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莫青葉看林氏幾次盯著桌上的果盤,便自發的把兜里的銀子交了出來。
不過她也不傻,林氏耳根子本就軟,否則也不會這么多年連一點體己錢都沒留下了。別的不說,就劉氏都埋怨過林氏好幾次。
每次老宅一伸手,那是必定能拿到東西的。這也是為什么上次莫青葉只拿了一半,老宅那邊就恨死了她。
用莫青葉的話說就是:賤人都是慣出來的!
劉氏幾人在院里談論安胎秘方,莫青葉四處看了看,把剛從廚房收拾完的林氏拉了出來。“娘,你跟我進來。”還賊兮兮的關上小木門。
掏出早已用白絹包好的三十兩銀子。
林氏眼皮子一跳,隨即臉色一沉。聲音都有幾分顫抖。“你在哪兒拿的?!”聲音頗有幾分嚴厲,還有掩飾不了的失望,擔心。
莫青葉心里一暖,白嫩的臉頰上反而露出了酒窩,并未因為林氏生氣而難受。臉上帶了笑意。“娘,這銀子可是葉兒掙的。”
看林氏越發失望的眼神,忙把林氏拉到榻上坐著。這張軟榻還是莫志遠前幾年親手做的。那些年剛分家莫青葉時常吵鬧。這張軟榻時常哄她入睡。如今這么些年早已破爛不堪。剛坐上去,便發出咯吱咯吱的噪音。
莫青葉心里暗嘆,總有一天她要發家致富!這家里還真是窮的沒法說了。今天那袋面粉估計都是家里唯一值錢的糧食了。
“娘,你忘啦?雨神祭前晚葉兒可是做了不少折扇?”
林氏看著女兒坦蕩的眼神,面上才好看了幾分。“就那些扇子也能賣錢?”林氏滿是狐疑,不是不相信她的寶貝女兒只是這實在是匪夷所思。莫志遠出去大半個月,累死累活才掙一兩多銀子。
她擔心的反而是莫青葉學壞,在她眼里,沒錢可以掙,只要孩子沒事便一切都好。
莫青葉看林氏不信,心里暗嘆,只得厚著臉皮嘟起嘴賣起萌來。“娘,葉兒什么樣你還會不知道?你還記得雨神祭跟在我后面的那個姑娘嗎?”
娘耶,扇子是不值錢,可你不知道文人墨客最好那點溫雅趣事。只要投其所好哪能賺不了錢啊。無論哪個時代,讀書人的錢都是最好賺的。
可這話她沒法跟林氏細說。只得把一切推到蘇黛頭上了。她現在年齡太小,想做點什么還真是施展不開。
林氏點頭,那個姑娘她是見過的。滿身貴氣。翻遍太平山也找不出這么出色的一個人來。況且那日她還見到那姑娘與盤問他們的將軍走得很近。
蘇黛,還好你不在,看來一切都可以推你身上了。莫青葉奸笑一聲。
“娘,那姑娘可是登高閣少東家的朋友,有她在,一句話勝過咱們萬千言語。幾把折扇都是托了蘇黛姑娘的福氣了。”莫青葉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咱這還憑白欠了個人情了。以林氏的性子,那肯定是要記在心里的。
林氏一驚,頗為不安的站起來。“這,哎,這可怎么是好?”
“自古以來人情最難還,蘇姑娘這份情誼可是重了。”林氏重重的嘆口氣。
莫青葉不由啞然一笑,自己還真是猜對了。認真的把林氏拉下來坐著。“娘,我跟蘇黛是朋友,蘇黛雖說出身富戶可從未看輕女兒。”林氏想打斷她的話,青葉穩了穩林氏繼續說道。“女兒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蘇黛不看重錢財,卻看待女兒的真情極重。女兒真心相待于她,可不正好?”青葉眨巴眨巴大眼睛。巴掌大的團子臉上滿是認真。
看的林氏忍不住一樂,心里一想又是這么個道理。不過還是不放心的叮囑“那,有空還是請蘇姑娘來家里坐坐。總該謝謝她。”林氏其實還是覺得自己占了人家便宜想要想方設法的補償。
莫青葉抿唇一笑,小小的酒窩越發顯得可愛。“行啦娘,我知道了。哦,對了,娘。蘇黛還說可以買點地,說是有好處。”莫青葉心里可是明白著,如今地里干涸著,很多莊稼戶心里承受不住壓力肯定會賣不少地。
自家想買地可不正是時候。
林氏一愣,心里想當然的認為這是蘇姑娘是透露了重大信息。離開雨神祭那日,縣令也是不敢逾越半分的站在她身后。心里對那蘇黛越是感嘆了。人情也是欠的越多,莫青葉倘若知道林氏的想法恐怕得一口老血梗在喉嚨。
自己費盡口舌還不抵蘇黛一句話,親娘耶,到底誰是親生的。。。
林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自家的地確實少了些,當年自己不同意讓葉兒跟周家定親,讓老太太很是不喜,分家時想方設法的少給了地。即使這兩年天氣不好,收成不好,可莊稼人總是舍不得那點地的。而且自家也確實不夠。
家里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俗話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林氏不禁也動了幾分心思。
莫青葉出來時更看到柳氏倚在門框上,右手撫著肚子,太陽的余暉照在臉上,整個人祥和安寧的笑著。看到青葉出來,還甜甜的一笑。
“二伯娘,來屋里坐坐吧,我看看弟弟。”青葉微瞇著眼,一副眷戀模樣。
柳氏柔柔一笑,這么多年,即使勞累不堪,日子過得再苦,她也如當年新嫁婦般溫雅。
青葉狀似不好意思的把頭埋在柳氏懷里,小手輕輕撫上肚子。鼓起勇氣探出一股生機,輕輕地探入柳氏肚子里。
柳氏只是眉頭一皺,然后瞬間展開。感覺肚里暖暖的,前所未有的舒坦。“葉兒,你的手還真暖和。”柳氏不禁揚起嘴角,葉兒病好之后可是越發貼心了。
當年那么小小的一團,就跟個粉嫩的小貓般可愛。如今竟也懂得關心人了。
一小團青綠色如一陣青煙飄入柳氏腹中,青煙所到之處竟漸漸生出一股薄膜附在體內,慢慢滋潤著受傷的肝臟。小腹正中間,一團小小的黑點恍如墨點般吸附在柳氏體內。
莫青葉眉頭一皺,臉色略微蒼白,額間竟然還生出了一抹細細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