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想就嘆了一口氣,現在自己算是這個獻王的侍妾,說白了就是伺候他的一個女奴,人家過來探望病中的自己,已經是極為難得了,再者他頂著癡傻之名呢,任何做法都沒有不合理之處。
獻王放輕腳步,走到床邊輕輕掀開窗幔,雖是清晨但陽光已經將房內照射的甚為光亮,一張美的讓人窒息的面孔出現在獻王的面前。
床榻上的梓瑤眉頭微蹙,汗水已經打濕了額上的碎發,臉色慘白只有雙頰有些不正常的紅暈,她似是睡得并不安穩,不斷的微微顫動著,口中有些嘟囔著什么但是聽不清。
獻王下意識的伸手試探了一下梓瑤的額頭,高熱的溫度讓他微微一驚,雙眸微瞇,看來這個鐘書然這次玩的有些大了,如此一個柔弱孤苦的女子勾起了他一種同病相憐的情感。
從袖中翻出一個絲帕,獻王俯身給梓瑤輕輕擦拭掉額頭上的汗水,湊近才發現梓瑤蒼白唇上已經結痂的咬痕,獻王是一個通曉男女之情的人,見到梓瑤如此孱弱的樣子讓他下、腹一陣燥熱。
抬手想要觸摸那帶著傷痕的唇,梓瑤口中一聲呼喚讓他頓住了,“……王爺,救我……”
梓瑤的呢喃聲音如果距離稍遠就聽不到,如訴如泣的聲音讓獻王停住了動作。
一時間有些愣神,這個幽雪丫頭對自己有情誼不假,但是親耳聽聞這樣信任的呼喚還是讓他的心里微微一顫。
同時他的手緩緩滑下,落在了梓瑤的手腕之上,瞬間手指與手腕上冰冷的觸感讓獻王為之一驚,低頭看去。
手腕上已經破潰的傷,一看就是被長時間用力捆綁造成的傷痕,青紫異常并且已經破皮,再被水泡過朝外翻著,并未被涂藥處理,纖纖如筍的指尖也是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傷痕。
讓這雙纖細白凈的柔夷看起來異常的讓人心痛,可見這雙手的主人曾經遭遇了什么,獻王的怒火又勝了幾分。
他伸手抓住了梓瑤的手腕,專業的探查著梓瑤的脈象,梓瑤內心微微一笑,虧著自己早有準備不然今天非得露餡不可。
獻王一探查更是心驚無比,這個丫頭高熱驚厥不說,體內仿佛還中了什么劇毒,正在趁著她體弱只是全部發作起來。
梓瑤不安的動了動身子,張開眼睛看了獻王一眼,幾乎無聲光有口型的喚了一聲。
“王爺!”
唇邊似有似無的閃現了一個笑容,一偏頭沒了意識。
獻王一驚,“何叔何叔”
他未曾注意,這是他第一次不在寢殿之外的地方呼喚何公公為何叔。
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傳來,何公公沖了進來,“王爺老奴在?”
“快,去請軒轅老大夫過來,幽雪好像是毒發了!”
何公公見自家主子如此擔憂的樣子,哪還敢耽擱,轉身沖下樓去,吩咐人將軒轅老大夫抬過來。
回身將微雨軒中的候著的一眾人全部轟了出去,雖然這里的人員都已經親自核查過了,不過如今這個樣子什么事兒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片刻,幾個侍衛抬著一張椅子,上面坐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家,快步跑了過來,一看就知道這事兒長干,行至近前何公公微微欠身,親自扶著老大夫上了樓。
一路上邊走邊說的將這位幽雪姑娘的情形和他交代了一番,上了樓獻王起身給軒轅老大夫騰出位置,站立在床邊認真的觀看著。
一陣診治后,老大夫良久松開了梓瑤的手腕,取出藥箱中的銀針,在梓瑤人中合谷等處開始施針,還將一顆藥丸送入梓瑤口中。
梓瑤見到老大夫的做法還是比較贊同的,這是準備逼毒,正好讓自己剩了一些力氣,所以她就安心的讓老大夫診治著。
針了一盞茶左右的時間,獻王有些看不下去了,想要上前來問問不過走過來轉了兩次都忍住了。
軒轅老大夫在藥箱中取出一把小巧的銀刀,獻王一驚,走近問道:“軒轅老先生這是要做什么?”
軒轅老頭瞥了一眼獻王,“解毒!你們兩個誰來給她推宮活血,我要將她的毒血逼出來!”
未等到何公公說話,獻王走了過來,坐在床榻上將梓瑤抱起來,擺成盤膝的姿態,自己也順勢做到梓瑤身后,雙掌支撐在梓瑤身后,不斷的將內里順著經脈傳輸到梓瑤的身上。
軒轅老頭,不斷的彈撥揉捻幾枚銀針,梓瑤也越發的不安,半響一張口,一口黑色的血噴了出來,軒轅老大夫快速的用銀刀割開梓瑤掌心,將殘毒再次逼出一部分,人也微微的清醒了些。
緩緩張開眼睛,看看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銀針,又回頭看看身后的人,一見是獻王不由的眼睛瞪大了幾分,急忙的想要起身,不過身子過于虛弱直接栽倒在床尾。
獻王唇角微微翹起,立馬將梓瑤放平在床榻上,自己爬了下去,何公公已經將剛剛梓瑤吐出的黑色血清理干凈,軒轅老頭手捻須髯用銀針刺入梓瑤的合谷穴處,拔出后仔細的觀察了一番。
回身對獻王微微點頭算是施禮了,“王爺請看,銀針上帶有一圈淡淡的黑霧,這說明這位姑娘因為痰迷心竅引發高熱之癥,誘發了體內所中劇毒,有性命之憂,好在剛剛已經基本清理干凈了。”
獻王疑惑的眉頭微蹙,“劇毒?”
何公公走到近前在獻王耳邊低語道,“主子,雪姑娘被厲王派到您身邊,一直沒有傳遞回去有用的消息,估計是被罰沒賜解藥吧!畢竟用藥控制這些人是各個府管用的手段。”
獻王恍悟,“那么老先生可是將這毒解干凈了?”
軒轅老先生搖搖頭,“毒物已經去除了八成,算是暫時控制住了,不過剩下的毒素很難清除,如若不能夠按時服用解藥的話,這位姑娘的壽命將受損。”
說完,也沒等獻王安排轉身提著藥箱下樓了,獻王似乎早已習慣這位特立獨行的老先生,朝著何公公一個顏色,讓他去送送這個倔強的老頭。
房間安靜了下來,獻王回身坐到了梓瑤的床榻邊,靜靜的看著這個脆弱的一塌糊涂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