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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忠和給沈昊林、沈茶和薛瑞天叩了頭,這才從地上站起來,輕輕拍了拍衣擺上的塵土,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沈大人說完這些事情……」梅林站在影五的邊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忠和,「好像感覺輕松了不少,您是不是一直都有這個打算,想要把這個事情告訴陛下?」
「是沈忠和倒是一點也不隱瞞,輕輕的點點頭,「這個事兒,其實想了很久,一直都不知道應該怎么說,現在終于想明白了,那就要拜托國公爺、侯爺和大將軍了。」
「可以。」沈昊林點點頭,看向一邊的梁潔雀,「梁姨若有所思,是有些什么別的想法嗎?」
「怎么說呢?我還是很贊同小滿的想法的。」梁潔雀想了想,說道,「我記得之前義父和大哥曾經不止一次的說過,像出海打魚、販賣魚干海貨的這些船,在極少的情況下,才會被打劫,因為那些人知道,船上沒什么好東西,不值得他們白費力氣。而且,他們心里也很清楚,這些出海的漁民都是靠著這個討生活的,有一家老小等著這些海貨吃飯的,他們不能動。除非,實在是遇到了天災人禍,比如收成不好,一點東西也沒得吃,他們才會動手。還有那些小商船,船上的商品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兒,他們搶走了也賣不了多少錢,換不了多少東西,還害得這些人家破人亡,沒有必要為自己造這個孽。」
「就是這么回事,所以,他們看到那些小水匪、小海寇搶劫漁船和小商船也會沖出來幫一把的。」沈忠和輕輕嘆了口氣,「水師的巡邏是有固定時間的,不能時時刻刻的都在海上,所以,在一些時間能幫著那些漁船和小商船一路順風的就只有他們了。」
「原來是這樣
「當海寇,當劫匪也是有講究的,蠅頭小利他們不怎么在乎,能幫一把是一把,他們主要的目標,還是那些大商船,那上面的東西,搶到了就夠他們享用好久的。反正那些大商船上的東西就算是搶了,也不會動搖大商賈的根基,他們不在乎的。」
「想的可還真是周到了薛瑞天冷笑了一聲,「不過,你們說的都對,有他們在,海面上可能會少些風浪,可能會更安穩一些。」
「確實是這樣。」梁潔雀笑了笑,「剛才我也聽了,大家都覺得倭寇必須要鏟除,我跟大家是同樣的想法,但是,現在的情況有所不一樣,我們還需要從長計議。」
「您的意思是說,這些倭寇現在已經有主了,而且他們的主人已經不是倭島上所謂的大王了,是吧?」
「侯爺說的對。」梁潔雀朝著薛瑞天笑了笑,「」那些在海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倭寇,現在已經臣服于那些胡商背后的主人。我當時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滿腦子也只有一個想法,胡商背后的這個主人,根基深厚、來頭不小,最少這個主人手里掌握的財富是我們想象不到的。」…。。
「確實是。」沈忠和點點頭,「能把倭寇收到麾下,能讓倭寇俯首聽命,這個人不簡單。」
「沈大人,你們跟倭寇打交道的時間比較多、也比較長,你們覺得他們是什么樣的人?真的是那種要錢不要命的家伙嗎?」
「大將軍,這就是不了解他們的人對倭寇的一種誤解。」沈忠和輕輕擺擺手,「倭寇要錢,而且還是死要錢,但他們同樣也要命,他們把命看的也非常重要。」
「是嗎?」沈茶輕輕一挑眉,「或許是我們遇到的倭人不太一樣,不怎么看重自己的性命,一旦任務失敗,動不動就自裁謝罪,弄的我們連個活口都抓不到,更不要說什么口供了。沒想到,他們還挺看重自己的性命的,下一次我們倒是要試試,看看他們到底是愛財還是愛自己的命。」
「大將軍,有可能因為您遇到的那些倭人是有什么秘密任務的,所以,他們不能
