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解釋雖然聽上去很自私,但在當前情況下卻也無可指責。
人是擁有感情的生物,越是涉及到實質性問題時,越會在意關系的親疏遠近。
「栗原萬里」默然無語,神情中還有一絲微妙的尷尬。
因為要求全校學生共同抵制男性教師與學生的那道學生會令,正是由她手中簽發出去的。
抵制者最終卻要由被抵制者來拯救,這個故事的結局還真是諷刺。
尷尬之余,「栗原萬里」居然莫名的對妹妹「栗原千代」生出了一絲嫉妒。
明明是她容貌更美,身材更好,頭腦更聰明,可偏偏這個男人一心要救的卻是她那個傻乎乎的妹妹。
難道自己還不如一個連毛都沒長的小丫頭更有魅力嗎?
這個想法一出來,連「栗原萬里」自己都嚇了一跳。
自己這是怎么了?居然會因為被一個男人忽視而耍小脾氣?而且還是吃自己妹妹的醋?
沒錯!這一定是“吊橋效應”的原因!
自己怎么可能會對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男人就一見鐘情?
“會長,你沒事吧?你的臉很紅,是不是發燒了?”
「栗原萬里」恍然回過神,見「白木芽衣子」一臉關切的盯著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臉頰。
“唔,沒事,可能是因為剛才走得太快了。”
「栗原萬里」掩飾般的故意急促喘息了幾下。
里學生會三人帶著極度復雜的心情,強迫自己無視了通往三樓宿舍區的那扇防火門,緊跟羅戒轉過拐角平臺來到了二樓。
“千代同學的寢室在走廊的什么位置?”羅戒看向「栗原萬里」。
“和我寢室的位置一樣,不過是相反的方向。”
羅戒迅速在心中估算了一下距離,對三人說道:“待會我先進去開路,如果千代同學的房間上著鎖,就給你們發信號。”
“不帶上芽衣子和小花嗎?她們兩個都很強,不會拖你的后腿。”「栗原萬里」問道。
羅戒搖頭道:“走廊的空間太狹窄,三個人施展不開,讓她們留下來保護你吧……別忘了我是怎么過來的,一個人沒有問題。”
眼下幾人中,只有羅戒與那些怪物戰斗過,「栗原萬里」對戰斗的事情沒有發言權,只能同意這個計劃。
“那好吧,我們在這里等你的消息。”
防火門開啟。
幽長昏暗的走廊就仿佛一張擇人而噬的猛獸之口,濃霧深處不斷傳出的腳步聲和嘶吼聲更為這份陰森憑添了幾分無形的恐怖氣氛。
羅戒抽出妖刀·幡門場,雪亮的刀鋒化作一道流光,飛快的消失在深邃的濃霧之中。
“關門!”
在羅戒的提醒下,「白木芽衣子」和「綠川花」再次關閉了那厚重的防火門,并用身體將大門死死頂住。
門內不斷傳來怪物的嘶吼聲和打斗聲,即便看不到里面的景象,也能想象到戰況的激烈。
「綠川花」耳朵貼著防火門,默默的數著里面的聲音。
每個怪物死亡時,都會發出沉悶的爆裂聲,并伴隨著揚沙般的沙沙聲,很容易分辨出里面究竟擊殺了多少只怪物。
「綠川花」越聽越是心驚,短短的不到半分鐘時間,里面已經響起了十幾次這樣的聲響。
這也就意味著平均差不多兩秒鐘就要殺死一只怪物。
那個混蛋好強!
該死的,這么強的家伙,自己還要怎么復仇啊?難道精心保護了十幾年的小美杜莎就讓那個混蛋白看了嗎?
就在「綠川花」正在胡思亂想之時,只聽得防火門內突然傳出了羅戒的聲音。
“進來!”
「白木芽衣子」反應最快,一把拉開自己面前的那半扇門率先沖了進去,「栗原萬里」也是緊隨其后。
“啊?萬里學姐,芽衣子學姐,等我一下!”
「綠川花」也顧不上開門了,直接從「白木芽衣子」那半邊正在徐徐關閉的門縫中擠了進去。
三人一口氣跑到走廊中段,視野內已經可以看到正在與十幾只「平庸者」交戰的羅戒。
盡管不是第一次看到那些怪物,但那恐怖的外表和悍不畏死的攻擊,依舊令三人臉色發白,仿佛有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
尤其是「綠川花」,她本以為以自己的身手,即便無法像羅戒一樣斬殺怪物如剁瓜切菜,至少一對一還是絕對沒問題的。
但現在她才意識到,她錯得有多離譜——這些怪物特么的根本就不跟你講江湖規矩啊!
“別發呆,趕緊叫門!”
羅戒丟出了一枚邪魔御守,柔和的白光猶如一盞明燈,頃刻照亮了眼前的大片走廊。
從另一端聚攏過來的數十只「平庸者」渾身冒著青煙步步后退,向著羅戒幾人不斷發出威脅般的嘶吼聲。
「栗原萬里」不敢再耽擱,握起拳頭狠狠砸在旁邊的寢室門上,向里面喊道:“千代!你在不在里面?聽到了趕緊回我的話!”
數秒后,寢室內傳出了略顯慌亂的腳步聲。
房門從里面被打開,一身卡通睡衣的「栗原千代」揉著眼睛,一臉迷糊的望著眼前的「栗原萬里」三人。
“姐姐?芽衣子學姐?小花學姐?你們怎么來了?”「栗原千代」打了個哈欠,明顯有些搞不清狀況。
「栗原萬里」看到自己妹妹這幅模樣,就莫名的氣不打一出來。
我們冒著生命危險過來救你,結果你特么居然在睡覺?還睡得挺香?
“來不及解釋了,快跟我們走!”
“哎?至少等我換件衣服……”
“你是不是傻?現在哪還有衣服給你——”
「栗原萬里」說到這里啞然失聲。
因為她突然發現,「栗原千代」的房間居然還是原本的模樣,完全沒有半點被腐化的跡象!
連續的高強度戰斗,讓羅戒本就不多的體力開始告急,他不得再次丟出一枚邪魔御守,趁機迅速退到「栗原萬里」等人身邊。
“你們還在干什么?還不趕緊帶千代……”
羅戒此刻也看到了房間內那反常的景象,不由得同樣失聲。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