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似乎是打開了話匣子,也可能是因為要告別這個世界了,想把自己心中的苦悶說出來,讓自己在這個世界發出最后一點聲音。
樓下警笛聲想起了,消防和警察的車都陸續趕到了,一群警察和消防官兵迅速分為兩撥,一波進入大樓,另外一些則在樓下拉起警戒線,疏散群眾,消防官兵也是預估了位置,忙著在地上支起氣墊。
年輕人說著說著似乎有些激動,身子都不受控制的搖擺起來,嚇得夜光等人直冒冷汗,連連又喊他冷靜,這護欄看著挺寬的,有二三十厘米,站個人沒什么問題,但你要在上面還亂搖亂晃的,一個不注意一腳踩空就完蛋了。
年輕人繼續說道:“我犯過罪,坐過牢,本來以為出來后還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但是我出來后卻發現世界好像更加把我拋棄的徹徹底底!孤兒院院長不待見我,說我是罪犯,給孤兒院惹了災禍,讓我滾!我出來找工作,別人一看我坐過牢,想都不想就拒絕我,有的甚至指著我鼻子就罵我是罪犯,他們不要罪犯!就連我去工地干苦力,他們也嫌棄我有殘疾!我被拒絕多無數次!我被他們指著鼻子罵廢物!罵罪犯!可是我呢,我不敢還口!因為我就個罪犯!我就是個廢物!我就是!我根本就沒有未來!”
夜光和幾個年輕人有些沉默,連同趕到天堂的幾個警察和消防官兵都有些沉默。
年輕人突然自嘲的笑笑,“算了,不說了,沒意義,我已經想過了,與其活的這么累,還不如一死了之,也許我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也謝謝你們勸我,可能這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唯一感覺到這個世界對我還是有一點點善意的,雖然可能你們只是像同情野貓野狗一樣對我有點同情吧。”年輕人說著,看看夜光,嘆氣道,“你知道嗎?其實我小時候的夢想一直想當個作家,但是,我上不起學......這操蛋的世界啊......算了,就這樣結束吧!”
說著,年輕人轉過身去,張開雙手,似乎在最后擁抱一下這個世界,和世界告別。
樓下圍觀的群眾聚集了很多,頓時一下人群就炸了。
“臥槽!這是真的要跳了!”
“別跳啊!別跳啊!”
“孩子!別干傻事!別跳啊!”
“......”
樓下的人都大聲喊道。
夜光和幾個年輕人還有警察消防官兵也都急了,紛紛開口勸說,但是年輕人似乎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一點反應也沒有了。
夜光急了,這是真的要跳了啊!咬咬牙,沒辦法了,只能賭一把了。
之間夜光上前一步,大喝道:“你也配談夢想!你TM知道夢想是什么嗎!”
年輕人似乎被刺激了,再次轉過頭來,吼道,“我為什么就不能談夢想!難道這個世界對我就殘酷到連夢想都不能有嗎?”
夜光哼了一聲,“夢想!你那也叫夢想!你堅持過嗎?沒有堅持過叫什么夢想!夢想是靈魂的信仰!你有信仰嗎?你連靈魂都沒有!你怎么敢談夢想!”
年輕人有些歇斯底里了,吼道:“我有夢想!我的夢想是當作家!是這個世界,是這個世界的不公平毀了我,毀了我的夢想!我上不去學,我讀不起書,怪我嗎?怪我嗎!”
夜光一點不讓,和他針鋒相對,“你小時候上不起學!現在也上不起嗎!就算上不起,免費圖書館也去不得嗎!網絡上學習資料這么多不能去找嗎!別說什么你已經過了上學年紀的話!活到老!就能學到老!你連一點為夢想堅持奮斗都不曾有,你還口口聲聲想當作家!做夢呢!我看不是世界拋棄了你,是你自己拋棄了世界!沒有誰會平白無故對你好!能對你好的自有你自己!而你!你就是個懦夫!”
年輕人沉默了。
夜光見他這番模樣,心中一喜,有反應就好,就怕他現在什么都聽不進去,一心尋死。
夜光收起那副吵架的氣勢,語氣變得溫和起來,朗聲說道,“你說你想當個作家,實話告訴你,我就是一個作家!”
年輕人有些詫異的看了夜光一眼。
夜光繼續說道:“我新作了一首詩,希望你能聽一聽,一首關于夢想的詩。”說著,夜光也不管年輕人愿不愿意聽,朗聲念道:
“詩的名字叫我有一個夢想”
“朝著有陽光的地方去尋找希望。”
“把昔日的快樂與笑容再重新掛到臉上。”
“雨水沖刷著整個人生。”
“海浪般的誓言早已退去。”
“深夜里的孤影。”
“已走的模糊了記憶。”
“明天的明天還是在守候著等待著繼續。”
舒緩的念到這,夜光的聲音逐漸變得高昂起來。
“不再奢望有誰還再能為自己在雨雪中遮擋!”
“不再堅持回憶終能再現完美!”
“不再幻想童話里的你我!”
“不該責備無知中的成長!”
在場的幾個年輕人和警察也是一臉懵逼,這說念詩還真就念詩了啊,大哥,這跳樓呢,能不能嚴肅點。
還站在護欄上的年輕人神情也變幻起來,先是沉默,然后是陰晴不定,最后又變得一臉迷茫。
夜光沒管他們,自顧念詩,最后幾句幾乎是暴喝而出,樓下圍觀的群眾都聽清楚的聽到了他的聲音。
“學會珍惜生命中有限的那縷陽光!”
“給自己一雙自由翱翔的翅膀!”
“從此去尋找腦海里曾經出現過的理想!”
這首詩是夢中世界夜光偶然看見的一個不知名作者寫的,詩不算很美,但充滿正能量,很勵志,關鍵是很符合這個年輕人的境遇,年輕人跳樓在即,萬般無奈之下,夜光只能用這首詩來救場,有沒有效果他不知道,但看年輕人變幻多次的神情,想來還是有些觸動他的。
大樓底下,工作室好多個員工也聚集在人群里,一聽這聲音,有員工疑惑道:“這聲音怎么聽起來這么耳熟?”
“像是夜禍害的聲音。”夜禍害是眾員工給夜光起的外號,當面還是叫他夜顧問,私下里一個個都稱他為夜禍害。
“難不成是他在天臺?擋住了,看不到啊。”
“應該...不會是吧。”有員工不確定的說道。
“應該不是,夜禍害,禍害人他在行,他哪會作什么詩啊。”
“嗯!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