讓您抓到活口。」沈忠和冷笑了一聲,「您幾位可能跟他們接觸的并不多,對他們也不是很了解,大概不是很清楚,這群王八蛋是很會看人下菜碟的。」
「看人下菜碟?」聽到沈忠和的話,薛瑞天立馬就來了興趣,「怎么說?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嗎?」
「不止是這樣的,這群王八蛋不僅愛財又很惜命,還特別的會審時度勢的。舉個例子吧,如果你的氣勢、你的實力碾壓式的壓倒他們,他們可能不久之前還在你的面前耀武揚威,展現自己各方面的勢力,但一看到你展現出來的這些,他們可以馬上就對你俯首稱臣,跪在地上當兒子、當孫子,甚至當牛做馬都可以的。但這種壓制必須要持續的時間很長,否則如果讓他們抓住一丁點反抗的機會,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反咬一口的。」
「這個倒是。」薛瑞天點點頭,「這一點我們可是深刻的體會到了。」
「但如果你能長時間的壓倒他們,讓他們見到你就心生恐懼,曾經被你控制、被你打壓的記憶瞬間回籠,讓他們不挨打都能感覺到疼,見到你就哆哆嗦嗦的,他們就能真正的臣服。不說這輩子吧,反正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他們不敢造次,會乖乖聽話的。你們說向東,他們不敢說去西邊,你們說讓他們入海捕魚,他們不敢去山里抓雞。而且每次見到你們,都會點頭哈腰,跪在地上砰砰的磕響頭,非要磕足他們覺得對你們很尊重的個數,否則的話,他們是不會起來的。」
「你這個說法吧,我們都是可以理解的,就是要用力量徹底壓制他們,把他們的頭摁在地上,狠狠的磨挫,狠狠的打,打到那種疼、恐那種懼深入到他們的骨子里,讓他們每次看到我們,甚至看到我們的衣著,我們衣料上花紋的圖樣,都會害怕到不能自已,都會抖成一團。」薛瑞天看向沈忠和,露出一抹壞笑,「是這個意思,沒錯吧?」…。。
「沒錯的,侯爺,下官就是這個意思。」沈忠和點點頭,「只有真正的打服他們,讓他們心甘情愿的給你當孫子,才算是真正的收服了。柳帥說過,他們就是賤,而且欠打。」沈忠和輕笑了一聲,「這是我們的經驗,我們也曾經這樣對付過倭寇,效果特別的好,出乎意料的好。」「那你們應該好好謝謝柳帥,給你們這個機會,要不然你們可能不會體會到這個快樂。」
「是,侯爺說的不錯,我們確實是需要謝謝柳帥。」沈忠和笑了笑,朝著薛瑞天點點頭,「最開始的時候,我們也不是這個樣子,后來因為有了點銀子,我們就找到了松江府王家,定制了專門的戰艦,再后來,柳帥給我們的戰艦裝了火器,他們害怕的不得了,每次看到柳字旗,都跑得被兔子都快。就算是被我們給攆上了,也乖乖的投降,把搶來的財物都上交,生怕我們用炮轟他們。」
「這個我聽說過。」沈茶輕笑了一聲,「柳帥打敗倭寇之后,那一次回京述職順便慶祝大捷的時候,我們正巧在西京城,聽他說過這樣的故事,說的時候,柳帥的表情還是挺不屑一顧的,說這些倭寇一點骨氣都沒有,被打殘了就徹底廢了,再也沒有反抗的精神了。」
「這是他們一貫的做法。」沈忠和點點頭,看向梁潔雀,「所以,您剛才說的特別的對,知道倭寇是什么人,就明白胡商背后的主人,是有多大的能力,除了用銀子收買之外,應該是沒少收拾他們,沒少揍他們,畢竟能讓他們這么俯首帖耳,能讓他們變成自己的刀,用來砍向別人,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這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
「確實是這樣的。」梁潔雀深深的嘆了口氣,說道,「當時看到倭寇出現在主船上,我也是非常的驚訝,能把這些人收為己用,我們真的是小看了這些胡商。當初在烏俾城的時候,我們可從來沒有看到他們身邊有什么厲害的人物,沒想到是在這兒等著我們呢
「因為烏俾城的規矩,所以,他們不可能帶著倭人進烏俾城,再加上這些人不擅長陸戰,所以,就只能安排在海上,等待你們自投羅網。」薛瑞天摸摸下巴,「您繼續說,當時是個什么情形?」
