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臉色一變,看著南云和小北那控訴的眼神,竹子只能兩眼望天。
莫青葉臉上笑意盎然,完全看不出一絲不悅。
反而比之前笑的更加歡快了。
竹子卻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古姑娘每月都會來一次,也只在院子里轉轉,二爺平日里不許她過來。她是二爺手下的妹妹,當年因二爺而死,二爺便把她養在了一戶人家。最近也不知怎么聽說二爺回來了,這才過來。。”竹子聲音越說越小,看著莫青葉笑的那樣只覺牙根子都酸了。
好恐怖有木有,好恐怖有木有!
“要不,竹子替您稟報。”竹子試探著問道。
也不知為何,明明未來主母平日里從未過火,看著更是軟弱和藹,卻每次在她眼神下比二爺還難熬。
莫青葉擺了擺手,手上拿過南云提的食盒。里面是她之前親自做的甜點和湯水。
淡淡道“不用了,竹子在這兒守著便是,別讓任何人進來。”朝后輕輕揮了揮手,小北和南云自覺地便站在門兩旁。
竟是比竹子還盡職。
竹子本想表現一下自己的忠心,哪知才張開嘴,便被南云一指頭戳去,直接暈在了地上。
小北拿腳還踢了踢,便跑去找了倆護衛把人拖走了。
莫青葉站在門口時,還能聽見屋內女子那柔弱動人的輕輕啜泣。“二爺您回來了也不告訴宛凝一聲,宛凝還是從旁人口中得知。莊上人家都以為宛凝。。”古宛凝輕輕咬著唇,眼里的淚遲遲落不下來。卻顯得更是讓人心疼。
若不是聽著莊子上的閑言碎語,只怕她還不知道府上招了婢女。以前蘇二爺把她送到莊子農戶家做女兒時,說辭便是府上不入女客。
蘇謹言只是微微皺著眉頭,拿著朝廷遞下來的公文半天沒坑聲。
書桌上還放著一個漂亮的食盒,都是些精致的點心和佳肴。可見做菜之人的用心。
“這些都是宛凝親自給二爺做的,莊子上菜少,宛凝也只做了這些。”古宛凝仿佛看不到蘇二爺的冷淡。反正在她印象中蘇二爺便一直是這般。
她也沒見過他有別的表情。心里反而并不是多么難受。
莫青葉輕輕推開門,吱呀一聲。門外的冷風讓蘇謹言微微皺了下眉頭。
古宛凝秀眉一皺,輕輕柔柔的嗓音頓時有幾分不悅,不過那嗓音卻猶如黃鸝般清脆,聽著很是悅耳。
“進來不敲門這是哪里的規矩!不要以為府上沒人管便這般不知禮數!”新來的丫鬟竟是這般沒禮數。
也不知自己能不能留下?古宛凝一副主人的派頭。
莫青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鵝黃色的薄紗顯得她越玲瓏剔透,姣好的面容和身姿讓人看了便移不開眼。特別是那眼中的柔情恐怕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沉溺其中。
不過大冬天的穿這個,可不是作死么!
莫青葉沒理她,直接把食盒放上了桌子。順便那另一個沒人動的食盒移開了,那揮開的手勢看得人格外爽快。
“再忙可也得吃晚膳。我親自做了些點心。你嘗嘗吧。”拔絲地瓜是她今兒趕著做的,地瓜上那層白色的糖霜還帶著淡淡的暖意,看著便讓人垂涎三尺。
古宛凝本以為她是府上的丫鬟,此時一瞧那熟絡的語氣也有些蒙了。
不過嘴里還是不知不覺的說了一句“二爺不喜吃甜食。”每次她以前給蘇二爺送甜食他從未吃過。后來還是她花了些心思從竹子那兒打探出來。二爺點心喜吃咸食。
莫青葉仿佛沒聽見一般,倒是蘇二爺淡定的拿了一塊進嘴里。那臉上的表情傻子也能看出來幾分愉悅。
“這般冷的天便讓丫鬟做,身子養好。”還不忘說了一句。
莫青葉淡淡稱是。
倒是那古宛凝臉色一變。
“二爺,這位姑娘是。。”輕輕咬著唇,一副嬌弱的模樣。
蘇謹言看了她一眼,“這是莫姑娘,暫住于府上。以后你進來便跟她匯報吧。”這將軍府以后可不是我說了算。不過那語氣中由莫青葉掌家的口氣卻是不容置疑。
古姑娘臉色一白。笑的格外的蒼白。簡直是我見猶憐。可惜蘇二爺眼瞎,一雙眼珠子早黏在莫青葉身上了。連個眼角都給了桌上那點心。
“是,宛凝拜見莫姑娘。”身子顫了顫,似乎有些冷。
莫青葉自覺地坐在蘇謹言身旁,還毫不避諱的喝了口蘇謹言的茶水。“起來吧,天寒地凍的,姑娘莫客氣。”完全以主人自居的口吻。可比她剛才那呵斥丫鬟的話有底氣多了。
看得那古宛凝更是渾身都在顫抖,幾乎站不住腳。
“古姑娘可是有些冷?二爺書房不喜燒銀碳,姑娘穿的這般少,只怕有些凍著了吧。”
蘇謹言聽了這才抬頭看了一眼。眼里似乎有些波動。“莊子上沒給你備衣裳?”古宛凝是他交給那對無兒無女的夫婦的,還拜了那家人做干女兒。
“不,不,是宛凝出來時穿少了。與爹娘無關。”古宛凝微微低著頭。似乎顯得格外委屈。
莫青葉輕笑一聲,“姑娘這般,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那家人苛待你了呢。要是被二爺怪罪,豈不是還麻煩了。”語氣有些善意的調笑,只是心中的不屑卻多了些。
想惹人憐愛可不必與自己過不去吧?再說,你這也得有人欣賞啊。
古宛凝一聽眼中那遲遲沒有落下的淚瞬間便掉了下來。簡直猶如出水芙蓉,清麗異常。眼淚刷刷刷的掉,那捂著心口的模樣讓人看了都恨不得替她擔去痛苦。
宛若一抹在風中飽經風霜的芭蕉葉,無根無憑。
莫青葉看了眼蘇謹言,卻現那丫的一臉的淡定,仿佛見慣了一般。甚至連神色都沒半分變化,莫青葉也是默默的跪了。
“姑娘可是瞧不起宛凝失了親生母親和哥哥,宛凝也是不愿的啊。都怪宛凝命苦。爹娘早逝,唯一的哥哥又沒了。都沒人替宛凝做主。”古宛凝捏著手絹,哭得格外傷心。
在莊子上,只要她一哭,那些哥兒,即便是干爹干娘都是一臉不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