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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風冷眼看著亂成一鍋粥的教廷眾人,面無表情,卻沒有再次出手。要發泄早就發泄過了,現在是談判時間。
“異端,納命來……”四個狂信者老頭當真是不屈不撓,明知道打不到李風,卻依然揮動著鐵棍,彪悍的沖上前。他們的身體干瘦如柴,他們的氣勢卻如狼似虎,這種牛皮糖的架勢,尤其令人心寒。
李風簡直煩不勝煩,要不是還有理智,他這會說不定就要掏出陰陽鏡,把這幾個老頭全給撂倒。
陰陽鏡雖然正反面總共可以用六次,但冷卻時間實在是太長了點,李風要留著去對付亡靈法師。
教廷就已經是這么難搞了,與教廷糾纏長達萬年的亡靈法師,手中也不可能沒有點好貨。
至高圣山集中著全泰坦大陸最頂尖的牧師,治療傷口當然是一等一的快,被李風賞了一記火焰刀的倒霉鬼大主教,很快就被處理好。可是神佑騎士卻沒辦法了,解毒并不是教廷的強項。
但就這么放任著不管,那也是不成的,神佑光環可沒辦法永遠持續下去,十二個小時之后,神佑光環自動潰散,進入冷卻期,這個神佑騎士就得完蛋大吉。
教皇倒是可以施展大天使甘霖祝福,幫神佑騎士驅毒。但問題是,大天使甘霖祝福這個神術,要是按照魔法級別來算,可是個貨真價實的禁咒。就算光明神術的施展速度快,沒有個一二十分鐘的時間,也別想完成。
魔法師施展魔法失敗,會引發魔法反噬,神術若是被打斷,犧牲的卻是看得見的健康。有李風這么個瘟神杵在這,誰敢讓教皇以犧牲健康為代價,來施展禁咒?
可是不救人也不行啊,相比向信徒傳道,宣揚教義的牧師,手握圣劍的圣騎士更讓人敬畏,而神佑騎士就更是教廷震懾四方的大殺器。教廷總共才只有十二個神佑騎士,損失任何一個,都足以讓教廷肉疼不已。
“怎么辦?”教廷眾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至高無上的教皇陛下。
教皇這時候也有些茫然失措,人就是這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第一次發狠的時候,是最堅決的,也是最兇狠的,但卻不能持久。
教皇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決定跟李風死磕到底,可是被李風這么打了一下岔,教皇心中一股氣泄了,也就再狠不起來。
“我會給十字東征騎士團下一道圣諭,把他們召回至高圣山,”教皇幾乎咬碎了牙齒,眼角肌肉都是一陣陣抽動,看起來竟有幾分猙獰。
這已經是變相的低頭認錯了,李風雖然始終沒有提出要求,但教皇卻心知肚明,只要十字東征騎士團一日不退回至高圣山,黑木崖大當家就不會罷休。
下這個艱難的決定,教皇心中也不知道經過多少掙扎。李風忽然暴起殺人,就是在跟他這個教皇示威,也是在向所有至高圣山的人展示自己的拳頭,用神佑騎士的血,來告訴教廷的所有人,死磕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就連神佑騎士都可能被毒死,還有誰能擋得住黑木崖大當家的暗殺?
僅次于教皇的紅衣主教,都早已死了四個,比神佑騎士更不堪一擊,黑木崖大當家的厲害可見一斑。萬一撕破了臉,至高圣山上下除了四位近乎無敵的狂信者大長老,多半沒有幾個人能活下來。屆時傳承萬年的光明神教,只怕就要毀于一旦了。
教皇能想明白的道理,其他人也能想明白,能在至高圣山占據一席之地的人,就沒有幾個是蠢貨。可是即使想得明白,但教皇如此干凈利落的低頭,還是引起一片嘩然。
沒有人能夠接受這個事實,教廷稱霸泰坦大陸長達萬年,是泰坦大陸有實無名的超級霸主,怎么能就這么輕易向異端低頭?
神罰呢?大天使降靈術呢?大預言術呢?星光秩序囚籠呢?圣光懲罰神使召喚呢?圣言審判呢?教廷還有無數的殺手锏呢?
除了神罰之外,其他的一個都還沒有動用,怎么就這么容易低頭了?
“司提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四個狂信者老頭暴跳如雷的吼道:“你還配做教皇?光明神就是這樣教導你向異端低頭的?你是不是想做第一個被廢黜的教皇?”
古往今來,還從未有過教皇被廢黜的記錄,但狂信者長老的確擁有廢黜教皇的資歷,這是書寫在星光法典之上的,不容置疑。星光法典不僅是一件神器,它上面還記錄著無數光明神教的鐵律,是教廷所有戒律的來源,每一個信徒都必須嚴格遵守。
四大狂信者長老此言一出,更加引起一片嘩然,誰都沒想到,外敵都還沒有擊退,教廷內部竟然又掀起滔天波瀾,當真是內憂外患一起爆發了。
教皇也是霍然色變,森然道:“四位長老言重了,如今敵人實在是太過強大,不召回十字東征騎士團,難道任由這十萬圣騎士去送死?”
教皇就算再豁達,可是一旦涉及到手中權利,恐怕就算是光明神下凡,他說不定都要出手伸量一下,更不用說區區四個食古不化的狂信者。古往今來,為了爭奪皇位,父子逆倫,兄弟相殘的事,從來都沒有斷過,教皇這個位置比之世俗的皇位可要誘人多了,爭奪起來也更加血腥陰暗。
四大狂信者一開口就要廢黜教皇,怎能不讓司提反教皇大怒?