「一次混戰結束之后,胡商和二哥并排站立,而站在他們對面的則是被倭寇用到架在脖子上的衣服和大哥。」梁潔雀輕輕嘆了口氣,「義父和大哥的臉色鐵青,面帶怒氣的看著二哥,而二哥臉上沒什么表情,也不看義父和大哥,就仿佛自己是局外人一般。倒是站在他身邊的那個胡商,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向義父和大哥宣告他們的勝利。」
「他們的勝利?」沈忠和冷笑了一聲,「他們怎么就勝利了呢?」
「也許是因為他們控制住了主船,義父和大哥落在了他們的手里,他們就覺得自己贏了吧,覺得自己特別的了不起吧。」梁潔雀輕輕嘆了口氣,「不管他們自己怎么想,但在我看來,當時的這一幕,顯得非常的滑稽,又非常的可笑。」…。。
「您的感覺沒有錯,二叔企圖弒父殺兄,還覺得自己做的很好,確實是非常可笑。」沈忠和贊同的點點頭,「那么,接下來呢?」
「義父和大哥臉上的表情是非常的震驚,尤其是大哥,他對著二哥怒目相向,說白天的時候果然沒有看錯,就是背著他們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梁潔雀朝著沈忠和輕輕挑挑眉,「你父親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除了對你母親、對你有點耐心之外,哪怕是對自己的父親和兄弟,都是直來直往的,脾氣火爆的很,他當時那個樣子,就好像要把二哥給生吞活剝了似的。」
「是啊,父親一定非常難以置信,他的親兄弟居然背叛了他,背叛了父親,做了引來外敵的女干細。」沈忠和也跟著嘆了口氣,「那么,祖父呢?」
「你祖父不愧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雖然也很震驚自己的兒子吃里扒外,很震驚二哥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整個人一直都非常的鎮定,跟你父親的大發雷霆形成了很鮮明的對比。」
「寒心往往不是大喊大叫、大哭大鬧,而是沉默的一言不發。」沈忠和嘆了口氣,「祖父……」他無奈的搖搖頭,「大概是對自己的兒子非常的失望,所以才會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想要表現。」
「你祖父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也是個很沉的住氣的人,他就靜靜的聽著那歌胡商在那里大方決策,等到胡商炫耀完了,他的臉上才浮現出了痛惜之情,用非常顫抖的聲音問二哥,到底是為什么要這樣做。」
「是啊,他不惜一切代價,背叛家人到底是為什么呢?」
「二哥說,知恩圖報,人家的先祖幫了我們,我們就應該有所回報,這樣才算是個人。人家這么多年都沒有找上我們,現在找上門來,應該是迫不得已,如果他們自己能解決,還要找我們做什么?不過就是一個通行證,想辦法搞到就是了,他相信他們不會做出傷害大夏的事情。」
「二叔居然能說出這么天真的話?」沈忠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要是無愧于心,也不是沒有正規的渠道去申請,他們干什么不用,非要走歪門邪道呢?」
「是啊梁潔雀點點頭,「當時義父也是這樣說的,但二哥不肯定,還一味的說,什么將當初的金子加倍還回去,那都是瞎扯的,恩人有需要,我們就必須幫忙,這是理所當然的。既然父親和大哥想要做無情無義之輩,那么他不想被人唾棄,整個家的聲譽就由他來維護。」
「冠冕堂皇。」沈酒趴在桌子上,很不屑的說道,「聽這倒是大義凌然的,但實際上,字字句句都為了自己的私利。梁姨,說句不好聽的,他的表現顯得他自己很是知恩圖報,像是個人了,但事實上……」他淡淡地說道,「齷齪之極39314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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