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隊長：“沒事，只要叔有一口飯吃，就不讓你餓到。”
朱會計：“回家養著，一定能養好的。”
真傷心，孩子好，他真稀罕，是一方面。另一面他們老朱家就這么一個挑頭的，你說咋就這樣了呢。
同樣是出去當兵的兩孩子，人家田家的啥事都沒有。這都是命呀。
田嘉志看這個場面，有點著急，似乎不太對頭呀：“真沒事。”
可沒人信呀，這都在部隊上回來了，還能沒事。
老遠的就聽到有人哭嚎著過來了：“哎呀，我的兒呀，你咋這么命苦呢。我的兒呀。”
田野嚇得直縮脖子：“村里白發人送黑發人了，誰家的？”
田嘉志臉色難看的能滴水，田野聽不出來，他能聽出來，朱大娘他親媽的聲音。
朱會計抿抿嘴：“沒事。”
沒事什么呀，朱大娘哭嚎著都過來了，一看到田嘉志真的傷了腿，成了瘸子。
直接坐在騾車跟前哭：“哎呦我的天呀，往后可讓我咋過呀，你說老天不張眼，咋不收拾該收拾的呀。”
然后看看田嘉志：“我兒子瘸了，往后誰養我呀。”
田野胸口火氣就上來了，是親媽嗎：“大娘，以前都是我誤會你了，原來你對老二這么好，沒事，以后”
還沒等田野開口呢。朱大娘就竄起來了：“以后，啥以后呀，老二可是招到你家的，字據上都寫著呢，死活跟我們家沒關系。再說了，老二到你家瘸了的，你以后就得養著，沒準就是你克的呢，你可別往我家推。”
田野掃了一眼田嘉志，雖然真想讓人都看看朱大娘的嘴臉，那也不能在這種情況下，你說田嘉志那就是鐵打的，也得難受呀。
沒多大事，問題是傷心。
在看朱鐵柱連面都沒有露，這可真是沒法夸獎了。
田嘉志鐵青著臉：“你放心，別說是瘸了，我就是爬著要飯，也不會去你家大門的。”
朱大娘悻悻然的，還要開口呢。
孫家大娘不等牛大娘開口，直接就啐了一口：“吃人飯不拉人屎的玩意，老天就沒長眼，怎么就不讓這種人瘸了呢。”
牛大娘：“哦呸，以后再也不搭理這種人了，可真是丟份。”
朱會計：“好了，好了，老二丫頭回家了呀。”
田野看到小四丫眼淚叭叭的遠處看著呢，朱小三一張臉上各種糾結，都遠遠的瞧著，沒敢上前來。
對著師傅：“您幫襯一把，在送我們一段路。”
師傅：“哎”一甩鞭子，剛好在朱大娘的耳邊一聲脆響，朱大娘拍著屁股就躲開了：“怎么趕車呢。”
趕車的大爺：“我呸”吆喝著‘駕’就走了。
田大隊長：“好了，好了，都干活吧。”
自己跟著馬車走了，連朱會計都跟著走了。
整個上崗村誰還有心思干活呀，都亂套了，說的都是田家這點事，一小會的空，就有人傳，田野喪門星，把爺們都給克瘸了。
更多的人在不齒朱大娘的為人，親兒子，好歹先安慰安慰呀。
有刻薄的：“我說朱家的，你是不是劃清界限太早了呀，聽說這人在部隊上受傷了，可是有撫恤金的，你忘了，人家田野他爸受傷回來，那可是月月都有錢的。”
朱大娘一張臉變幻莫測。
牛大娘：“你可沒臉要去了吧，這可是你兒子拿命換來的養老錢，那可是沾著血的。”
被一群婦女擠兌，人家朱大娘都沒當回事。腦子里面都是錢。
她是劃清界限了，可沒說讓他們不養著自己呀：“劃什么劃，他是我生的，就清不了，養他大了，她就得給我養老。”
牛大娘：“剛才你不還說，字據上寫著呢，生死跟你們老朱家沒關系嗎。”
朱大娘：“字據上還寫著，一年三節的禮錢呢。”
孫大娘：“以后我要是在跟這種人說話，打交道，我就爛舌頭。”
說完呸了一口就走了。
牛大娘：“我可是忍不住，肯定要罵兩句的。”說完也走了。
好嗎朱大娘那都是沒人愿意搭理了。
朱大娘不在意，這群女人嫉妒他們家孩子出息，也不是一天了。等她大兒子混好了，有她們上趕著過來扒著她討好的那一天。
朱大娘也沒心思在地里干活了，她剛才說的可不是這意思，還得去說清楚了。
田野跟田嘉志剛進屋，把院子里面的菜給人家趕車的師傅摘了一大筐，田野給人家師傅塞錢，說好的兩塊，人家師傅說啥都不要，你說這年頭咋還有這么好的人呀。
田野：“當初說好的，您拿著，不然我們多不好意思呀。”
師傅：“丫頭，有錢留著點，以后為難著窄的地方多著呢，大爺不差這兩塊。再說了，你男人，那是英雄，跟公社說一聲，那都要派車過來的。”
田嘉志：“師傅，您拿著，哪有這么辦事的呀。”
人家師傅說啥都不收，這兩孩子真不容易，你說原來還有那么一個媽呢。
沒法子，田野把院子里面的菜，使勁的摘，滿滿的一大筐：“這個您拿著。”
人家師傅也是盛情難卻，趕車走了。
田大隊長媳婦，眼圈都紅了：“沒事，沒事，往后家里嬸子幫襯著。”
田野扶著田嘉志在院子里面，找個凳子坐著，屋里沒燒火，夏天也是潮的。
田嘉志：“嬸子，真沒事，養養就好了。我回家養傷的。”
院子里面就剩下朱會計，田大隊長，還有隊長媳婦，仨人都愣了。
田大隊長媳婦：“真的”
田野點點頭。隊長媳婦哇的就哭出來了：“可憋死我了，怕老二心里不好受，我都沒敢哭。”
田大隊長：“丟人現眼的玩意，你那叫不敢哭，還不如哭出來呢。”
說完開始緊吧嗒兩口煙。
朱會計在院子里面轉圈圈：“哎，哎，哎”都不知道咋表達好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朱家咋能這么不濟呀。”
朱大娘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還是哭著進來的。
田嘉志：“媽，你這是啥意思。”
朱大娘：“能啥意思呀，你是瘸了，我還活著呢，得有人養著呀。”
田嘉志心口哇涼哇涼的，冷眉怒目：“沒事，我就是瘸了，老大不養你，我也能收拾他。”
朱大娘：“別說老大的事，你呢，傷殘軍人還有補貼呢。”
田嘉志冷笑：“你放心我不得那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