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諫山冥」起初還以為出現了幻聽,直到感覺一只作怪的大手在后面抓住了自己的皮鼓不住揉捏著,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猛的推開懷中的羅戒,眼噙淚花狠狠的一記耳光扇過去。
混蛋!你這個騙子!
羅戒抬手抓住她的手腕,「諫山冥」又一記膝撞直頂他的要害。
喂,你這個女人也太快了吧?
雙膝夾住那頂過來的修長大腿,羅戒欺身上前,抓住「諫山冥」的雙手,將她壓倒在榻榻米上面。
「諫山冥」躺在地上,面若寒霜般的盯著羅戒的眼睛,冷冷道:你是不是覺得這樣騙我玩很有趣?無恥、下流、低級的惡趣味......你的目的不就是我的身體嗎?你替我解了咒毒,我欠你一條命,今天你想對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做完了趕快滾!
說罷,「諫山冥」閉起眼睛不再掙扎,兩顆淚珠從眼角再次滾落。
一根略顯粗糙的手指拭過她的耳畔,截住那兩道溫熱的淚痕繼續蔓延。
別將自己搞得跟三流言情劇的女主角一樣,至少給人個解釋的機會。。。
羅戒緩緩放開「諫山冥」的手腕,從她的身上翻下來,抱著單膝很隨意的坐在了她的身旁。
我想你不會察覺不到——我剛才是真的死了。
「諫山冥」默然不語,似乎不想聽羅戒的解釋,或者說是狡辯。
我知道你可能認為我用了類似「假死」的法術......「假死」或許騙得過你,可你覺得「假死」騙得過咒毒嗎?
「諫山冥」的睫毛微動,片刻后緩緩睜開眼,神情復雜的盯著坐在身邊的羅戒。
那你現在是怎么回事?
我又活過來了呀。
那又有什么區別嗎?「諫山冥」冷笑著坐起身,你知道你自己不會死,還在我面前演這么一出苦情戲,不是欺騙是什么?
羅戒看得出「諫山冥」那冷漠的背后是動了真怒,如果這個問題回答不好,只怕不但僅有的那點好感要付諸東流,以后與這個白長直少女都要形同陌路。
復活......哪有那么簡單。羅戒沉默片刻,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你不會認為我死而復生,一點代價都沒付出吧?
「諫山冥」愣了愣,之前她一直處于感情被欺騙的憤怒中,沖動之下失去了冷靜,根本沒想到這一層面。
生死之隔,甚至要大于人神之隔。
即便是驚才絕艷如千前的晴明大人,創造出的禁術「泰山府君祭」也只能多命換一命,從某種意義上根本不能算是真正的復活之術。
眼前這個男人的死而復生,若說無需付出任何代價,她是絕對不會信的。
代價......是什么?
「諫山冥」的聲音有些顫抖,無論羅戒付出的代價是什么,終究是她欠他的。
羅戒深深的嘆了口氣,情緒低落道:我可能以后都石更不起來了,要不你幫我試......
嗆啷——
森寒的薙刀再次被羅戒用手指捏住,「諫山冥」冷著臉狠狠白了他一眼。
既然沒用,那就割了吧,以后我照顧你。
哎?我又好了!這就是生命的奇跡啊——羅戒毫不臉紅的扯著瞎話,仿佛剛才什么也沒發生似的。
你再不說,以后都不用說了。「諫山冥」真不知這男人的心怎么這么大,這種時候還能開得出玩笑來。
好吧。羅戒無所謂的攤了一下手,這是神鳴流的身代秘術,只能對自己使用,以十壽命為代價,換取一次死而復生的機會。
亞人血統的無代價無限次復活,實在是太聳人聽聞,而且這也是羅戒最大的底牌,自然不可能如實的透露給「諫山冥」。
所以他干脆編了一個聽上去像模像樣的秘術——反正在幻境世界中,這樣的有代價復活秘術還是很常見的,就算被泄露出去,也只會給對手造成的判斷。
對于羅戒的這句謊話,「諫山冥」倒是相信了。
十壽命啊......值得嗎?
「諫山冥」似乎在感慨,羅戒卻知道她其實是在問自己。
現在想想好像是有點沖動了。羅戒仰倒在地上,雙臂枕在腦后,不過有些事情也不能單從一方面來看——能用我的十,換你的一生,從壽命總量上來說,我非但不虧,還賺了不少呢。
「諫山冥」嘴角微微牽動了一下。
可你的十終究是你的,而我的一生卻未必屬于你。
這很重要嗎?羅戒舒服的在地板上伸了一個懶腰,滿不在乎道:雖然你總說我是一廂情愿的把你當朋友,但我還真覺得跟你挺投緣的,或許因為我們兩個在本質上是同一種人吧......如果你就這么了,就算能多活十,我也不過是多十的寂寞罷了。
「諫山冥」忽然笑了,美麗的笑容如耳畔那綻放的百合花飾。
雖然我還是分不清你說的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但如你常說的,這都是無關緊要的細節了。
少女,你悟了啊。
你這語氣聽起來像是和尚。
好吧......女施主,你悟了啊。
「諫山冥」也在羅戒的身邊躺了下來,和他并排看著空無一物的棚頂。
夜魘,你還喜歡黃泉嗎?
要說有多喜歡倒也未必,只能說,她是我的一個執念......怎么?你喜歡上我了?
別想太多,只是沒以前那么討厭罷了。
「諫山冥」翻身從地上站起,走到書架前從里面抽出了一個檔案袋,隨手拋給了羅戒。
這是你要的東西......說真的,我始終都搞不懂你的腦子里面究竟在想什么,如果你是要「黃泉」的資料我還能理解,可你卻要的是我姑母的資料,在與你追求「黃泉」有什么關系嗎?我姑母已經去世很多了啊......
多謝。羅戒一個翻身從地上躍起,接住檔案袋笑道:這事解釋起來很復雜,不過你很快就會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說罷,羅戒向「諫山冥」擺擺手算是道別,叫上正在院外賞花的「神圣光輝」和「淡島」,徑直離開了后宅。
「諫山冥」輕撫著發梢上已經粘合在一起的血跡,神情迷茫的搖了搖頭。
喜歡?誰知道呢......我只是想還你一個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