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欒家、薛家!”寧王殿下冷笑了一聲,“算盤打得是真好,說出去也算是一等一的家世,還如此的不知足,不知道是不是非要趙家將龍椅拱手讓出,他們才會滿意的。”看到沈昊林、沈茶一下子跪了,兩個人還誠惶誠恐的,他噗嗤一下笑了,趕緊蹭過去把兩個人給拽起來,“我沒生氣,只是闡述事實。”
“王叔,薛家……”
“我知道老薛、老薛他夫人和小天沒這個心,可他家其他的人,未必就沒存這個想法,這個薛家也不是指武定侯府,明白了?”
“是,明白了。”
“再說了,在青蓮教鼎盛時期,可不止這三家是忠實信徒,不知道多少鐘鳴鼎食之家都被卷進去了,求財的、求仕途亨通的,求各種暫時達不到的、虛無縹緲的愿望的,應有盡有。”寧王殿下冷笑了一下,“青蓮教被圍剿的時候,城南的行刑可是持續了十多天呢,經過那一次,西京城空了一小半,過了好多年,才慢慢的恢復過來。大概青蓮教也是被那一次嚇到了,感覺到了疼,才從西京城撤出絕大部分眼線、樁子,另尋他處發展,這才盯上了金國。”
“他們選擇金國,其實是可以理解的,但為什么不選擇遼國?”沈茶摸摸下巴,“如果是以跟大夏的仇恨來說,那倒是都沒差的。”
“因為他們選擇了倭寇做打手,如果說誰跟倭寇的仇恨最大,那就是我們和遼,還有西域的那些。反倒是金國,跟倭寇的來往并沒有那么緊密,畢竟他們沒有海路和商路跟倭寇發生激烈的沖突。”
“這下就都串起來了。”沈茶點點頭,“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她看看寧王殿下,“王叔,青蓮教到底是為什么而存在的?澹臺老前輩說過,每隔一段時間,這個神秘的組織就會冒出來攪渾水,他們似乎不圖財也不圖權,搞不清楚他們的目的。而且……不只是澹臺前輩在查,還有別的人也在查,只是這個別的人是什么來歷,他暫時還沒有查出來。”
“這個就不知道了。”寧王殿下輕輕搖搖頭,“青蓮教一向都是視人命為草芥的,是不是得罪了其他的什么人,那可就不知道了。這樣的事交給長輩們做就好,大將軍和老前輩都是人精,他們要是查不到的事情,我們也不一定能查得到,就讓他們去忙活吧!”看到沈昊林、沈茶點頭,他輕笑了一聲,“我要更正你一下,小茶,你說青蓮教不圖財,那是不對的,他們怎么可能不圖財呢?不圖財怎么能讓青蓮教發展壯大?不圖財怎么能讓信徒相信他們有那個能力幫助他們完成各種虛無縹緲的心愿呢,對吧?”
“這個……”沈茶想了想,“他們的財不都是信徒的香火錢,和……”
“你說對了,信徒的香火錢。”寧王殿下一挑眉,“如果真的潔身自好的話,就不要那么多銀子、那么多珠寶了,對不對?要那么多的東西,難道是擺著好玩,收藏用的嗎?”
“您說的是,斂財才是第一要務。”沈茶點點頭,“那這個不圖權呢?澹臺前輩說過,其實他們有好多次是可以稱王稱帝的,但是都放棄了,攪渾了這一灘水之后,幾方打得熱火朝天,然后他們興盛了一陣子之后,又銷聲匿跡了。”
“說起來,這倒是非常符合他們一貫的風格,青蓮教就是攪渾水的高手,最亂的時候,出來鬧騰一陣子,吸引一幫子教眾,然后把局面搞得更加混亂之后,他們就隱藏起來了。然后等待時機,再出來冒個頭,又掀起一陣子風浪,吸引一些信徒,收斂一些財物……”寧王殿下說到這里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看看沈昊林,又看看沈茶,“我剛剛想到了一點,他們不會是……”
“缺錢的時候,才會出來鬧騰。”沈昊林和沈茶對望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只不過每一次他們都適可而止的收手,雖然……”
“雖然最近幾次都被圍剿得很嚴重,但也沒有傷到他們的根本。”寧王殿下想了想,“這一次,他們參與完顏家的內斗,應該是他們第一次參與到奪權之爭,以前沒有這樣的情況。”
“是,以前就是搗亂,看看哪邊式微,他們要么落井下石、趁機踩上一覺,要么就給予一定的幫忙,把局勢攪得更亂一些,他們趁機坐收漁翁之利。而這一次完顏家的情況,是以前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從他們這一次插手金國的王位之爭,我們或許可以判斷一些事情。”
“有兩種可能。”寧王殿下伸出兩根手指,“一種是他們現在很困難,需要一個固定的、明面上的地盤,讓他們把青蓮教至少穩固下來,另外一種就是……”
“青蓮教主事的換人了,不想要光看著別人掌握權力,想要自己掌握這個權力,所以要利用完顏家,利用完顏與文和完顏萍的爭斗,一步一步的將金國據為己有。”
“沒錯。”寧王殿下點點頭,“除此之外,沒有第三種說法了,我……”
寧王殿下的話還沒說完,屋門就被從外面推開,趁著他們聊天偷偷溜出去的影五匆匆趕回,手里還拿著一個信封。
“殿下、國公爺、老大!”他把手里的信封放在桌子上,“我在那個藏著青蓮教佛像的西南客商房間里找到了這個。”
“這是……”
“柳家家主寫給侯爺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