽自認不屬任何媽媽,甚至猶有過之。
阮清檸是典型的雙魚座,敏感,情緒容易起伏,缺乏足夠的自信,對別人很依賴,沒有野心。這樣的性格特質,其實是一點不適合作為一個統御全局的隊長的,甚至可以說,阮清檸的性格特點,恰恰就是隊長這份職責該擁有的特質的對立面。
但阮清檸偏偏當了隊長,所以她強迫自己,堅強,遇事鎮定,睿智勇敢,能成為讓大家安心的存在。
這種與她天生性格完全相悖的努力,造成的結果就是在天性和后天努力想要達到的目標激烈碰撞之下,阮清檸越來越喜歡把自己藏起來。
這種變化明顯不是阮媽媽和阮爸爸希望看到的,但兒大不由娘,阮清檸是個成年人,有自己獨立的人格,獨立的思想,不是別人說兩句話就能扭轉的。
而且知道爸爸媽媽擔心自己,阮清檸每次回家,哪怕子啊外面經歷了何等的驚濤駭浪,也要裝作什么事兒都沒發生一樣的講述工作中的趣事,逗父母開心。
阮清檸這種故作堅強的姿態加深了阮爸爸和阮媽媽的擔心,也讓他們越發不敢跟女兒深入談心。女兒這么努力隱瞞,他們非要戳穿的話,對大家都不是一件好事兒。
于是阮媽媽只能假裝不知道女兒的辛苦,只能順著女兒的意,假裝被她說的趣事逗得哈哈大笑。假裝沒有發現女兒最近神情恍惚的時間越來越長,假裝相信她的女兒一直過得很好。
這種假裝在得知阮清檸出車禍時再也沒能維持下去,懷揣著滿腹的擔心,阮媽媽在路上已經想好了,這次一定要好好的跟阮清檸談一談。工作上的事兒,他們幫不上忙,但至少,傾聽女兒的苦惱,讓她起碼心里可以好受一點,阮媽媽自認還是做得到的。
結果來了以后,阮媽媽就覺得女兒的情緒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