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關蔭看到那幫學藝術的學生的時候，就知道這些小孩考不上好點的藝術類的大學。
太注意形象了。
兩個學音樂的，不知模仿誰打扮的一副半夜出去嚇死鬼的模樣。
一個學美術的穿著一身名牌服裝耳朵上打著碎鉆耳釘，走路總是用腳掌心在地上摩擦好像地面拉著她不準前進似的。
還有兩個學舞蹈的，不知干什么去了，醉醺醺的互相攙扶著踉踉蹌蹌從學校門外進來。
保安都差點不敢讓這幾個人進門了。
倒也有幾個正常的，人高馬大的。
怎么？
“學體育的，白天訓練有點累，就放松了一下。”個頭恐怕有一米九還多的男生雙手插兜弓著腰搖搖晃晃走進隊伍里。
學體育的就高人一等嗎？
關蔭很不看好這些小孩。
“好了，走。”關蔭一看人家家長也沒說什么，他也懶得教。
說句不好聽的話，這些小孩哪可能都成為人才啊。
其中能有三成算是中堅力量就夠厲害的了。
倒有幾個家長湊過來問：“關老師看咱們孩子有出息嗎？”
“我哪說得準，又不是算命的嘛。”
關蔭注意了一下其中的幾個家長，他們是帶著吃的來的，給自家孩子塞嘴里之后，隨手就把包裝扔在了路上。
學校里的衛生特別干凈，人家連一個瓜子皮都沒有的大路你就這么破壞啊？
一群老師也似乎沒看見，看樣子都很高興。
去三中四中考察了那能不高興嗎。
“那幾個孩子不錯。”關蔭注意到有幾個很靦腆的孩子落在后面把垃圾撿起來扔進垃圾桶。
教養不是裝出來的。
“關老師，我家孩子今年就要高考了，你看那模樣，考甲級藝術大學有戲嗎？”剛隨手扔掉包裝袋的一個家長湊過來問，并說明，她家孩子可是拿了不少獎狀的，“應該有加分，文化課就是拖后腿了。”
瑪德！文化課拖后腿了這句話怎么聽著那么制杖？
“那我哪知道，不過文化課不過關，一切都面談。”關蔭很明確地說道，“以后但凡文化課不過關專業類學生也絕不可能跳級進入好大學！”
家長著急道：“但是學了文化課那專業課就拖后腿了……”
“等下你看看人家的孩子是怎么學專業課的先。”關蔭落后了兩步跟那幾個靦腆的孩子走到一起。
一個小男生，個頭不是很高，高三了，也才一米六多，看著人只會呵呵地笑，也不會問好。
“家長沒來陪讀嗎？”關蔭問。
男孩坦然道：“家里有幾頭牛還有幾畝地要種。”
哪里的？
“鳳翔府。”男孩眨眨眼，請教，“關老師，我想學哲學，但是很多人說經濟才是最熱的……”
“哲學也是個好學科，而且就就業來說，其實沒太大的差別，將來要國考，哲學類的也不是被大部分部門排斥的學科，另外，還要看你將來想做點什么，學科不重要，重要的是學著學科的人。”關蔭道，“最偏門的學科也出了不少人才，最熱門的學科也出了不少人渣，實際上，絕大部分人是實現不了心中的夢想的，所以，盡量靠攏自己的興趣，對你們而言已經足夠。”
男生點頭說，他也是這么想的。
“關老師，那藝術生呢？將來前景咋樣呢。”剛才那家長又湊過來。
關蔭就問她：“你想讓你家孩子將來成什么樣的人？”
“明星吧，現在這行業不挺火的嗎。”家長理所當然道，“我家孩子從小長得好看，專業課也過硬。”
“那你怎么不去三中藝術班呢？”關蔭很奇怪。
那女人訕笑：“家境拖累了么。”
“我看不是家境拖累了，而是你家孩子根本沒那個本事。三中的藝術班我是知道的，真要是個好孩子，人家找上門求著你把孩子送到學校，那幾個班，也有三五十個小孩了，那就是說，至少輔都大區有三五十個小孩比你家小孩好，那你憑什么認為你家小孩將來就能在娛樂圈火？你有幾個一千萬捧你家小孩啊？”關蔭不客氣批道，“沒那么大本事，想那么高舞臺。”
女人不由惱道：“現在的明星不都是文化課很差……”
“你可省點心吧，別人不好說，我們隊伍里那幫孩子，哪一個是文化課很差的？趙玉是帝都的一個區的高考第八名，羅舞是學校特招名額不要，人家自己考上的，文靜那丫頭光高考數學就拿了一百四十分，人家文化課很強。”關蔭道，“真為你家孩子好，好好學一學文化課，這基礎跟不上來，你連乙級學校的門檻都看不到，張嘴閉嘴誰沒本事那么火，你怎么不看大部分？”
那家長一生氣，直接跟你不說了還。
原本想打聽點“內幕”消息呢，沒想到你在這光說我不愛聽的話。
“我家孩子沒那么差！”
隨便吧。
步行走到三中門口，校長在門外等著。
“沒打招呼吧？”關蔭握握手。
校長道：“給誰都沒通知，平時怎么學，今晚就怎么樣，那咱……”
“走吧，各班班主任，代課老師，還有班干部，把秩序維持好。”女副校長吩咐。
關蔭瞥了那個校長兩眼，一看到三中的校長你就往上湊？
“走。”
關蔭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三中特安靜，幾棟教學樓里晚自習正在進行。
大隊伍來到九號教學樓一樓，正好這是三中的藝術大樓。
幾個小丫頭正在一樓過道里拉伸，看樣子是舞蹈專業的孩子。
兩個老師在旁邊看著，見大部隊過來還十分吃驚。
校長過去一介紹，兩個年輕的老師冷淡看了外校的學生兩眼。
三中嘛，天然對這些學校有優越感的。
倒是那幾個小丫頭好奇地注意了一下，尤其看了一下很明顯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學藝術的幾個學生。
有個小丫頭抿嘴，微微笑了下。
越是沒有什么就越想表現什么，你不就是個學藝術的嗎干嘛把自己打扮的那么與眾不同呢？
“姑父。”小丫頭招呼。
關蔭奇怪道：“你怎么又學舞蹈了？”
小丫頭是趙家的孩子，關蔭還記著給人家發紅包來著。
那小丫頭道：“開學之前參加全國中學生音樂考級，考過了，就想再學點本事。”
關蔭走過去。
“孩子們很刻苦，基本上訓練結束就看書，看書累了就訓練，晚自習三個小時的時間，就半小時休息，考高在即都很重視的。”兩個年輕的老師介紹。
外校的學生們就彷佛朝圣般，哪怕最傲氣的那幾個學生也屏氣凝神看著人家三中的學生。
可怎么看怎么就覺著人家除了氣質更好之外還有一種令他們自慚形穢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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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追著關蔭問最后還生氣了的那個家長不信邪地拿起課本一看，一把扔下再也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