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葉也是暗暗地嘆了口氣,那王嬤嬤當年其實也是屬于欺負江氏的一份子。明明是江氏的陪房,卻對自己的主子踩高捧低。蘇謹言能留下她,也只是因為她那一手從江氏那兒學來的廚藝罷了。
如今她學會了,自然不用再看到她。簡直膈應的慌。明明留不得卻偏得留下、這也是無奈了。
待傍晚時分,那六皇子弘盛也醒了來。
據說是餓的。
當即跟著莫青葉吃了好幾大碗飯,撐得肚子都圓滾滾的。把宮里的女官兒急的都快哭了。
若不是莫青葉奪了碗,只怕那丫會成為史上唯一一個撐死的皇子。
連妙懷郡主吃完都有些臉紅,平日里小口小口的,今兒卻是放開大吃。生怕莫青葉笑話,直接掂著肚子便跑了。走時還留下一句,有空還來。
六皇子吃完卻是怎么也不肯動了,太后親自派了嬤嬤來接人。那丫從出生便極少苦惱,結果竟是在將軍府門口只差打滾了。死活不肯回宮,偏生要賴在將軍府。那嬤嬤也是哭笑不得,好多年未曾見過六皇子撒嬌哭鬧了,如今還有些不習慣。
從小喪母,又是跟著太后長大的。驕縱的不得了,但骨子里卻是跟圣上一樣要強。小小年紀跟個小老大爺似的,為他這性子,太后都不知憂傷了多少回。親自教養的孫兒,卻是一點也沒體會到那種小崽子哭鬧的心情。
莫青葉已經送到了門口,卻瞧見弘盛那小腳抵著馬車,死活不敢進去。大哭大嚷之余還偷偷回頭看莫青葉的神情。看著很是可憐兮兮。
宮人怕傷了他,也不敢使勁兒。加上弘盛囂張慣了,連國學不去都只是被太后訓斥了兩句。也真沒人敢把他怎么樣。
天色已經漸漸黑了,弘盛穿的少,已經打了好幾個噴嚏。
一群宮女太監跪在地上,若是六皇子受了涼,只怕回去了太后也不會饒了她們。
莫青葉凝著眉,有些冷了臉。
“弘盛。出來!!”莫青葉嬌斥一聲。渾身都開始散著冷氣。
將軍府的下人們微微低著頭,甚是恭敬。那些跪在地上的宮女太監們卻是瞪大了眼睛。
還是第一次有人敢直呼六皇子名字啊。
哪知更讓她們目瞪口呆的是,坐在馬車邊緣的六皇子麻溜的跳下馬車。還縮了縮脖子,看樣子還有些膽怯了。
弘盛弱弱的看了眼冷冷的莫青葉。頓時沒了剛才對著下人的囂張氣焰。“我,我能不回去么?”說完便低著腦袋一副挨訓的模樣,比在圣上和太后跟前來老實。
宮女們驚呆了,連跪在地上要低著頭都忘了。一個個睜大了眼睛微張著嘴看著這一幕。
“為什么?”莫青葉清冷的問道。
這猴孩子就是欠打,樹哥兒前兩日去了國學回來都快高興壞了。他一個皇子不思進取。只怕就得被放棄了。皇家最是無情。她不想他去爭個什么,但也不希望他長成一個紈绔。
弘盛飛快的抬了頭然后馬上低下去,輕輕嘀咕道“我不想去國學。我又不想做官,學那么多干嘛。”感覺到對面的低氣壓,聲音是越來越低。
“你想變成定國候世子那般么?”莫青葉語氣涼涼道。
弘盛吞了口口水,定國候世子?被葉兒姐姐親斷了手腳還毒成了啞巴。已經是個廢人了。前兩日父皇還在朝政上慰問了定國候,不過下了朝背地里卻罵道活該。那日他從狗洞里爬出去的時候聽見了。
腦子里轉了轉,他是為啥被揍的來著?
定國候世子是京城有名的紈绔子弟,聽父皇說禍害了不少人。小時便是不愛念書整日逃學,連夫子都不愿管教。整個京城名儒都找不出一人愿意教導他。
弘盛抿了抿唇。他覺得自己不會變成那樣的。但卻又不敢開口說出來,他怕自己一開口便被莫青葉一腳踹死。
不過還是鼓起勇氣問了一句“若是我不愿去國學,那你。。”語氣頗有些驚疑不定。還一面提防著莫青葉會不會直接暴起揍人,那模樣別提多好笑。
莫青葉語氣涼薄,“你是皇子,想來便來,但是將軍府可能不會歡迎你了。”在宮里那等環境下,若是無人教導,只怕會比定國候世子更麻煩吧。
現在年紀小便罷了,若是年紀大了。莫青葉恐怕只看見個身影便掉頭就走。
弘盛聽了有些失落,但也知道莫青葉話里的關心。低著腦袋掂著腳尖頗有些可憐。
過了一會兒,弘盛抬起腦袋。“那我去了,以后休沐時我可以來將軍府么?”臉上滿是期待。反正有樹哥兒在國學。兩人說不定還能去一個班呢。
“可以,歡迎之至。”莫青葉瞬間便笑瞇瞇的,變臉度令人咂舌。不過也沒提醒弘盛,樹哥兒如今可是去的十三四歲男子的課程。要想追過樹哥兒,只怕得受重大打擊了。
弘盛一見莫青葉笑了,便偷偷松了口氣。艾瑪。比在父皇面前背書還嚇人。
回頭便趾高氣昂的對那群傻了眼的宮女道“回宮!!”臉上笑瞇瞇的,沒半分之前要死要活的模樣。
待送了他離開,莫青葉才晃了晃腦袋,真是個熊孩子。
正月很快便過去了。天氣也漸漸回暖,唯一不變的,卻是那斷不了的雨季。
之前傳的沸沸揚揚的祭祀之人另有其人的事兒也不了了之。
梁府與國師府整整半個月未曾見客。進了一趟宮回來,圣上便派了人出去。也不知是什么事兒。蘇謹言回來后反倒是又多派了幾個人給莫青葉。莫青葉也明白,只怕如今真的在查當年梁府的雙生子了。再者說,莫青葉得罪了定國候府,還讓鎮國侯府成了個笑話,只怕兩家人對她也是恨得牙根癢癢。
不過之前那女子卻是直接住進了國師府,梁念雨便住在梁府未回去。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個意思。眾人揣測萬分,卻沒一人敢瞎傳。
這一日,莫青葉正熬了些山楂糕。便見南云遞了封帖子回來。竟是滕王妃有請。莫青葉甚是詫異,畢竟與滕王妃只是一面之緣罷了。倒是蘇謹言知曉后笑的一臉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