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人懼怕鬼,是因為人無法殺死鬼,但鬼卻可以輕易殺死人。
反之如果人也可以簡單的殺死鬼,那么鬼在人的心中就不會再是恐怖的代名詞——最多算是一種不能吃的野生動物。
卡巴內也是一樣。
《甲鐵城》世界的人之所以懼怕卡巴內,甚至破城都提不起一戰的勇氣,就是因為他們一直都可以擊穿卡巴內心臟鋼鐵皮膜的武器,不破防的攻擊除了白白毫無意義可言。
而此刻「噴流彈」的出現,讓他們意識到了人類終于有了反擊卡巴內的實力,哪怕這點力量目前還只是一簇微弱的火苗,但這野火終有一天會燒遍外面那被卡巴內占據的黑色大地。
眾武士那麻木的眼中第一次亮起了名為「希望」的閃光,如同撫摸般愛不釋手的擺弄著手中的蒸汽長槍。。。
“震驚!百名男人竟在大庭廣眾下集體擦槍,這一切的背后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多肉,你總玩這一個老梗有意思嗎?”
就在所有人都在為美好的前景而歡欣鼓舞時,國字臉武士「荒河吉備土」忽然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夜大人!「九智來棲」他他被卡巴內咬傷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場所有武士猛地一個激靈,下意識的抬起蒸,密密麻麻的槍口齊齊對準了鐵籠中緊握手臂的「九智來棲」。
“不用你們開槍。”
「九智來棲」強忍著身體被卡巴內病毒侵蝕的痛苦,在籠中正坐下來,從腰間的口袋中取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喇叭型布包。
自絕袋,通過爆炸徹底破壞心臟,防止尸體被卡巴內化,這也是《甲鐵城》世界中人類的最后尊嚴。
“請允許我自絕——六根清凈!”
眾武士面色鄭重的壓下槍口,人會踐踏一個武士最后的自絕儀式,畢竟這也可能會是他們未來的結局之一。
咚——!
就在「九智來棲」準備拉動繩索引線,一把羽翼飛刀飛掠而過,刀身拍在他的手腕上,扣在胸前的自絕袋也應聲掉落。
羅戒腳踏劍身一個縱躍跳入鐵籠,靜靜站立在「九智來棲」的面前。
“你就那么想求死嗎?活著不好嗎?”
「九智來棲」頹然的垂下頭,苦笑道:“現在想想,或許是我太沖動了,但說這些已經晚了夜大人,幫我照顧好菖蒲小姐,就說我死在戰場上了。”
麻蛋,舔起個沒完沒了了是吧,要不讓這貨就這么死了算了
當然,想歸想,但「九智來棲」這個鐵憨憨對他還有用,就權當做沒聽見吧。
“我現在是「顯金驛」的城主,你們都是「顯金驛」的人——想死,必須要先經過我的同意。”
說話間,羅戒的面前憑空出現一面盾型的圓盤,上面浮雕的精靈頭像紅唇微啟,噴吐的微光籠罩了跪坐在地上的「九智來棲」。
——獸魔術·導息!
獸魔術·導息是一種很特殊的治療型獸魔,它本身治療能力,但卻可以將被治療目標的傷勢部分或全部轉移給使用者,從而起到變相的治療作用。
正因為這個過程并非「治療」,而是「轉移」,所以獸魔術·導息理論上對任何傷勢與異常狀態都有效。
羅戒之前還在輪敦的華爾普吉斯王立機巧學院時,就曾經用感染了卡巴內病毒的兔子做過實驗,只要生物的大腦還被感染,獸魔術·導息就可以將病毒全部轉移到他的身上。
之前,羅戒其實完全可以在「九智來棲」被咬前救下他,但他卻故意這么做,為的就是祭出獸魔術·導息這第二顆定心丸。
在白色微光的“治療”下,「九智來棲」那已經開始變色的胳膊逐漸恢復了正常的色澤,不但咬痕消失,就連之前受的內傷都感覺不到痛了。
“夜大人,我這是?”
羅戒再次躍上黑色巨劍「路西法」,毫不在意的揮揮手:“你們的命都是「顯金驛」的寶貴財產,別輕言放棄另外記住,只要你們為我而戰,我就不會讓你們輕易死去,就算你們真的死了,我也會把你們從三途河中撈回來!”
“夜大人威武!”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緊接著整個車站都響起了震天的歡呼聲,經久不息。
前有可以射穿卡巴內心臟的「噴流彈」,后有可以治療卡巴內病毒與傷勢的神奇法術,「顯金驛」的武士們此刻已經心中無所畏懼了。
“夜魘大哥,你裝的這個嗶,代價有點大啊。”
多肉植物雖不知道羅戒要怎么處理身上的卡巴內病毒,但卻知道單是「九智來棲」身上的那些內外傷就足以讓人不好受了。
“沒辦法,越是人前風光,背后要付出的東西也就越多。”轉移來的傷勢不斷作痛,羅戒拉緊了身上的午夜大衣,避免讓那卡巴內感染的灰色皮膚露出來。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人美嗶遭罪,人帥雕受累」吧”多肉植物感慨千。
“火紅說你整天拿車轱轆壓她臉,還真是一點都不冤枉你好了,你留在這里指揮這些武士登車,我找個地方把身上的傷勢處理一下。”
從裝甲列車「甲鐵城」駛出「顯金驛」的那一刻,港口收復戰便宣告正式展開。
嗅到活人氣味的卡巴內蜂擁而至,眾武士們依托著列車裝甲的防護不斷開槍射擊,白色的壓縮蒸汽接二連三的從槍口中噴出,兩側的卡巴內如割麥子般成片倒下。
“殺死了!我殺死了卡巴內!”
輕的武士激動的歡呼著,隨即便被小隊長一巴掌拍在后腦上。
“不想死的話就別分神!趕快裝彈繼續射擊!”
車頭后方指揮室,一名武士隊長撞開連接車門急沖沖跑進來,單膝跪地匯報道:“夜大人!外面的卡巴內實在是太多了,我們的人數不足,無法阻止它們接近「甲鐵城」,這樣下去,工匠們也難以展開簡易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