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牧彤樂：“對不起啊，小穆哥，我這也是……艾瑪！太搞笑了有沒有？你再說一遍，再把那倆傻缺的蠢樣說一遍叫我開心開心。”
“嗯！”佟穆點頭，特別的從善如流：“這不是劉干事，哦不，應該說是劉普通辦事員了現在。他那未婚妻不是遠道而來，路遇扒手。把新衣服、證明證件的都給妙手空空，偷了個精光么？姓劉的心疼未婚妻，有心給她做臉吧？”
佟穆皺眉，語氣中微帶著幾分不確定：“反正他就請假，帶人去了市里新開的那家百貨大樓。他未婚妻反復試穿了人店里的好幾套衣服，打算結賬的時候才發現錢沒帶夠！沒辦法，就跟人家商量唄。看看能不能少買或者不買，結果還沒等商量出個結果來呢。就發現所有試穿過的衣服，吊牌都被毀了。唔！原來是他那寶貝未婚妻嫌棄吊牌太硬太扎人，隨手都給摘了。”
“呃……”牧彤眉眼彎彎，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哎呀呀，這可就不好了。包裝都不完整了，人家商場肯定不同意退貨了！”
“可不，雙方各持己見的，吵到不可開交。好巧不巧地，就撞到了也陪愛人逛商場的書記手里。老林同志當場就黑了臉，做主幫忙墊付了他們倆欠缺的衣服錢。回廠里就把他拎過去好一頓臭訓，說他身穿著這身工作服跟人民群眾爭執影響極其惡劣。給記了大過一次，罰寫了萬字檢查……”
佟穆唏噓臉，一一細數的劉建業的倒霉與狼狽。
牧彤就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手杵著下巴，聽得各種津津有味。末了還攤手嘆息，滿滿揶揄地笑：“嘖嘖，這可真的是點背不能怨社會，命苦不能賴政府了。林叔那么低調那么宅，恨不得家和部隊兩點一線都能讓他給碰上……”
“嘖嘖，運氣也是逆天了。相信這次的買衣服經歷，夠他刻骨銘心一輩子，以后都不想帶他家的小青梅一起去買勞什子的衣服了。”
事實上，劉建業的心情比牧彤顯得更糟糕百倍、千倍！花光了所有積蓄，拉了二百多的饑荒，丟了好大的臉不說。更被臭訓，被記過。
想著找同事們借點錢，好歹把書記墊付的衣裳錢給了，再留點好歹對付到月底發工資。
結果……原本跟他鐵磁、交好，恨不得搓土燒香拜把子的好友們紛紛變了臉色。一毛錢都沒有借到，倒是被割袍斷義了好幾回。
逼得他無奈之下，只得將剛買來的高價衣服折價處理了大半。這才湊夠了還政委的錢，留下了他和安寧兩個能支持到他月底發津貼時候的生活費。
看著安寧那紅腫的雙眼，劉建業心里也是微疼。就想著把人摟在懷里好好安慰下，結果看她穿的那個衣服，想想因為它們而丟的那些臉。
他這心里就是一梗，頓時什么心思都沒有了。只蒙頭往床上一躺，想睡他個昏天黑地，再睜眼發現這幾天的一切都是噩夢一場。
還在等安慰，等承諾。等他小意溫存，摟著她說等月末開支的，到時候再去百貨大樓，把她心儀的衣服都給買回來。結果等來等去的，就看這人氣急敗壞地躺床上了？
安寧一愣，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這還是會哄她讓著她，說以后一定讓她過上好日子的建業哥么？說得那么前途無量，實際上卻連好好給她買幾身衣服都拿不出錢來，還要賣她的衣服還賬……
安寧皺眉，這，跟她預期中的幸福生活有點大。
呼呼大睡的劉建業可不知道，自己這逼于無奈之下的賣衣服做法，給小青梅心里種下了怎么顆失望的種子。就清楚這一覺醒來，噩夢般的現實沒有半點退散，反而還……
還特么喵的加劇了！
因為職務降低、廠里住房緊張等原因，他原本的單人宿舍被調節成了雙人間。連著數次被罰，兩份萬字檢討都因態度不端正、反思不徹底而遭遇駁回重寫。
結婚報告倒是批復的很快，但住房申請就……
還是住房緊張那四個字，加上他工齡不夠、職務級別的也都差強人意。那得到的答復，就只能是很遺憾唄！
聽說劉建業喝到寧酊大醉，罵罵咧咧說不信正義戰勝不了邪惡，他這個主任能永遠囂張蠻橫的佟穆笑著搖頭。這傻子，他得罪哪里就只是自己這個主任？
分明就是被姜叔這個廠長和所有有心討好姜叔的人集體看上！
都不至于降格到故意針對，公報私仇。只把條條框框卡得嚴嚴的，一切都照著規矩來，就夠丫喝不止一壺的！
不過，也虧了他傻啊!否則好好的，別去強演什么的欲迎還拒，怕是如今，也就沒有自己什么事兒了吧？
佟穆慶幸臉，無限寵溺地看了眼身邊笑瞇瞇正滿滿期待看著他的牧彤。
“嗯，咸淡適中，火候也恰到好處，這精致的擺盤更叫這道菜增色不少。妥妥的色香味俱全！兩個字好吃，三個字真好吃，不信？不信彤彤妹妹就看我接下來的光盤行動好了！”
“別別別，暴飲暴食的無益身體健康，小穆哥你千萬節制。我啊，雖然下廚的日子短，但對自己的聰明和悟性還是很有信心噠！用不著你這么豁出身體健康地給我捧場。”
牧彤笑，趕緊把菜盤子拽得離佟穆遠了點兒。
佟穆，佟穆當然是連表衷心，各種夸贊她真的好廚藝，不是曲意奉承啊！
被夸到霞飛雙頰的牧彤得意臉暗想：就說了技多不壓身，瞧瞧，上個世界苦心練習的廚藝，這不就用上了？
很是自得了一陣兒，她這才又對佟穆露出虛心求教表情。
“那個，小穆哥你看……我這平時也不怎么往市里去，對當前的物價啊、房價的也都不大了解。還是你人面廣，法子也多些。你幫我合計合計，在市里的話，就我這個水平開個百來平的小飯店大概需要多少錢的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