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的內斗果然非同一般啊!」沈茶忍不住拍了拍手,看著蕭鳳歧說道,「蕭家人的膽大,可不是從蕭公子的叔輩開始的,而是一直都有啊!」
「誰說不是呢?我聽著都心驚肉跳的,居然在使團下榻的地方,對自家人出手,真是」蕭鳳歧的表情非常的無語,很顯然也是被自家族人給氣到了,哪怕對方是長輩,且已作古,但依然很生氣。「就算是遼國,也有家丑不外揚的習俗,他們為了搞垮姑祖母,真是不惜一切代價了。」
「小楠她當時也受了傷,因為我們到的及時,所以并不是很嚴重。可她請求了我們一件事情,就是要我們不把這個事兒傳揚出去,一旦使團下榻之所出現刺客這件事情流到市井之中,無論刺客的這個行刺之舉到底是針對誰的,最終都會演變成遼國刺殺了大夏使團,讓本就關系緊張的兩國,更生嫌隙。」
「二爺爺答應了?」
「當然答應了,不僅是我答應了,齊家的人也答應了。」蔣二爺看了一眼沈昊林、沈茶,「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能做,本身于我們無關的事兒,必然是要置身事外的。」
「當然。」沈茶點點頭,笑了笑,看向蕭鳳歧,「雖然是很好的借口,對我們很有利,可一旦這樣做了,那就是喪良心了,太不光明磊落。哪怕是在沙場上拼命,我們也只是立場不同、效忠的對象不同,至于個人恩怨,都是幾面之緣的關系,哪兒有那么多要死要活的私仇?」
「大將軍說的是。」蕭鳳歧點點頭,「蕭家的大將和兵士折損在兩位手里的,恐怕數都數不過來了吧?同樣的,沈家軍死在蕭家手里的,也是不少,之所以大家還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聊天、閑談,就是因為大家都是明事理的清醒之人,公是公、私是私,沒必要也不需要混為一談。」
「這個是當然的,何況我們現在是同盟,有了共同的對手,自然也要多親多近,不是嗎?」
「大將軍說的非常有道理。」
「你們說的都對,我們當時也是如此,不想要多生是非,不想要出現可以影響談判的意外。所以,連同我在內,所有的人都同意了。齊家雖然跟蕭家不親,但這行刺之事,畢竟是蕭家的家事,他們向來不喜歡管閑事,所以,很干脆的寫了切結書。而且,當初在王府見到過刺客的所有人,不論是大夏使團的人,還是齊家亦或是蕭家的人,都在切結書上簽字畫押,保證自己對晚上發生的時候守口如瓶。」
「在切結書上簽字畫押是很聰明的。」沈茶點點頭,「如果市井有傳言,就可以根本切結書按圖索驥,追查到根源的。反正總共就這么多人,是可以抓得住的。當然,除非派來殺手的人想要攪混水,但也很容易聰明反被聰明誤,禍水東引不成,反而惹禍上身。」
「我家那位二叔祖精明的很,萬萬不會做這種事情的。」蕭鳳歧看向蔣二爺,「所以,后來根本沒有風言風語在市井流傳,是不是?」
「沒錯,暫時偃旗息鼓,但并沒有收手多長時間。」蔣二爺嘆了口氣,「小楠」他解釋了一下,「就是蕭楠,蕭公子的姑祖母,雖然傷不重,但也都是皮外傷,她手下的人也都受了大大小小的傷,不方便挪動,所以,談判的后期,蕭家和齊家的人就都住在王府里了。」
「這何止是見面不見面的,完全就是」沈茶看向蕭鳳歧,「同處一個屋檐下,抬頭不見低頭見了!」
「是啊!」蕭鳳歧也是滿臉不解,「跟我們聽到的完全不同,而且姑祖母也從未提到這一點。」
「她不愿意讓人知道,我們之間還有來往,如果別人知道了,會對我們兩個造成很不好的影響。所以,不向你提起,也是可以理解的。至于我從來沒有說過,也是為了保護她,她無論是不是一家之主,到底都是女孩子,名聲還是
要在意的。我既心悅于她,自然要護她萬全的。」
「原來是這樣,那這就是一個天大的誤會。」沈茶點點頭,「怪不得我師父、晏伯和岐伯會誤會呢,因為他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覺得在這件事情里,蕭家的長輩是有錯的。可現在看來,誰也沒有錯,只是造化弄人,在不對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
「我們說好了,這一次見過了之后,就再也不會見面了。」蔣二爺端起茶杯,里面的茶水已經涼透,他一點也不在意,把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說道,「我們兩個促膝長談了一次,談了整整一夜,把各自想要說的話都說明白了。你們可能覺得她沒有告訴我她的心意,確實是沒有,她是女孩子,很多話不方便說出口,但我也不傻,能明白她的意思,從知道她是蕭家家主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兩個有緣無分了。」
「二爺爺都知道這些事情,可為什么還要對蕭家的人退避三舍?不是心結嗎?」
「哪兒有那么多心結啊!」蔣二爺輕笑了一聲,「不是心結,而是防備。」他看向蕭鳳歧,「我并不知道你跟小楠的關系如何,也不知道小楠跟你說了什么,是不是把我們的事情都告訴了你,所以,你來見我的目的,我不能確定。我答應小楠不把在臨潢府的事情說出去,就一定會做到的。如果蕭公子是來打探的,那我為了小楠,也不可能見你。所幸,你與小楠親厚,這才與你說明白,也算是解了這幾個小家伙心頭的疑慮。」
「殿下睿智,在下佩服!」
「二爺爺,當年蕭公子的長輩不告而別,您心里真的不難受嗎?」
「當然不難受。」蔣二爺擺擺手,「當初是因為喝了酒,上了頭,一時沖動才說出那樣的話。并不是我不想與她成親,但我們還沒有真正的了解彼此,所以,太過于操之過急了。我第二天到了中午才真正的酒醒,記憶悉數回到腦子里的時候,我就有些后悔,這樣實在太不尊重女孩子了。當時我也有感覺,她可以被我嚇跑了。果不其然,我們下榻的客棧的小二說,與我同行的姑娘天還沒亮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