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昊林的表情,沈茶輕輕笑了笑,她兄長做任何事情、說任何話都特別的認真,尤其在她的事情上面,就更加的明顯了。
“笑什么?”沈昊林拉著沈茶的手,繼續往前走,“說的不對?”
“對,兄長說的都對。”沈茶輕輕地嘆了口氣,“我以為自己會很介意這個,對于和這件事情有牽扯的人都非常的排斥。我不否認,在剛開始面對老將軍的時候,確實是這種想法。但真正了解過去的事情之后,才知道了長輩們的苦衷和不得已,才知道自己以前的想法是有多偏激。”她轉頭看看沈昊林,“這么多年,兄長都一直擔心我,害怕我因此走入歧途,對吧?”
“你不會走入歧途,但會擔心你這口氣憋在心中,會傷害到自己。”
“放心吧,就算是一條路走到黑,我的怒氣也不會對準自己人,承受怒火的永遠都是遼人和金人,大夏的很多亂子,都是他們搞出來的。”
“你這話若是讓耶律兄弟聽到,他們會很傷心的。”
“他們會傷心?兄長自己相信這個?”沈茶搖搖頭,“雖然是合作,看著現在的關系還行,但打了這么多年的交道,誰不知道誰啊?誰能相信誰啊?不過就是打了這許多年,彼此都有些疲乏,需要停戰休息,各自退了一步,和平共處而已。再加上有完顏萍這么個出頭的櫞子、眾矢之的,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打掉她是所有人眼下最重要的事。等這個威脅被鏟除掉,局面會演變成什么樣子,那可就說不準了。”她看看沈昊林,“兄長認為宋俊然和宋月絳的嫌疑有多大?”
沈昊林沒說話,朝著迎面走過來的巡防營兵士點點頭,為首的校尉停下腳步,朝著兩個人行了禮。
“國公爺,大將軍!”
“如何?”
“一切正常。”
“辛苦了!”看著校尉又行了禮,帶著自己的小隊離開,沈昊林拉著沈茶繼續走,“這件事情有諸多疑點,絕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這么簡單。薛伯母的案子只是其中的一個小小的環節,下面的水會很深。”他看了一眼身后,距離他們不遠的護衛們,轉過身來,壓低聲音說道,“茶兒,你有沒有一種感覺,師父、王叔他們似乎……”
“有事瞞著我們。”
“沒錯,而且還不是小事。”
“其他的暫且先不說,就只是天行教這個案子,他們瞞了我們不少。代王叔給的資料,我看了,被刑部的備檔都全。要說他們對天行教沒有深入的了解,我是不太相信的,而且,他們對天行教如此的重視,已經超乎對一個普通騙子團伙重視的程度了。”
“這也是我想的,有結論了?”
沈茶想了一下,沒有正面回答沈昊林的問題,而是問了一個看上去似乎沒有什么關系的問題。懶人聽書
“兄長可還記得,大夏建立之初那幾年發生的事情?”
“建立之初的那幾年?”沈昊林回想了一下自己看過的備檔,“你的意思是……”
“嗯!”沈茶很肯定的點點頭,“前朝余孽,卷土重來。”
“果然嗎?”沈昊林冷笑了一聲,“二十年前就失敗了,依然還不肯放棄嗎?”
“沒錯,如果照著這個思路去想,一切都說得通了,這也是為什么王叔們一個勁兒的把天行教往騙子團伙上靠,如果真的只是騙子團伙,他們最開始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反應絕對不會是那個樣子的。”看著不遠處的國公府,沈茶又接著說道,“剛才吃飯的時候,我試探了一下那兩位,他們應該不是知情人,只知道天行教騙了不少人,其他的都一概不知。”她抬起頭看看夜空,“所以,知道內情的,就那么幾個。”
“從另外一方面也可以說明,天行教跟他們不是一路的。”
“嗯。”沈茶點點頭,看向沈昊林,“至少暫時看不出天行教跟我們在查的事情有什么關聯,要是有關聯也沒有關系,一起收拾了就好。”
“除了天行教,我們在查的事情,長輩們也多有隱瞞,有點……我們逼著問一點,他們就往外倒一點,我們不逼著,他們就閉口不言,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說一句多余的話。”
“而且,逼著問出來的,也是經過他們斟酌、他們準備好的,根本找不到任何的漏洞。”沈茶輕輕地嘆了口氣,“可以感覺到的是,她們在盡全力保護我們,但這種感覺并不是很好。”
“總會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的,不用著急。”沈昊林笑笑,“這個真相應該離我們不遠了,從他們的態度上可以看得出,這個局最后會由我們來終結的,所以,稍安勿躁,靜待那一刻的到來。”
兩個人一邊輕聲的聊天,一邊慢慢晃到國公府的附近,還沒靠近,恍惚間看到有一道黑影鬼鬼祟祟的在門口徘徊。二人相互對望了一眼,看看國公府四周值夜的暗影,同時挑了挑眉,看來這道鬼鬼祟祟的影子是熟人,否則暗影們不可能沒有任何的行動。
兩個人同時轉向后面,朝著梅林他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后躡手躡腳的靠近了那道黑影。
梅林幾人很無奈的看著這兩個玩心大起的家伙,沒多會兒的工夫,就聽到從國公府門口的方向傳來了一聲驚叫,在這寂靜無聲的夜里特別的瘆人。
幾個人快速的沖到了沈昊林、沈茶的跟前,就看到了一個人蜷縮在地上,渾身抖得向篩子一樣。
“晏大少爺,就您這個膽兒,還干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呢?”影十三涼涼的說道,“大半夜不睡覺,跑我們國公府門口干嘛?莫非是不滿我們國公爺和大將軍,想對他們不利?”
“不……不……”蜷縮在地上的那個人聽到影十三的話,趕緊抬頭,看到站在面前的沈昊林、沈茶,趕緊沖過去,抱住沈昊林的腿,“國公爺、大將軍,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