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就離開京城了?再也沒有回去過嗎?」沈茶微微一皺眉,「怎么有一種金蟬脫殼的感覺?好像是故意離開的,然后再暗暗的潛回來的意思,是不是?」
「我也是這么想的。」沈昊林和薛瑞天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點點頭,「好像是要搞事情,但自己不方便出面,找個借口跑出去了。」
「確實是。」蔣二爺也很贊同他們的說法,「我看到這里的時候,也是跟你們一樣的,畢竟,所有好的東西都在京城,他跑出去應該做不了什么,除了歷練一下之外,好像什么都做不成了。」
「是這種感覺。」沈茶點點頭,看向蔣二爺,「他的師父,就是相國寺的那位大和尚是不是回來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史料上記載,大和尚是在自己的產房里圓寂的,對不對?那個時候,他已經年逾古稀,將近百歲了,是吧?」
「是啊,難得的百歲老人,神」蔣二爺點點頭,「主持第二年就回來了,但是法蓮大師并沒有回來,至于帝后是不是詢問了他的下落,永嘉帝的手札以及當年的內廷卷宗都沒有明確的記載。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就是在法蓮大師離開京城的第三年,他的玉碟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失蹤了?」薛瑞天輕輕搖搖頭,「確定是失蹤,而不是丟失或者被盜?」
「就是這么都找不到,應該是失蹤了。」蔣二爺嘆了口氣,看看他們,笑道,「是不是不可思議?」
「太不可思議了。」薛瑞天一攤手,「玉碟就是皇子身份的象征,無論哪朝哪代,玉碟都是由宗室長老保管的,而且還是嚴密看管的,放在宗祠最隱秘的地方,不是重要的場合,是絕對不可能拿出來的。除非是監守自盜,否則是不可能丟失的,更不要說是失蹤。」他看著蔣二爺,「這話您都信?」
「我當然是不信的。」蔣二爺擺擺手,「在玉碟丟失之前,有人見過疑似法蓮大師的人去見過宗室的各位長老,然后過不了多久就傳出玉碟消失的傳言,說不準是他自己拿走的。」
「自己能拿走?」
「買通了長老,應該可以吧?」蔣二爺看向甄不悔,「當然,前朝的情況,我是不了解,但本朝是不可以的,別說是親的,就是異姓王,也不可能拿走自己的玉碟。」
「異姓王?」甄不悔眨巴眨巴眼睛,「是說我們家王爺和公子嗎?」
「嗯!」蔣二爺點點頭,「是他倆,按理來說呢,像他倆的這種情況,封王之后,也是要走一定的流程的,如果和當今是兄弟之稱,那么就是義兄義弟,是可以不用上玉碟的,但如果和當今是父子相稱,那就是養父子的關系,按照本朝律法,是要上玉碟的,所以……」他朝著甄不悔一攤手,「也就是說……」
「我們王爺和少爺都在玉碟之上,到現在為止。」
「對!」蔣二爺點點頭,「哪怕人沒了,玉碟也是不能銷毀的,這是本朝的規定。而且,就算是遇到兩位叔祖的情況,想要拿走自己的玉碟,那也是萬萬不可能的。有可能大概前朝跟我們有所不同吧,或者是法蓮大師又招惹到了永嘉帝,否則的話,應該是完全不至于的。但是如果真的有問題,以永嘉帝的性格,不可能不在手札里寫上一筆,對不對?」
「按照這個說法,很有可能是他自己拿走的,但為什么會這樣做,那就沒有人知道了,或許我們見到了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薛瑞天嘆了口氣,「如果是他自己拿走的還行,但如果是自己被家里除名了,受了刺激,想要報復,也不是不可能的,對不對?」
「說的……」沈茶眨眨眼睛,「有那么一點點的道理,換成任何一個人,恐怕都承受不了。」
「沒錯。」金菁點點頭,「一個悲劇造就了一連串的悲劇,是不是?同樣,這也是導致了前朝
的覆滅,感覺并不是單純的末帝如何的荒誕,也不是朝堂的人多么的跋扈,都跟這個大變故有關系,根源就在那些京城的所謂意外。」
「確實是這樣的。」沈茶嘆了口氣,「其實父親母親是不是疼愛自己,還有沒有可能記得他,法蓮大師長大之后也不怎么在意了,畢竟他對他們也沒什么太多的感情,是不是?就是說,他們彼此都沒有感情,但他對家或者說家族,還是挺有歸屬的,是不是?如果連這個歸屬都被剝奪了,那估計他應該會瘋的,而且還會瘋的很厲害的。但這也只是我的猜測,畢竟我不是很了解這位法蓮大師,甚至在二爺爺說這個人之前,我都沒聽過他的名號,看上去應該是個很低調、很隱忍的人。但通常來說,越是這種人,好像越可怕,越不可控制。」
「是這樣的,所以,才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沈昊林點點頭,贊同沈茶的說法,說道,「我也不是很了解這個人,并不知道他經歷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的本性是什么,只能說,如果他的這個故事放在我們自己身上,我們可能做出來的選擇比他還要過分,甚至更激烈一點。」
「確實。」金菁點點頭,「甚至有可能讓前皇太子的意外重現,既然父不慈,那就別怪子不孝了,對吧?」
「嗯!」沈茶朝著甄不悔揚揚下巴,讓他看看海圖晾的怎么樣了,看到甄不悔搖頭,她又繼續說道,「法蓮大師如果真的受到了這樣的待遇,那他做什么都是很有道理的。只是,我不太明白,為什么要針對我們?我們之前跟他也是沒有任何關系的,對吧?」
「確實是沒什么關系,我們雖然是勛貴,但是被氏族排擠得非常嚴重,同樣也會被皇室排擠,畢竟到了最后,皇室和氏族是一體的,對不對?」薛瑞天一攤手,「這一點實在是令人費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