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的當天晚上就進行了一次刺殺,這永嘉帝還真是控制不了自己,這么迫不及待的把人干掉!」薛瑞天冷笑了一聲,說道,「他這是生怕自己失了先機,法蓮大師一旦或者離開西京城,他就沒有辦法控制了。所以,能控制住的,除了死人,就是死人。」
「沒錯。」沈茶嘆了口氣,「這是想要給法蓮大師最后一擊,成就成了,不成......可能就會再想辦法。至于再想的這個辦法,也沒有什么稀奇的,就是找機會繼續刺殺。」
「侯爺和小主人說的都對,可惜永嘉帝功敗垂成,這一次的刺殺還是沒能成功。」黑祿兒輕笑了一聲,「這一次的刺殺很猛,對方就是奔著不弄死也要弄殘來的。照法蓮大師的記載,之前的幾百次刺殺,殺手人數不超過三人,有的時候只有一個,但這一次來圍攻的就有二十人,還有十人在相國寺外面放風。如果里面遭遇不測,他們能及時的逃脫。」
「后來呢?」
「行刺是定更之后開始的,殺手從四面八方進入了相國寺內,從不同的方向潛入了他的禪房,其中一部分的人,直接撲向了禪床,他們只能借著月光,隱隱約約看到床上有個人形,他們沖了過去,就朝著床上就開始砍,砍了十幾刀才發現了不對勁。」
「不對勁?」沈茶輕輕一挑眉,「床上沒人吧?」
「確實是,因為刀砍下去的時候,接觸面是非常軟綿綿的,完全沒有力道,這些殺手也是有經驗的,所以就覺得很奇怪。離得最近的那個殺手,伸手掀開被子,仔細一看才發現他們被騙了,那張床上一個人都沒有。那個人形,不過就是用被子摞成的,純粹就是為了騙人的。」
「看起來,法蓮大師是早有準備,就知道他那個好父皇一定會下死手的,畢竟這是最后的機會了。」
「對,這個就叫做預判了他的預判。」黑祿兒嘆了口氣,「殺手們發現被騙、落入了別人的陷阱,就打算撤離,可法蓮大師是不會這么放他們走的。這些殺手還沒退出房間的時候,禪房就亮了起來,猶如白晝一樣,殺手們發現,他們被人包圍了。」
「京兆府的人?」沈茶微微一皺眉,輕輕搖搖頭,「應該不是,哪怕是得道高僧,京兆府也不會光明正大的站在法蓮大師這邊,跟永嘉帝對著干,是不是?」
「小主人說的是,不是任何一個官衙的人,而是相國寺的和尚,準確來說是相國寺的武僧。」
「武僧?」薛瑞天大為震驚,「相國寺居然有武僧,我還是第一次聽到。」
「有的。」沈昊林點點頭,「現在也是有的,只不過不大肆宣揚了。」他想了想,說道,「你知道的,玄妙法師就是武僧。」
「玄妙那個禿......不是,那個胖和尚,我覺得他走路都顫顫巍巍的,哪天摔一下子都不覺得稀奇,他居然是武僧嗎?」薛瑞天震驚的眼睛都圓了,他看看沈茶,又看看跟自己一樣震驚的金菁和金苗苗,「你倆不知道,但大將軍知道?」
「你們居然不知道?」沈茶歪著頭想了想,說道,「那次皇伯父跟他打架,沒看到嗎?」
「他倆居然還......」薛瑞天輕輕搖搖頭,他想了想,轉頭看向金菁和金苗苗,「是不是沒有印象?」
「沒有啊!」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這又是什么時候?」
「挺久了,大概七八年前了,兩個人打了一架,打成了平手。」沈茶一攤手,「不過,兩個人都不怎么服氣,約好了再打一架的。之后后來,皇伯父和王叔去了江南,一直沒回來,這個架一直沒打成。雖然現在他們回來了,但是大和尚的身體不太好,這個約定就算徹底作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大和尚應該是相國寺僅存的唯一武僧了。」
「唯一武僧?再也
沒有了嗎?我怎么記得,玄妙胖和尚收徒弟了,還不止一個?」
「嗯!」沈茶點點頭,「是收徒弟了,好像是六個,但都沒留在西京城,去了別的地方。」
「原來是這樣。」薛瑞天明白了,朝著黑祿兒笑了笑,「沒想到,相國寺這種地方也有會武的。」
「侯爺,當年那個亂世,這不過是自保的本能罷了,雖然和尚是被保護的,但與其都仰仗別人保護,還不如自己保護自己呢!」黑祿兒一攤手,「法蓮大師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如果相國寺沒有武僧,就算他提前預判了永嘉帝的行動,也沒有辦法把這些殺手一網打盡。」
「都扣下了?」
「是的。」黑祿兒朝著薛瑞天點點頭,「一個都沒跑掉,就算是相國寺外把風的,也被抓起來了,而且還特別有經驗的打掉了他們的毒牙,防止他們自盡。」
「大概是之前幾百次刺殺積攢的經驗,這么一聽,就知道法蓮大師是熟手了。」薛瑞天輕輕點點頭,「永嘉帝這一次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這次的殺手是......」他看看黑祿兒,問道,「哪兒來的?還是康順皇后的娘家?法蓮大師的外祖父和舅舅可真是永嘉帝的擁躉,完全不顧自己女兒和外孫的死活。」
「不是法蓮大師的外祖父和舅舅,是永嘉帝私下培養的一群殺手,這群人其實并不是用來刺殺法蓮大師的,而是用來刺殺那些跟自己唱反調的朝臣,還有......」黑祿兒嘆了口氣,說道,「皇室子弟,也就是永嘉帝的那些兄弟的。」
「因為法蓮大師要離開西京城,永嘉帝覺得事態不受控制了,所以,把自己的秘密武器給拿出來了。」薛瑞天一挑眉,「這可是親手把自己最大的把柄送到最大的對頭手里,法蓮大師若是不好好利用的話,那就白瞎了永嘉帝的這一片好心了,對吧?」
「那當然了。」黑祿兒點點頭,「所以,第二天他跟相國寺方丈離開西京城的時候,那陣仗可是很不得了的,吸引了整個西京城的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