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清了神秘組織基本的關系網之后,沉茶就通過和掌柜、甄不悔給荊王兄弟傳了消息,又讓暗影往西京城再次送信,告知宋玨等人這一重大發現。
甄不悔這段時間都窩在國公府研究那個人形機關,幾乎做到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地步,除了那次沉茶大出風頭的一戰,他幾乎都沒有從屋子里走出來。
整個國公府從上到下,從老到少都覺得他這樣下去實在不行,這機關還沒研究明白,人可能就廢了,所以,只要有時間就會有人去稍微騷擾一下他,把他從屋子里面拽出來,哪怕什么都不做,在院子里面遛遛彎也是可以的。
甄不悔倒是也理解大家的做法,大家拽他出門的時候也不生氣,就跟著一塊走,走倒是走了,有的時候,陪著他遛彎的人突然覺得這個人不見了,等回去一找,這個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回到屋里鼓搗他那些東西了。
對于甄不悔這個樣子,大家也沒有辦法,只能盡自己所能讓他休息一會兒,只有勞逸結合才是正途。
與甄不悔忙忙碌碌的生活相比,沉茶算是比較閑的,她這段時間因為外面的議論還沒消停,暫時出不去門,每天就是國公府、大營往返,要不然就去地牢看看那兩個刺客,這兩個刺客現在已經是徹底臣服于沉茶,問什么說什么,只要是自己知道的,全部都痛痛快快的交待了。
也是托著兩個刺客的福,沉茶對馬風寨幾乎算是了若指掌,雖然這兩個刺客離開馬風寨很多年了,但是,他們每年都要回去挑選合適的孩子來補充日弈閣,所以,馬風寨里里外外、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的變化,他們心里也是知道的。
沉茶和沉昊林商量了一下,他們兩個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恐怕要終身都要被囚禁在死牢里面。
這兩個刺客聽了之后,特別高興,只要不把他們趕出去,只要能讓他們偶爾跟沉茶打一架,他們一輩子住在這兒都是沒問題的。甚至他們為了慶祝可以留在沉家軍的死牢,還請沉昊林、沉茶給改了名字。
沉昊林、沉茶想了想,覺得還是算了,如果非要改的話,可以叫刺一、刺二。
兩個刺客欣然領受,說從此之后,日弈閣的殺手不見了,他們就是刺一、刺二。
沉家軍的各位大將聽了這個消息,都是很感慨了,只要是武癡,遇到他們大將軍,就不可能不臣服的。有的時候,他們也覺得很奇怪,明明整個沉家軍身體最不好的就是大將軍,但身手、功夫最厲害、最深藏不漏的,也是大將軍。
關于這個問題,他們還特意去問過沉茶的授業恩師秦正,秦正只是丟下了一句因材施教就走了,留在這些將軍面面相覷,完全不明白秦老將軍是怎么因材施教,才能把大將軍教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雖然刺一、刺二很幸運的留在了沉家軍的死牢,但之前的那一批刺客,可就沒這么好運了,等待他們的就是斬首示眾,一來是安慰百姓,這些來嘉平關城鬧事的,必須有個交待,百姓們才會安心,二來,是警告,也是殺雞儆猴,告訴那些暗中藏著的外族眼線,老老實實的趴著才是正途,如果想要作妖,這些人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
解決了這些刺客的問題,沉茶就想著要不去看看欒家主和柳氏女,他們二人被弄到邊關也有些日子了,估計身上的那點銳氣也差不多都磨平了,可以去聊聊天了。
她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大家在大帳里面用完了午飯,看著外面難得的艷陽高照,全都搬著各自的小藤椅跑到外面來曬太陽,每個人旁邊還放了一個竹質的小桌子,上面擺了一個茶壺和一個茶杯,看上去甭提有多逍遙了。
“怎么想到去見他們了?”沉昊林伸手給沉茶蓋了一下小毯子,“不是說,先要晾著他們的?”