“為神的榮光而獻身,是每一個圣騎士天生的使命,縱然身死,也是無上的榮耀,”四大狂信者長老一邊怒吼連連,手中竟然還在悍然攻擊著李風,果然不愧是彪悍無極限的宗教瘋子,“異端的強大,絕不是圣騎士退縮的理由,司提反,你的信仰到哪兒去了?”
跟宗教瘋子是沒有道理好講的,教皇雖然是個頂級的神棍,卻深知自己想要說服四大狂信者長老,是一件絕不可能的事,他們只要認定的事,別說九頭牛,就算是九頭巨龍,那也是拉不回來的。
偏偏教皇連制裁這四大長老的辦法都沒有,因為狂信者之所以強大,就是源于那瘋狂的信仰,也就是說,只要狂信者的力量沒有消失,就證明他們的信仰依然是最純粹、最虔誠的。
教皇就算權利再大,也不可能把最虔誠的狂信者打為異端,進行制裁。
宗教組織就是這樣,教皇有時候權利大到沒邊兒,他只要看誰不爽,就能把對方當做異端給干掉,絕不會有任何人不服,其蠻橫霸道之處,世俗里最昏聵的帝王都要望塵莫及。
可是一旦遇到這種情況,教皇就要抓瞎了,狂信者是不能被打為異端的,也就不能對狂信者進行制裁。哪位教皇要真敢制裁狂信者長老,只怕至高圣山上下所有人都會造他的反。
“這不是退縮,征討異端也要講究策略的,歷次亡靈之災,我教廷的圣騎士不也是執行避其鋒銳,集中優勢力量,殲滅亡靈法師的策略嗎?”教皇都快要崩潰了,明知跟狂信者沒道理好講,他這時候卻還是不得不耐著性子,力求說服四大長老,“面前這個艾倫大當家固然是邪惡的異端,必須殲滅,可是征討黑木崖卻大可以緩一緩,把正主先解決了,再去消滅其附庸也不遲。”
當著李風的面,教皇卻毫不避諱的談論這樣的話題,也實在是被逼到沒辦法了。
明明是一件要承擔萬世罵名的活,教皇卻不僅要去做,還要花費大力氣去做,他簡直都快憋屈到內傷了。
“一派胡言,”四大狂信者長老勃然大怒,“你是當我們傻瓜,在糊弄我們嗎?征討異端的十字東征騎士團都已經出發,現在卻又要召回來,不是向異端低頭是什么?講究策略也絕對不能以教廷的臉面為代價,你這是在給光明神的臉上抹黑,你這是裸的褻神。司提反啊司提反,看來你真是被權利所腐化,你的信仰已經墮落,你不再適合做教皇了……”
狂信者瘋則瘋矣,卻當然不是傻子,恰恰相反,他們每一個人都可以稱得上是智者,沒有大智慧和大毅力,也不可能成為狂信者。
一聽又是要剝奪教皇之位,司提反教皇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無比,冷聲道:“廢黜教皇需要所有狂信者齊聚,如今還有九位狂信者長老游歷大陸,進行苦修,你們四大長老可沒有這個權利。而且狂信者也沒有權利插手教廷的內務,四位長老,你們僭越了。”
狂信者一心苦修,除了一個廢黜教皇的權利之外,的確是什么都不管的,星光法典也只賦予了他們監督教皇的義務。教皇此時斥責四位狂信者長老僭越,有理有據。
“教皇的信仰墮落,我們當然有權利廢黜教皇,”四大狂信者長老的腦袋真不是一般的頑固,依然理直氣壯的道:“這是光明神交給我們的神圣職責,我們絕不能看著墮落的教皇,把整個光明神教都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那將會讓我們億萬信徒,永遠喪失神的眷顧。”
“黑暗審判騎士何在?”四大狂信者長老驀然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聲威之隆,簡直讓天地變色,日月無光,“你們履行職責的時候到了……”
見到十三個身穿黑色披風的騎士,忽然無聲無息的不知從哪兒冒出來,至高圣山上下頓時齊齊色變,心中寒意大漲,手足冰涼。
今天難道是教廷的災難日到了嗎?
在整個光明教廷之中,唯有這十三名審判騎士,永遠穿著不詳的黑色披風,身上永遠縈繞著屬于黑暗的力量。他們是教廷專門對付叛徒的審判者,就算是強大如神佑騎士或者紅衣主教,甚至是至高無上的教皇,在這十三名審判騎士面前,全部都毫無還手之力。
黑暗審判騎士在教廷之中,永遠是最最忌諱的話題,誰也不想被這十三個審判者找上來,誰也不會無端的提起他們。
十三黑暗審判騎士對于普通人來說,其實并不算多么強大,一對一的情況下,他們最多也只能跟普通劍圣打個平手,甚至還要落于下風。可是對于教廷中人來說,他們卻是天然的克星,就連教皇都不例外。
這十三個黑暗審判騎士到底是什么東西,誰都不知道,他們為什么能夠讓所有教廷中人束手就擒,也是個永遠的迷。人們只知道,自從光明神教建立,這十三個黑暗審判騎士就已經守在至高圣山,他們永遠不吃不喝,不言不語,只知道忠實的履行職責。
四大狂信者長老這時候叫出黑暗審判騎士,無疑把自己的態度鮮明的擺了出來,他們是鐵了心要廢黜司提反教皇。
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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