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三長嘆一聲：“爸，你跟大哥過呢，有地有樹，有收入，不愁花銷，我跟小四都還上學呢。”
朱鐵柱：“我跟你媽老了，不能得你們孝敬不成。”
朱小三看著朱鐵柱兩口子想要說什么，不過被朱小四把話頭給攔了。
朱小四：“你想怎么樣，跟二哥一樣寫了字據，讓我們按照字據上的東西孝敬你們不成，你可別后悔，當初你要是不跟二哥寫那東西，二哥現在孝順你的可比現在多。”
朱鐵柱打定的注意，說什么都沒用，朱小四不想讓他三哥再多說什么了。
朱鐵柱：“我盼著你們都有出息，你們過得越好我越高興，可我跟你媽該要的也得要。兒女給父母養老，到哪我都說的出去理，你們都是上學的，這點道理都知道吧。”
朱小三：“爸你跟我媽要我們孝順養老錢，將來你們要是過去了，是不是我跟小四能回來，跟大哥分們老兩口子的地樹呀。”
朱大娘：“好呀，我還沒死呢，你們就惦記著分家產了。”
兩口子胡攪蠻纏一套組合拳，反正沒提過能不能分地樹的事情。打定主意家產都是給朱老大的。
朱鐵柱：“你們都有出息，有本事，家里這點東西你們也不稀罕，爭這個做什么。”
朱小四不廢話，這樣的爸媽，她一點都不想多相處了，可能天生就冷血吧，朱小四有點自我厭棄：“爸媽，你們隨便想怎么折騰吧，不過我還小呢，想的不周到，咱們家的字據也得去大隊寫，要老叔跟著邊上做個證。等花兒姐的婚事過了，咱們就去大隊。”
朱鐵柱顯然不愿意的：“咱們自己家的事情，麻煩別人做什么。”
朱小四心說你也要臉，你也怕你做的事情別人知道丟人呀。
朱小三失笑，不敢讓人知道，你怎么還好意思這么做呀：“還是聽小四的吧。”
朱鐵柱：“你們主意大，我管不了你們。隨你們吧。”說的多通情達理一樣。
朱大娘那邊還數落兩孩子數典忘祖呢，一套一套的都是兩孩子心里沒有這個家，出去就不想回來的。
朱小四：“我回來，給朱老大帶孩子，還是你要支持我上大學。”
朱小三：“媽，我回來，孩子老婆住這個屋子，你們住哪。還是說你們去公社了，家里的老房子給我。”
朱大娘看看男人，閉嘴了。哪個她也當不了家，做不了主的。
朱小三同朱小四望著月亮出的門。
朱小三安慰朱小四：“沒事，你個閨女家，還能給他們養老不成。這錢三哥給你出。”
朱小四差錢嗎，人家不差錢，說實話，他二哥給他們家寄回來的東西，那都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可惜家里人不知道：“他們肯定有后悔的那天。”
朱小三：“嗯，我妹子多出息的姑娘呀，都跳級了，將來可了不得呢，有他們后悔的那天。”
朱小四：“三哥，我其實現在一點都不怕回上崗村來。”那就是說把父母都給看淡了。
朱小三：“你就不想讓他們知道，他們做買賣的事情還是你給操持的呢。”
朱小四：“我現在知道，為什么二嫂盼著他們越過越好了。”
朱小三心說那倒是，只有他們過得很好了，他們才不會這么惦記錢，這么傷情分呀。
朱小四：“他們明明都不缺錢了，為什么就不能不提這個呢。”
朱小三：“也不覺得意外，二哥那不是都這么過來的嗎，二哥還是招出來的呢。”
是呀，想想朱老二他們哥兩心里挺平衡的。
田野家里，哥三相對坐在暖呵呵的炕上，相對無言，就那么坐了十多分鐘，才把隔壁家里那點事在心頭給壓下去。該聽的田嘉志在這邊也都聽到了，你說這樣的父母，你怎么好言好語的說話呀。
誰要是大方點，直接甩給他們一兜子錢估計就沒這些事了。問題是沒大方的，尤其是心里都有這些心結的缺愛孩子，計較的就是這點事。
就朱鐵柱那樣的，估計甩出去一兜子還惦記著從你身上在摳出來第二個兜子給朱老大攢家底呢。
其實也沒什么可說的，早就不在意了。
田嘉志：“我也沒什么好說你們的。”
朱小三：“本來也沒什么好說的，他們在乎什么我以后就孝順點什么也沒什么不好。”
朱小四：“只要他們不后悔就好。”
然后：“我摸過了，他們的鋪蓋厚頓頓的，凍不到，大武哥那邊我也打聽過，家里的買賣雖然不是獨行了，畢竟比別人家開頭早，還撐過得去。爸媽手里應該不缺花銷。老大媳婦就為了他們手里那幾個錢，也不敢太作妖。”
田嘉志同朱小三看著朱小四，了解的還挺透徹，心里怕是也惦記著父母的吧。
田嘉志心口軟軟的：“過去你嫂子們那邊歇著吧，不用想太多，明天你花姐結婚，你也跟著高興一天，別惦記你那幾本書了，跳不跳級真的沒有那么重要。”
朱小四嘴角扯個笑容：“我嫂子也這么說的，可她那作為，可不是這個意思。真的二哥。”
田嘉志：“你嫂子那是為你高興。”
朱小四：“所以我挺在意跳級的，想讓她高興。”
現在還多了一個要早點考上大學的原因。早點給自己找個對象，早點給自己嫁出去。她不想到自己工作了掙錢了，讓朱家兩口子覺得自己掙錢都該是家里的，朱老大的。她隔音的慌。
朱小四過去睡覺了。朱小三同田嘉志哥兩躺在熱炕上，說的話題就多了：“二哥，我覺得小四就不該回來，你不知道爸媽那打算呀。”
田嘉志：“他們怎么打算都沒用。”
好吧，他們家老二現在說話都霸氣著呢。
朱小三還想要說什么的，田嘉志：“這邊同那邊就隔著一堵墻，他們說話聲音不小，我們這邊都能聽見。也就這樣了，愿意寫就讓他們寫吧。小四那不是說找隊長跟會計一塊寫嗎，怎么也得貼譜點，不然大隊長同會計也不會答應的。”
朱小三：“我就是覺得我自己就怪涼薄的，可真要是比起來，我還差了點，沒有他們涼薄。二哥，你說是不是咱們家血脈里面就帶著這玩意呀。其實我都后悔了，我該把我自己招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