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看上去凄涼而已,可對于他們而言,就像兄長之前說的,子非魚,安知魚之樂,這都是一回事。”
“嗯,不錯。”大少爺滿意的點點頭,“孺子可教也!”
楚然少爺擺擺手,站起身來,慢慢的在屋子里面踱步,一邊溜達,一邊回想著他兄長講的這個故事,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這個故事乍一聽似乎很有道理,但冷靜下來再去想想,就會發現根本禁不起推敲,漏洞有很多的。
大少爺看了看一臉沉思的楚然少爺,輕笑了一聲,他這個弟弟一向都是很理性的,對任何人說的任何事都絕不盲目的相信,直到他能把這個故事里面每一條線都捋清楚,可以說服自己,才算真正告一段落。
很明顯,自己剛才所講的故事并沒有達到自己弟弟可以通過的標準,看看他現在那個樣子,就是在心里羅列一大堆要問自己的問題了。
“兄長。”楚然少爺走到大少爺跟前,很認真的看著他,“你不覺得這個故事疑點重重,很多都沒有解釋清楚。”他看看大少爺的笑臉,“兄長這個笑,是什么意思?”
“是我知道你一定會問,而且想問的還不少。”大少爺拍拍楚然少爺的肩膀,“沒錯吧?”
“知我者,兄長也。”楚然少爺靠在小桌子上,看著茶壺里翻滾的茶水,“第一個問題,崇德帝和桐王都不是很放心那個小皇子,既然是那樣的話,為什么要把那么大的權力下放給他?不僅如此,還給了他那么大的一筆錢,作為他的支持,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我記得他好像說過這個,但具體的我記不清楚了。”大少爺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因為過去的時間太久了,有些記憶已經不清晰了,“桐王似乎說過,其實他們的本意就是,宋家取代了他們,就取代了吧,如果宋家可以讓百姓們安居樂意,可以結束邊境的亂局,他們不在意那把龍椅上坐的是什么人。但是,那個小皇子不同意,是他全力說服他們兩個,一定要復興,一定要把皇位搶回來。”
“是怎么說服的呢?”楚然少爺微微一皺眉,“兄長,我可不覺得他們兩個不想做的事,能有人逼迫他們去做,他們之所以會同意,應該有其他的理由,或者他們的考量。”
“什么理由、考量都沒有,因為他們心里很清楚,如果不答應,這個小皇子不一定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來迫使他們同意的。”大少爺冷笑了一聲,“想想咱們之前對他的調查,想想他做的那些事,那是個沒有任何底線的人。”
“想要做的事,一定要做到。”楚然少爺點點頭,“不達目的堅決不罷休。”
“所以,崇德帝作為他的父親,桐王作為他的叔叔,是看著他長大的,這個孩子是個什么德性,他們很明白的。既然小皇子提出要跟我們搶皇位,無論如何都會逼迫他們答應的,反正結果已經是注定了,那就沒有必要那么的麻煩,答應了就好。他要什么就給他什么,免得他三番五次來聒噪。不過,兩個人也很擔心,這孩子很激進,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錯事,所以,商量了一下,決定讓桐王好好的看著他。”
“哎,哪里是好好的看著他,崇德帝的意思,還是想要讓桐王在關鍵時刻救他一命的。”楚然少爺長長的嘆了口氣,“為人父母,用心良苦,真的不容易了。”
“誰說不是呢!”大少爺也跟著感慨,“桐王也慶幸,小皇子在世的時候,光收服前朝這些大大小小的勢力就花費了大半生的時間,最后也沒完成自己的心愿,遺憾終生。只是他給后人留了遺命,無論會耗費多少時間、耗費多少財力、人力,都要把宋家從那把龍椅上趕下來。”
“真的是執著啊!”楚然少爺無奈的搖搖頭,“桐王見了他最后一面?”
“不是很清楚,估計沒有吧,畢竟……”大少爺指指自己,又指指楚然少爺,“我們這種情況,不能輕易的出現在別人面前,要是桐王見了小皇子,小皇子看到他的叔叔還是年輕時的模樣,不得嚇死嗎?”
“說的沒錯。”
“第一個問題解決了吧?第二個。”
“嗯,第二個其實已經解決了,我之前是想說,他們的復興大業還沒有完成,怎么就這么輕易的放棄了。現在明白了,原來是壓根就沒這種想法。他離開別莊,無非就是擔心小皇子,同時也代替崇德帝看看這大好河山。”
“對,看完了,心愿了了,也沒有什么可以留戀的,就回來陪心上人了。桐王臨走前曾經說過,要把這一生都詳細的記錄下來,也不知道完成沒有。”大少爺看看楚然少爺,“如果那幾個孩子,可以找到他們兩位的遺骸,希望能妥善的將他們安葬,也希望他們能找到桐王的手札,也幫咱們解決一下未解之謎。”
“這個是肯定的,咱們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只要他們看到了,就不會不管的,我只是希望他們不要被嚇著就行。還有……”楚然少爺托著腮幫子,“那個宅子的機關不會傷人吧?”
“不會,”大少爺輕輕搖搖頭,“沒有傷人的東西,只是擔心他們會找不到入口而已。”
“那就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我們是幫不了他們了。”楚然少爺輕輕敲了敲桌子,“還有一個問題。”
“我知道,關于那顆丹藥的。”
“對。”楚然少爺點點頭,“這種東西應該是非常罕見的,為什么我們、崇德帝、桐王手里都有這種丹藥,還有,軒轅家的那個,十有八九,跟我們的情況也是一樣的。本應該是極為罕見的情況,怎么一下子都出現在我們身邊了?兄長,你不覺得很詭異嗎?”
“是很詭異。”大少爺點點頭,“但這不也是我們要追查的目標嗎?從軒轅家的那個,到桐王、再到我們,這個時間長度已經跨越了百年,這個在背后算計我們的人,折騰這么大的動靜,到底是想要從我們身上得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