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節流……這里面的微操比較多,我還是直接做給你們看吧。”
羅戒從懷中掏出那枚黃金打造的領主令牌,隨手拋給「妙子」,吩咐道:“去,拿著我的令牌,把本地有頭臉的鄉紳和商人都請來,就說我邀請他們參加晚宴。”
當晚。
領主府內張燈結彩,車馬盈門。
說起來這還是代理領主大人到任以來第一次宴請賓客,對于任何收到邀請的人來說,都是一件莫大的榮耀。
未等開宴時間,這些鄉紳豪商便已是攜家帶口乘車而至。
不過和參加其他的晚宴不同,這些人極有默契的沒有攜帶任何女眷,整個會場內完全不見以往那些花枝招展的貴婦名媛,生怕與這位代理領主大人傳出什么莫須有的緋聞,惹惱在帝都那位女將軍,給家族遭來殺身之禍。
人家在北方坑殺四十萬異民族連眼都不帶眨一下的,還差你這鄉下土財主家的幾十條冤魂?
沒有什么風馬蚤入妻、寂寞未亡人、深閨大小姐的作陪,滿眼都是中年大叔的宴會充滿了一種令人頭禿的油膩氣息。
羅戒也懶得與這些心懷鬼胎的人寒暄,一直躲在二樓的臥室內享受著「妙子」的正經按摩,將招呼賓客的事全權交給了已被任命為私人秘書的「切爾茜」。
嗯,有事秘書干,沒毛病。
待賓客到齊,羅戒在「妙子」的陪伴下出現在宴會廳中,面帶微笑的坦然接受著如潮水般拍來的花樣馬屁。
“我說,你就不覺得惡心嗎?”「切爾茜」湊過來小聲道,一張妝容精致的小臉上滿是大寫的嫌棄。
她忽然有點佩服這位首領大人了,得是多厚的臉皮才能在如此吹捧下面不改色甘之若飴。
“還行,就是他們夸得有點流于表面,還沒有挖掘到我深層次的內涵。”
羅戒搖頭嘆息,頗有些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的遺憾。
「切爾茜」:“……”
我特么就不該給你這個裝嗶的機會……
啪啪啪——!
清脆的擊掌聲從羅戒的手下傳出,大廳內的賓客意識到領主大人要講話了,趕忙停下來做洗耳恭聽狀。
“感謝大家在百忙之中來參加我的晚宴,我這個人不喜歡說廢話,所以咱們就開門見山吧——我打算搞一點自己的小產業,但又嫌造船的周期太長,所以我打算收購幾條船,漁船商船我都要。”
眾鄉紳面面相覷,搞不懂這位代理領主大人的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一位德高望重的鄉老見許久無人回話,趕忙站出來緩和氣氛,陪笑道:“勻給領主大人幾條船自然不是問題,不過海上討生活可沒想象的那么風光,不管是臺風、海盜、或是危險種,一個不小心就是船毀人亡血本無歸……領主大人掌握著咱們整個太東省的賦稅,那可是金山銀海一樣的財富,何苦親自操勞吃這個苦呢?”
其他人見有鄉老帶頭,趕忙紛紛附和,將出海的風險說得如同華國股市一樣。
很好,果然這里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總結起來其實就一句話——想出海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是不可能。
羅戒微笑著看著這些人在自己面前大倒苦水,待其說完,才繼續的:“我要收購你們手中所有的大中型漁船,商船我先要十艘,用領地的稅收做抵押,分期付款,十年還清……嗯,就是這樣,你們現在可以研究一下商船名額如何分配了。”
那鄉老差點沒有被羅戒這油鹽不進的態度噎死,似乎想要爭辯,卻又忽然想起這位代理領主大人的可怕背景,灰溜溜的做起了縮頭烏龜。
反正他家的主要產業都在土地上,犯不上為別人的利益去和這位代理領主大人死磕。
但這個世上總不缺乏看不清形勢的楞頭青。
一名長相頗為帥氣的年輕人從人群中站出來,毫不客氣的沉聲質問道:“代理領主大人,你剛到這里就急著要搶大家的飯碗,你不覺得這樣不太妥當么?”
“嗯?你是哪位?”
羅戒真不是故意嘲諷,他是真記不住這些沒有什么特征的大眾臉NPC。
好在能干的秘書「切爾茜」在身旁低聲提醒他:“這是博查特家的長子,他父親原本是本地最大的漁霸,后來通過賄賂前任太守洗白上岸,現在是本地最大的魚商。海東城絕大多數大型漁船都是博查特家的,傳言他家還通過下面的小漁霸控制著海青城的整個魚貨市場。”
羅戒這才恍然,難怪這位大少爺急吼吼的跳出來,原來是自己搶了他家的飯碗。
就在在場所有人都為這位英俊青年捏了一把汗的時候,忽然發現那位代理領主大人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很親切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你說的對,可能是我操之過急了……你家總共幾口人啊?最近都在家嗎?”
英俊青年被羅戒的前后反差弄得有點懵,下意識回道:“三十三口,都在……”
“很好,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才對……好了,大家不要在意我剛才的胡言亂語,繼續享用美酒美食吧。”
轉身的同時,羅戒臉上的微笑瞬間變得森寒無比。
“妙子,告訴梅拉德,博查特家今晚雞犬不留。”
次日,海青城內發生了一件大事。
本城最大的漁商博查特一家在家中離奇暴斃,三十三名直系成員無一幸免。
緊接著,代理領主大人以“私通叛軍”的罪名查封了博查特家族的所有產業,曾經風頭一時無二的豪商家族竟是在一夜之間轟然倒塌。
盡管這件事最終是以叛軍派系間的仇殺結案,但參加過昨晚宴會的人都不是傻子,很明顯這就是那位代理領主大人的手筆。
回想起那句“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所有見過此場景的人都瞬間感到不寒而栗。
他們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個極大的錯誤——能被那位以殘忍嗜殺著稱的「艾斯德斯」將軍看中的男人,怎么可能會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小綿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