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進去說嗎?”
“這么晚了……不方便吧?”
“謝謝。”
「上原燐」自說自話的走進房間,毫不客氣的直接坐在了羅戒的床上。
“夜魘同學是一個人住么?”
這話問得有點奇怪,羅戒聳聳肩:“我沒打算招室友……況且男生宿舍空房間那么多,也沒必要。”
“我是說女朋友。”「上原燐」四下打量著這間干凈得有點空曠的宿舍房間,“五車學院是不禁止男女同居的,出現意外甚至有產假,你不知道嗎?”
羅戒愣了愣,忽然想起以前閑聊時,男娘三人組曾說過的一件事。
在這個世界,女性覺醒靈力的概率是男性的十幾倍,僅靠現有的一夫多妻制,根本無法消化過剩的女性靈能者,只能作為戰斗人員送上一線戰場。
正因如此,才會出現五車學院這樣懸殊的男女比例。
同時,懟魔忍的戰死率又是相當高的。
根據五車學院的內部資料,平均每年都會有10左右的學生在任務中死亡或失蹤,即便是后方有靈能者家族源源不斷提供新血,懟魔忍的人手依舊長期處于捉襟見肘的狀態。
在這種情況下,如何提升靈能者的出生率就成了所有家族,乃至各國政府所面對的重大問題。
靈能者不是家畜,不可能圈養起來配種繁殖,僅靠婚姻關系產生的后代,即便是一夫多妻制,數量也極其有限。
無奈之下,就只能把主意打到五車學院這些家族棄子的身上。
按照正常情況,這些年輕的懟魔忍活到結婚生子是非常難的,但這不意味著她們沒有孕育后代的能力。
在荷爾蒙的支配下犯些美麗的錯誤,對于正值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來說,難道不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嗎?
聯姻是一碼事,子嗣是另一碼事。
前者是利益交換,后者則是人才爭奪。
雖說壓榨女性靈能者最后這點剩余價值的做法說出來有點那啥,但在大家都不要臉的情況下,反而也就沒有人跳出來說三道四了。
嗯……靈能者的圈子,有點亂。
想通這一點,羅戒的表情有點微妙,只能說不愧是理番的世界么?
“我有一個女朋友,不過她是沒有靈力的普通人,無法進入五車學院。”
“普通人……”「上原燐」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忽然極為生硬的換了個話題,“夜魘同學對未來有什么打算嗎?”
哦?戲肉來了么?
羅戒拉過電腦椅坐在了「上原燐」的對面,無所謂的攤了下手:“我能有什么打算,混日子唄,當然,最重要是活下去——活不到最后,再大的雄心壯志也只是一場空。”
「上原燐」皺了皺眉:“作為一個年輕人,我覺得你應該活得更積極些。”
“比如流著汗水在夕陽下奔跑,結識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順便再拯救個世界什么的?”羅戒笑了,身體倚著靠背翹起二郎腿,眉梢輕挑道:“上原老師,能來五車學院的都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軌跡,就不要再搞這種中二人設了吧?……大家都是成年人,時間寶貴,還是直接說出你的來意吧。”
「上原燐」沒料到眼前這個年輕的學生居然會這么現實,老奸巨猾的模樣就像家族中那些凡事都要算計利益得失的長老們,這讓她之前準備好的說詞完全沒了用武之地。
不過想到對方那沒有家族的野生靈能者身份,「上原燐」對此倒也可以理解。
這樣也好,比起她根本不擅長的溫情攻勢,反倒是把所有條件都擺在明面上談更簡單直接。
“我受家族長老委托,邀請你加入我們上原家。”
“邀請?”
“嗯……其實是入贅。”「上原燐」深吸一口氣,語氣平靜道:“當然,入贅只是個名義,你并不會被當作贅婿去看待,享有與上原家正式成員相同的權利。”
“入贅總要有個結婚對象吧?”
羅戒手指在膝蓋上輕敲著,一副做生意討價還價的模樣。
「上原燐」對此倒是沒有表現出任何厭惡或反感,畢竟她心里很清楚,無論用再美好的詞語去掩飾,這本身就是一場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交易。
“是上原家現任家主的女兒,今年十五歲,也是一名靈能者,但并不在五車學院就讀……”
“我拒絕。”
未等「上原燐」說完,羅戒便強行打斷了她的話。
「上原燐」面露不解,在她看來,羅戒完全沒理由拒絕上原家的邀請。
“為什么?據我所知,雖然有不少家族向你投出了橄欖枝,但他們招贅你的結婚對象都是些非家主一脈的旁支女子,而且即便忽略掉這一點,也沒有哪一家的奧義比我們上原家的「電遁」更適合你的。”
羅戒擺擺手:“如果不是招贅,而是聯姻,或許我會考慮。”
“聯姻?”「上原燐」果斷搖搖頭,“長老們不會同意的。”
聯姻的基礎是利益交換,她不覺得羅戒能拿出什么讓家族長老們心動的交換條件。
“那就沒什么好談的了。”
羅戒正要起身送客,卻被「上原燐」忽然抬手叫停。
“剛才談的是上原家本家的事,我這次來還有一件私人的事情。”「上原燐」將鬢角的長發撩至耳后,盯著羅戒的臉數秒,忽然道:“我想要一個孩子……別多問,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
這個發展是羅戒完全沒有料到的。
“等等……信息量有點大,讓我捋捋。”羅戒雖說知道「上原燐」的最終目的,但達成目的的手段卻未免太簡單粗暴了。
“僅僅只是如此?”
“對,沒有任何附加條件,一旦懷孕我就離開,同時不會對任何人透露這段關系。”
「上原燐」的語氣平靜,情緒毫無波瀾,顯然并非受到脅迫或一時沖動。
“為了「雷遁」,有必要做到如此地步嗎?”
羅戒單手托著下巴,表情有點微妙,他是真不太理解眼前這位大兇美女老師的想法。
雖說就結果而論,他并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