“晾的時間差不多了,經過這幾次刺殺,估計他們也知道,不好好配合我們,就有可能性命堪憂了。”沉茶輕笑了一聲,“聽守衛的兄弟說,他們這段時間在死牢,吃不好、睡不好,天天提心吊膽的,整個人都瘦了好幾圈,早就沒了剛來時的意氣風發。我們的計策成功了,現在是時候給他們一點希望,不過,如果他們給臉不要臉的話,就別怪我們狠心了。”
“說的倒也是。”沉昊林看了看她,“想想過幾天老九就該從西京城回來了,到時候就要忙起來,沒有時間管他們,現在倒真的是時候了。”
“兄長說的是,其實,青蓮教在他們那一整個組織里的作用,咱們也大概摸清楚了。”沉茶嘆了口氣,“基本上可以確定,青蓮教里面負責斂財的主要負責人,就是欒家和柳家,原本應該還有寧家,但寧家現在倒了,不知道他們原本負責的這一部分,會落在什么人頭上,但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確實不重要了,之前我們還在意他們,是因為我們覺得青蓮教是一切的源頭,只要毀掉了青蓮教,我們現在面臨的一切都可以結束,可以踏踏實實過自己的日子。”薛瑞天打了個哈欠,從旁邊懶洋洋的紅葉手里搶了一個蘋果,咬了一口說道,“但現在我們才發現,青蓮教其實就是神秘組織用來賺錢的工具,哦,還有拉攏朝臣、拉攏大商賈的工具,讓這些人為神秘組織服務、對神秘組織俯首帖耳。我們是可以干掉一個寧昌國,倒下一個欒家,那么,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寧昌國、欒家繼續爬起來,代替倒下的那些人,接著為神秘組織辦事。認真算起來,我們針對他們,無非就是耗費我們自己的精力,還不如用他們去逼迫神秘的人自己現身,咱們當面鑼、對面鼓的打上一架呢!”
“說的對,但也不能完全不管,畢竟因為太皇太后的緣故,青蓮教在朝堂上還是有點影響的,很多大臣和家卷還是對青蓮教有所依戀的,況且,現在暗中為青蓮教辦事兒的也不少。不過,小玨那個家伙是一點都不想放過青蓮教,他已經派暗影在暗中探查,已經查到了不少隱藏的青蓮教眾,都盯好了,不用擔心。”沉昊林看看他倆,安慰道,“雖然人多,但官位沒那么大,基本上都是沒品,或者八品、九品的小官,多少都跟太皇太后有點牽連,或多或少跟太皇太后的母族有關系,按照這個線索去找,應該還能挖出一些,挖出來就把他們看起來,找個時機、尋個由頭,找人替換掉他們。”
“明白了,就是不夠撼動朝堂根本的,隨隨便便都可以有人頂替。”沉茶歪著頭看著沉昊林,笑道,“是這個意思吧?”
“是!”沉昊林輕笑了一聲,“已經開始找人頂替了,主要以文官居多,所以,小玨打算在西京城幾個學院暗中進行選拔,讓這些才子們去接替這些小職位,他們應該也是愿意的。”
“有小玨哥哥費心,我們就可以節省不少時間和精力了,要不然還得擔心,西京城那邊會有人給我們拖后腿,還得掛念著,會不會去善后,有小玨哥在,這些都不是問題了。不過,他能參與進來,應該是非常開心的。”沉茶嘆了口氣,想到宋玨干這些事兒的時候那個興奮的勁頭,無奈的搖搖頭,“我發現了,小玨哥只要可以收拾人,心情就特別的舒暢。”
“他就是這樣,唯恐自己閑著一天。”薛瑞天也跟著嘆氣,“不過也好,有他在那邊吸引注意力,我們就能踏踏實實的找別人麻煩了。”
“對,小天哥說的沒錯,我們現在既然都知道,那個神秘組織可能在海上的某個島嶼棲身,那我們就把這個島嶼找到唄,找到了他們的老巢,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了。不過,這個過程還是很漫長的。”沉茶算了算日子,問道,“柳帥還沒回信?”
