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眼尖的人已經發現,這匹馬已經死了,只是看著表面并沒有受傷,周圍人對梓瑤投來了感激的目光。
一個市集管事模樣的人,走過來朝著梓瑤作揖道。
“這位老人家,多謝仗義出手,不然我們市集之上,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梓瑤嗯了一聲,沒有接茬轉身檢查起受傷之人的傷勢,伸手探脈發現此人內臟移位,脾臟破裂,右腿的腓骨骨折,肋骨還斷了四五根,這樣的傷勢如若不及時醫治,隨時可以斷送性命。
梓瑤揮手解開身后的包袱,“誰認識此人家人,速速將家人請來,此人重傷隨時危急生命。”
地上那人緩過來一些神志,“求老人家就我,我是工部侍郎曹瑾獨女,家母定有重謝!”
周圍看熱鬧的人七嘴八舌地幫著說道:“老人家,救救她吧,這是曹家唯一的女兒。”
“是啊,曹侍郎為人謙恭對百姓極好!”
梓瑤看了那人一眼,“好,老婦鬼谷子途徑此地,暫且救你一命,哪位有屋舍借來一用?”
一個聲音如虹的婦人高喝道:“到我鋪子里去吧!”
聽到這個聲音,梓瑤的唇邊微不可查地露出一個笑容,此人正是那位鐵匠鋪的劉媽媽,眾人抬著一張門板將,這位曹大小姐抬到鐵匠鋪。
救人性命沒有什么好說的,梓瑤將閑雜人等請出去,給曹大小姐針刺麻醉,開始縫合破損的脾臟,還好只是裂開一道縫隙只是修補就可以,清理腹腔將血塊清除。
又將骨折的右腿腓骨復位,用夾板固定,一粒天香續骨丹塞入曹大小姐的口中,這時她的神志漸漸轉醒,身上的疼痛好了許多,梓瑤提筆在劉掌柜準備的紙張上,寫下一個藥方。
就在這時,隨著一陣哭喊聲,一個身影沖進房內。
“女兒啊!女兒!”
看到躺在桌子上的曹大小姐,趕緊抹了一把眼淚,剛要撲上去,梓瑤已經走到近前,伸手拎住他的衣領,一臉冷漠地看著此人。
“剛剛救活,你就撲上去,是我鬼谷子醫術不精,還是你想要謀殺親女?”
如此冷淡的語言,沒有引起那位曹侍郎的反感,反倒一下子止住了哭聲,用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鼻涕和眼淚,仔細看看桌子上盯著自己的女兒,撲通一下跪在梓瑤面前。
“謝謝老人家的救命之恩!”
“無需言謝,老婦救人從來沒有白忙活的,去找單子抓藥,老婦暫且不走在城西的君來客棧住幾日,如若你家女兒有事隨時來找。
無事就在五日后帶著五百兩過去酬謝!”
說著收拾起包袱,轉身背著東西就走,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
身后那些看熱鬧的紛紛議論著,不過見到梓瑤出來全部躬身施禮,畢竟剛剛是這人,在瘋馬下就會一條性命。
鐵匠鋪的劉媽媽,轉身讓伙計招呼著曹侍郎他們,她悄無聲息地出了鋪子,跟隨了梓瑤三五條街道后,見梓瑤真的進入那個君來客棧,一閃身她也鉆了進去。
剛一上二樓,劉媽媽就被人拎著領子,扯進了一個客房的門。
“說,為何跟蹤老婦?”
如此陰冷的聲音,沒有讓劉媽媽感到心驚,她舉起雙手,手中一摞百兩一張的銀票,赫然展現在梓瑤眼前。
“神醫莫要多慮,小的就是想要求醫,剛剛礙于人多眼雜不敢多言,因此只能跟隨神醫來此地!”
梓瑤緩緩松開了劉媽媽的衣領,“老婦不是神醫,鬼谷子能救命也能要人命,不要算計老婦,稱老婦鬼醫即可,那自稱神醫之人,都是騙人錢財的庸俗之輩,老婦不屑與其為伍。”
劉媽媽一臉堆笑朝著梓瑤作揖,“您大人大量萬勿介意,這些銀錢暫做定金可好,明晚子時到小老兒的鋪子,給一位小姐診治一番。”
梓瑤上一眼下一眼看了看這個劉媽媽,被如此打量劉媽媽下意識朝著自己的身上看了看,“有何病癥老婦也好提前準備藥材。”
“頭痛,幼時似被下過毒,偶有癲癥發作,不識人,妄語傷人,仿若瘋婦,過了十二個時辰不藥而愈。”
梓瑤搓了搓下巴,思索了一番微微點頭,“好,明日子時老婦前往你的鋪子,過時不候,定金不退!”
說著將抓起那些銀票,而劉媽媽直接推了出去,那劉媽媽一點兒都沒有不滿意,畢竟有能力的高人都比較冷漠,如若她十分客氣,或者非常主動給自己醫治倒是讓人心生疑惑,如此便放心了,轉身離去。
既然這樣順利,今夜就不去探聽了,梓瑤留下一個傀儡守在屋內,轉身回了東宮。
翌日子時,鐵匠鋪。
梓瑤推門進入鐵匠鋪,還是那樣一身破衣爛衫的打扮,灰白的頭發胡亂綁在頭頂,一雙渾濁的眼眸仿佛看穿了世事,臉上貼著一張人皮面具,即便非常熟悉的人都無法想到,這個老婦人能夠和皇太女有所聯系。
進入房中,慕容珍已經和劉媽媽坐在堂中,劉媽媽起身熱情相迎,慕容珍也站起身朝著梓瑤抱拳,梓瑤被讓到上首端坐。
瞥了一眼慕容珍,如今帶著面具遮擋完全無法看到容貌,梓瑤掏出脈枕朝著慕容珍一揮手。
“將手腕放上來,老婦給小姐診脈。”
慕容珍見她未曾問及病史,稍有疑惑,不過還是順從地講手腕放到脈枕上,梓瑤切脈后心下有些疑惑,這病癥極為明顯,只是幼時中毒而淤積在腦部形成的一處病變,造成異常放電,所以她才有癲癇和偶發狂躁的癥狀。
不過這并非什么疑難雜癥,為何遲遲未曾解決,即便無法開刀,藥物也可以進行吸收,只是速度上稍微慢了一些,為了避免錯誤,梓瑤再三確認這才放下手腕。
見到梓瑤不停變換的神色,那慕容珍有些擔憂,“鬼醫大人請問敝人的病癥,可否醫得……”
梓瑤抬腕制止了她的話語,“之前何人給你看病?為何這樣的病癥都無法診斷,如若在七八歲時發現,只需幾副湯藥就可以治愈,而如今就要麻煩許多。”
聽到如此答案,慕容珍擔憂的心稍稍有些放松。
“有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