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沈茶和金菁率領整個大夏使團離開。
在離開客棧之前,兩個人再次向客棧掌柜和所有的伙計表示感謝,謝謝他們這段時間對自己的照顧。
“掌柜,若是有可能的話,以后到嘉平關城來玩,讓我們也盡一盡地主之誼。”
“多謝將軍、多謝軍師!”
大夏使團要離開臨潢府的消息,在這個早晨傳遍臨潢府所有的使團,之前他們是一丁點兒的消息都沒收到,這讓他們覺得十分突然。
“走了?”段羽瑄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吃早飯,把手里的筷子一放,看著自己的親隨,滿臉疑惑,“怎么就走了呢?金人和倭人的案子還沒個結局呢,他們不等著了?算起來,他們才是真正的苦主吧?密謀被刺殺的,是他們才對。”
“公子說的對,但不是有另外一個刺殺對象嗎?哪怕大夏的人走了,遼王和他的兒子、侄子也不會放過那群人的。”親隨嘆了口氣,謝過段羽瑄,告了座,“那幾位可都是狠人,甭看齊家那位公子,也不白給,整個審訊,他可是都在場的。也不知道他從哪兒聽來的法子,開口問話之前先抽一頓鞭子,抽完了鞭子,若還是嘴硬,不肯招供,那就接著抽。而且,他們抽鞭子的時候,還是當著其他倭人的面,就讓那些倭人看著。”
“這就是殺雞給猴看,用不著心疼倭人,倭人都是畜生。”段羽瑄摸摸下巴,“這齊公子是挺狠的,我之前一直都認為他是被家里大人、被耶律嵐和耶律南給慣壞了的孩子,沒想到……真是人不可貌相。”
“誰說不是呢,所以,倭人招得才這么快啊。好家伙,這一招不要緊,金人、蕭家統統被牽連出來了。公子剛才說,行刺的對象是大夏,還有遼王。其實,他們這么在意這件事,主要還是因為事情發生在臨潢府,是自己的地盤上,還有,蕭家的人不也摻合進去了嗎?”親隨看看左右,壓低聲音說道,“要讓屬下說,大夏使團這個時候離開,其實是正合適的。”
“家丑不外揚,是嗎?”段羽瑄點點頭,“大夏的那兩位可都是通透的人兒,我們能想到的,他們早就想到了,一切都在按照他們的計劃在進行。”
“不止如此,據屬下推測,大夏和遼應該是已經達成了共識,要聯手對付金了。”
“這不是廢話嗎?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段羽瑄氣得翻了個白眼,“他們在之前肯定就有聊過這個,這回金人和倭人一勾結要刺殺他們,得,兩邊都有了一個共同的敵人,肯定是要練起手來的。”
“趁金國大亂,徹底搞掉他們嗎?”
“說不太好,可能在金國大亂之前,他們就有這個想法了。”段羽瑄搖搖頭,“本公子是覺得,他們的手里應該掌握了很重要的人或者關鍵的線索,要不然,就完顏萍那樣的,也不是想算計就能算計的。”他擺擺手,“算了,讓他們斗去吧,這不是咱們該摻合、也不是咱們能摻合的事。”
“公子說的是,唯一跟咱們接壤的,也就只有大夏而已。”
“可惜了,他們走得這么早,之前也沒消息。要是知道的話,本公子就登門拜訪了。”
“公子啊,就算知道了這個消息,您登門也未必能見到他們,您事忘了上回閉門羹的事兒了?”親衛翻了個白眼,“他們有多不待見您,您又不是不知道!”
“怎么說話呢,他們那是不待見我嗎?那不是……哎,你說的對,反正我也姓段,他們看見我,就想起那些糟心事。”段羽瑄擺擺手,重新拿起筷子,“誒,算了,以后有的是機會見面,到時候再細聊吧!”
沈茶和金菁是不知道段羽瑄的想法的,不過就算知道,他們也不太會在意的,現在他們滿腦子想的都是回家,趕緊回家。
當他們率領隊伍走到成門口的時候,看到了另外一支隊伍早早等候在那里。
“喲,來的挺早啊?我還以為要等你們一會兒呢!”策馬向前,金菁看看那些親衛,無奈的說道,“這……這也太夸張了吧?用不了這么多人的!”
“這話你別跟我們說,進宮去找王叔說,這是他的意思。他說,這返程的路上,若是再遇到刺殺,無論背后主使是誰,他都要自盡謝罪了。”耶律南看到好多人都駐足觀瞧,微微皺了眉,“咱們邊走邊說吧,堵在這里,大家都不方便。”
“出發!”
金菁和耶律嵐、耶律南打頭出了城門,齊志峰落在后面,跟沈茶、耶律昱并排,他看看沈茶,扁著嘴,好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但卻一句話不說。
“這是怎么了?”沈茶看了一眼耶律昱,對方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剛才就覺得你不高興,事誰欺負你了?”
“還能有誰啊?前面那兩個唄!”齊志峰揚揚下巴,“原先說的好好的,也帶我去麒麟關,可沒兩天的工夫,就變卦了,非讓我留在臨潢府。小茶姐姐,你說我留在這里干嘛?我爹娘都同意我去邊關了,行李都收拾好了,結果準備要走了,他們又反悔了!”
“你留在這里也沒用啊,不過,為什么啊?”
“說是要防著蕭鳳歧。”齊志峰翻了個白眼,“他有什么好防的啊?他能在五年之內把蕭家搞定,他就是個能人。除了那幾個明面上跟他作對的長老,族里不服他、不買他帳的人多的是,想要收服這些人,哪兒有那么容易!再說了,臨潢府又不是離了我就玩不轉,那么多雙眼睛盯著呢!我不管,他們要是不帶我去,我就自己去!”
沈茶看看前面跟金菁說話的兩個人,又歪著頭看了眼齊志峰,笑道,“那倆的功夫還不如你,你關鍵時刻能救他倆的命。”
“小茶姐姐,你這話說的在理。”齊志峰朝著她豎起大拇指,“要不你幫我跟他倆說說?”
“行!”沈茶點點頭,“既然之前已經答應了,就不能反悔,要不以后說的話可就沒人信了。”
“就是這么回事!”
“還是小姑姑有辦法,齊公子可生了一早上悶氣了,那兩位怎么哄都沒用,小姑姑幾句話……”耶律昱笑呵呵的說道,“臉上也有笑模樣了。”
“師伯他老人家還好?”沈茶朝著耶律昱笑笑,“那天在家里吃飯,吃的還是油膩了一些,年紀大了,應該注意一點了,你平時也要看著點。老人家年紀大了,容易任性,就像小孩子似的,該哄的時候要哄,要管的時候也是要管的,厲害一點也不怕。”
“我也是看著他,還囑咐老管家盯嚴一點,結果……”耶律昱撇撇嘴,“這倆老頭子倒湊在一起,背著我偷酒喝、偷肉吃,他們以為我不知道,但怎么可能?我只是不想戳穿他們。”
“老小孩嘛!”
“對了,這個給你,小姑姑!”耶律昱從懷里摸出一個小盒子,伸長了胳膊遞了過去。“爺爺根據這幾次給你診脈,開的一些保養用的方子。等吃完了師叔祖的藥,隔三差五的吃一點就可以了。爺爺說,你回去之后拿給那個小姑姑看,她會仔細斟酌的。”
“好,替我謝謝師伯。”
一行人一路走一路聊,不知不覺間,就到了所謂的十里長亭,到了真正該分開的時候。
“一路順風!”耶律嵐朝著沈茶和金菁一抱拳,“后悔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