“還沒有,大概是還沒有什么頭緒,他們出海一次也需要一兩個月的時間,若遇上什么風浪,還會耽擱幾日,不用擔心。不過……”
“不過?”薛瑞天打了個哈欠,把蘋果核丟在小桌子上,接過梅林遞過來的時帕子,說道,“有什么問題?是找不到嗎?”
“應該不是找不到,而是不會有什么太大的收獲。”
沉昊林和沉茶異口同聲的說道,說完,兩個人還相視一笑。
“為什么?為什么會沒有收獲?”金苗苗打了個哈欠,看看旁邊的倆人,把自己的小毯子往上拽了拽,暈暈乎乎的說道,“找不到和沒有太大的收獲,不是一個意思嗎?”
“當然不是一個意思,找到了島嶼,也未必會找到人,海上的無人島那么多,那些人那么狡猾,狡兔三窟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對吧?”沉茶一攤手,“他們應該也不是傻子,派了這么多人來刺殺我們,就是因為我們可能知道了他們的秘密,知道他們的老巢在海上,肯定會派人圍剿或者搜尋他們。但他們的殺手有來無回,他們也該知道掩其鋒芒、暫避風頭了,在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他們不會輕易冒頭的。”看到金苗苗還是一臉的茫然,她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這么說吧,如果甲乙丙丁四個島都是他們的,今天有可能我們發現的就是甲島,那他們有可能就搬到乙島、丙島或者丁島上去了,除非我們能掌握所有的無人居住的島嶼,才能把他們給找出來。但我們沒有那么大的精力來完成這個事情,整個過程去實行的過程中,其實還是挺困難的。”
“明白了,我們要是找到了,應該也是一座空島。”金苗苗想了想,“無人空島應該也是有生活痕跡的,只要我們看住了這個島嶼,就不怕他們不回來。”
“但我們又能看多久,多長時間呢,對吧?”沉茶嘆了口氣,“柳帥總不能一直看著吧?總是要回來的,不是嗎?一旦柳帥的人撤了,他們就會回來的。這樣頻繁的奔波,其實對我們是不利的。”
“茶兒說的沒錯。”沉昊林贊同沉茶的話,“對于他們來說,只需要用一小部分人吸引我們就好了,但我們要用全部的精力去盯著他們,確實是得不償失。”
“說的倒也是,但不這樣,我們又該怎么辦呢?”金苗苗看看他倆,“我們在明,敵人在暗,太不爽了。”
“那是柳帥的事情,我們不用操心,他們有自己的法子,我們要關注的是另外的事情。”
“金國?”
“對,對于神秘組織來說,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恐怕就是督促完顏青木干掉完顏萍,搶奪金國王位了。如果金國歸了他們,他們就不用擔心現在所棲身的島嶼被我們發現了,如果金國歸了他們,那么也不用擔心馬風寨被遼人占了去,可以名正言順的擁有它了。”
“沒錯。”沉茶點點頭,“既然不能把我們滅口,他們也不會與我們繼續糾纏下去,在目前看來,他們最重要的就是怎么把金國據為己有,其他的都可以暫時放下。”
“嗯!”金苗苗點點頭,“他們是暫時放下了,但讓我們不去管他們,可是沒那么的簡單,不是嗎?想要得到金國,也得問問我們、問問遼人同不同意,是不是?”
“那肯定是不會同意的,馬風寨多么關鍵的地方啊,是不是?遼人若是能得到那里,肯定會好好的謝謝我們的。”薛瑞天看著沉茶,“你是不是給耶律兄弟寫了信,把馬風寨的情況都說明了,不是嗎?”
“是,希望他們能好好利用這個吧!如果馬風寨落入遼人手里,對我們還是利大于弊的。”
“可我有一點沒有理解,你為什么建議他們不要動兵?”金苗苗歪著頭,不太理解的看著
她輕笑了一聲,“完顏喜是時候可以回來了,這些日子,我們都已經準備好了。”
“好久不打仗了,手癢癢了,是不是?”薛瑞天看到幾個人都點頭,一臉的無奈,“正經說來,完顏青木并沒有真正對上過我們,也沒有對上過遼人,這樣也挺好的,讓他好好體驗一下,看看他是不是有這個本事當金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