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五和紅葉回來的很快,沒讓眾人等太久的時間,金苗苗檢查了一下他們拿回來的東西,都是自己需要的,只多不少,朝著寧王殿下、沈昊林、沈茶和薛瑞天點點頭。
“可以走了?”沈茶看了看影五,又看了看梅竹,“小五開頭,小竹和紅葉殿后,你們護著一點殿下。”
按照沈茶的吩咐,影五站在了最前面、金菁和金苗苗在他身后錯開一小步,緊接著是薛瑞天、沈昊林、寧王殿下、沈茶,最后才是紅葉和梅竹。
被護在所有人中間的寧王殿下,手里舉著薛瑞天剛剛塞給他的燭燈,一邊走,一邊前后左右的看了看。
“怎么了,殿下,有什么問題嗎?”薛瑞天感受到了他的疑惑,回過頭看了看,“是需要改變一下嗎?”
“你們這個是排演很多次了吧?”寧王殿下擺擺手,表示自己沒有任何問題,“看上去很熟練的樣子。”
“每次處在殿下這個位置的都是我或者昊林,小茶一般站在我這個位置。”薛瑞天點點頭,跟著前面的三人,引領著寧王殿下往密室里面走去,“殿下小心,這里有個坡道。”
寧王殿下點點頭,用手里的燭燈照了一下自己的腳下,小心翼翼的走過了密室門口的坡道。
等過了這個坡道,眼前豁然開朗,走在最前面的影五、金菁和金苗苗已經把密室里面所有的燭燈都點燃了,整個密室亮如白晝。
這個密室大概有兩個武定侯府書房那么大,整個屋子的擺放看著很舒服,除了桌案、椅子、書格、在西側的墻邊碼放著一溜十個大樟木箱子,每個樟木箱子目測可以裝下兩個成年男人。
“枯骨呢?”金苗苗拍拍影五,“別的先放在一邊,我先看看枯骨的情況。”
一邊說著,她一邊摘下臉上的面巾,放在書案上,從背著的工具箱里面又拿出了兩條更為厚實的。
“在這里。”影五引導著金苗苗走向南側的墻,順手接過金苗苗遞過來的面巾,替換了自己臉上的。
枯骨被放在了南側墻的墻根,周圍什么遮擋都沒有,眾人看著枯骨邊上那些已經破損的衣物殘片,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
“這……”沈茶蹲了下來,伸手拿起破損的衣物殘片,仔細的看了看,“雖然已經磨損的很嚴重了,但依然可以看出紋樣和材質,這很像是十來年前,江南比較流行的一種絹,我記得母親說過,這種絹在那段時間大受江南文人、學子的追捧,尤其是那些喜歡動不動就開個茶宴、花宴的所謂貴公子的青睞,以至于到了后來,出現了一絹難求的荒唐場面。”
“一絹難求?”金苗苗看了看她,“是很貴嗎?”
“貴是另外一方面,還有一方面是供不應求。”沈茶又撿起幾片衣物殘片,“你們看,哪怕它已經破損到這個程度了,它的質感依然非常好,并不像我們常見的絹那樣輕薄,它的垂度是很好的。”
“是這樣的嗎?”金苗苗好奇的看看沈茶手里的殘片,自己從地上撿起來的幾片,認真的感受了一下,“確實是這樣,跟我們見過的完全不一樣。”
“對,據說穿起來很有翩翩濁世佳公子的意思,所以,深受追捧。但母親也曾說過,這樣的絹不易得,好時又好力,所以,價格一般都非常的高昂。”
“高昂?”金苗苗回身看向不知何時已然是一臉冰霜的寧王殿下,“殿下,您……”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寧王殿下冷笑了一聲,“大夏的幾代帝王都不曾有過如此奢靡的生活,江南的那幫人倒是先享受了。”
“殿下知道這個?”
“自然。”寧王殿下點點頭,“這個東西在宮里叫做千金絹,是宮中明令禁止的,你們知道為何?”他也不等孩子們回答,又繼續說道,“是因為這個浪費人力物力,且沒有半點用。”
“千金絹,一匹絹要千金?”金苗苗瞪圓了眼睛,“這么個破玩意兒,一千兩黃金一匹?”
“一尺。”寧王殿下看到金苗苗差點被嚇得坐在地上,“一千兩黃金一尺,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看到金苗苗頻頻點頭,他繼續說道,“那你知道在被江南那群人追捧之前,這個絹多少錢?”
“不知道。”金苗苗輕輕搖搖頭,“一兩一匹?”
“基本上差不多。”寧王殿下點點頭,“而且那段時間,江南因為這個破絹出了二十多起命案,牽扯了至少十家、五十條人命。”
“我有這個印象。”沈茶想了想,“好像那會兒江南文人、學子若是不穿這種絹做的衣服,就不配進書院,但書院里還有很多窮人家的孩子,因為一件衣服發生了很激烈的沖突,有的寒門學子在沖突中受傷、喪命,也有不少有錢人家的小孩也遭了殃,進而出現了各種報復的惡性事件。”
“沒錯。”寧王殿下看著沈茶小心翼翼的把那些絹布都放在一張紙上,“后來實在事情鬧得太大了,已經鬧到老柳那里去了,老柳直接砍了幾個頭頭、還有哄抬物價的不良商販,這股歪風邪氣才算是壓了下來。后來,因為宮里傳出去的消息,禁止這種奢靡的玩意兒,所以,這股浪潮就下去了。”
“這么說來,這個人能穿這種死貴死貴死貴的衣裳,說明他身份地位不一般。而且,這個衣料只在江南風靡一陣子,并沒有傳到西京城,也沒有傳到其他的地方,就說明這個人基本上可以確定是從江南來的。”薛瑞天摸摸下巴,看看沈昊林、沈茶,又看看寧王殿下,“那個時候從江南來的,專門找上我們家的,又被父親給干掉了的,大概……”他苦笑了一聲,“除了柳家,大概也不會有其他人了。不過……”
“如果是柳家……”沈茶微微一皺眉,“就算是他家的管家、柳家主的心腹,能穿得起這么貴的衣裳嗎?”
“我有一個猜測。”薛瑞天第一個舉手。
“我也有一個猜測。”沈昊林和沈茶異口同聲的說道。
“這么巧,本王也有一個。”寧王殿下笑瞇瞇的看著他們,“不如我們把自己的猜測寫下來,看看我們是不是想到一塊去了,好不好?”
幾個小孩點點頭,拿出進入密室之前分到的紙和碳筆,背著人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猜測。
“都寫完了?”寧王殿下看小孩們點點頭,“我們一起亮。”
所有的人都把自己寫的展示出來,上面寫了同一個名字——柳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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