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鬘用盡全力超過G7811,我們終于在它進站之前的一刻躍進了立符火車站!
只不過大概她氣力用盡,所以落地沒那么穩當,我們一下子踩在了站臺的邊沿上,沒想到身子一晃齊刷刷跌到軌道上去。
“嗚——”高速列車一陣警笛長鳴,就像排山倒海般沖了過來。
我早就驚出一身冷汗,此時已經刻不容緩,我一把拉起華鬘,然后飛快抱起她來,用力把她朝站臺上推去。
關鍵時刻,一定要先救自己的女人!
“危險!”遠處的安全員大概也看到了情景,朝我倆嘶吼著。
但此時已經來不及了,我感覺身邊的空氣像被抽空似的一縮,那是高鐵進站的巨大速度帶來了氣流效應吧。
我已經看到那尖尖的子彈頭朝我迎面沖來了!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我感覺自己呼地從地上翻起來,然后一下子扣在硬邦邦的水泥站臺上。
我胳膊被抻得如同傷骨斷筋一樣——不過,好在人安然無恙。是華鬘救了我,她拽著我胳膊,以超過高鐵的更快速度將我拉了上來!
“你瘋了!”她吼我,“我本來要帶你跳上來,你抱著推我上臺子干嘛!”
“我怕你被車撞嘛!”
華鬘眼眶紅了,她惡狠狠瞪我一眼,此時火車已經靠站,那個安全員也喘著氣沖了過來。
“你們倆!哪里冒出來的!橫穿軌道有多危險知道嗎!”
我不想跟他糾纏,急忙拉著華鬘,找個車門就鉆了進去。
“哎哎哎,你倆的票呢?”守在車門口的檢票員問。
“上車補票!”我朝她喊了一句,趕緊拐進車廂里面。
“那個人就在這車上!”華鬘說,“他的氣味像一只黃鼠。”
黃鼠俗稱“大眼賊”,是一種鼠類動物,因味推人,看來華鬘要在車廂里找的人并不是什么組織高層。
但只要找到一個人,或許就能撬開整個事件的口子。
華鬘嗅了兩下,然后義無反顧地朝右邊車廂走去。我緊緊跟在她后面,我們穿過幾列二等座車廂,來到一等車廂里面。
大概因為中途已經下去了不少人,所以一等車廂里乘客稀稀落落的。華鬘的腳步越來越快,從她的表情來看,我們應該要接近目標了。
她忽然收住腳步,這一次我也看到了那個人。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他,但奇怪的是,我卻一眼認出來他就是我們要找的家伙!
大概因為車廂空調太冷,我們都穿著短袖,但他外面卻裹了件薄如蟬翼的皮膚衣,雙手卻緊緊抱著一個雙肩背包。
他染著黃色頭發,面色枯黃,四肢也都干巴巴的。可能聽到了腳步聲,我看到他瘦骨嶙峋的臉上,一雙大眼睛正骨碌碌轉著,不停打量著周圍。
他顯然看到了我和華鬘,手不自覺地朝背包里伸過去。我看到背包里像是有什么鼓了起來……
高鐵的安檢比較嚴格,我想他應該沒有刀槍之類的兇器。加上這個人看上去既瘦又弱雞,我并沒有特別在意他的小動作。
我看看華鬘,華鬘朝我點點頭。
“兄弟,”我朝他打個招呼,“你旁邊的空位有人嗎?”
“有人!”他警惕地對我說。
我現在身上沒有搜捕證,也不能貿然在火車上打斗。與其跟他耗著,還不如打草驚蛇,來個“引火燒身”。
“好吧。那跟你打聽個人,你認識金老大嗎?”我突然發問。
沒想到他的反應比預想中更快,只見他的手腕一動,猛地就從書包里掏出一把折疊雨傘來。我連看都沒看清,就見那雨傘騰地一彈,它的尖端騰地彈出一支弩箭,直愣愣就朝我胸口飛來。
我擦!今天出門忘看黃歷還是怎的?剛才險些被高鐵碾胸,難道現在又要來什么弩箭穿膛嗎?!
好在我早有思想準備,直接往旁邊座位上一躺,就看那弩箭像閃電似的從我面前飛過去,當啷一聲戳進車身內飾上。
但大眼賊顯然更有準備,他嗖地從座位上竄起來,拿著傘又直沖我射出第二發弩箭!
我現在被卡在座位上,閃躲的角度已經狹窄無比,所以在正常情況下根本避不開這一次補刀!
可惜大眼賊不知道,只要有華鬘在,一切正常的情況都可能不正常起來。
弩箭出膛,電石火光!
但就在這剎那須臾之間,華鬘飛起一腳,重重踢在了他的手上。那把傘也應聲飛了出來,出膛的弩箭也轉著圈盤旋著,當地刺進前面一排的座位海綿里!
輪不到大眼賊有任何反應了,華鬘已經沖到他眼前,她飛起一拳就朝他的小腹打去。
“哦——噗——”
大眼賊的嘴里噴出一道腥臭的東西,以他的肚子為中心,他的上身和腿幾乎九十度折疊在一起飛了出去。只聽一聲重響,他吐著白沫撞開車廂盡頭熱水間的擋板,一頭栽在熱水龍頭底下。
“嗷——嗷嗷——”兩股熱水從龍頭里流淌出來,大眼賊連休克一會兒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燙得嗚嗚慘叫起來。
“怎么回事!”我們的斗毆驚動了車廂里小憩的乘客,兩個列車員更是急匆匆朝這邊沖了過來。
我趕緊掏出包里的市局食堂飯卡,直接遞給列車員。
“魏陽公安局的,正在查案,遇到嫌疑人反抗。”
列車員驚訝地看著戳在車上的兩只弩箭,又看看飛躍半截車廂,正癱瘓在熱水龍頭下哀嚎不已的大眼賊,最后驚訝地看著揉著一對小粉拳的華鬘。
“……是我打的。”我急忙把華鬘拉到背后去,“挺身而出”說道。
華鬘躲在我背后,狠狠掐了我屁股一把。
“貪功冒賞!”
“有合適的地方嗎?我要把嫌疑人帶去訊問,還有,幫我聯系下魏陽公安局那邊!”
大眼賊被兩個安全員抬到了商務車廂。這里沒有其他乘客,大眼賊猶自哀嚎著。幸虧列車員找來一個急救包,忙不迭地給他用上。
“別裝了!我的力道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會骨折的。”華鬘朝哎呦不已的大眼賊狠狠踢了一腳,疼得他眼淚都飚了出來。
“金老大,金滿山呢?!”我厲聲問他。
“前兩天就跑淞江去了,聽說準備飛、飛香港……”大眼賊帶著哭腔說,“姑奶奶,只要不折磨我,我什么都招!”
“你叫什么名字!”
“余、余最……”大眼賊擦著眼淚說,“姑奶奶,姑爺爺,有燙傷軟膏嗎,我都要毀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