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前眾人都來到了中和殿,各府夫人各自按官職位置而坐。人人眼里都洋溢著幾分激動,但若是細看還能看出不少人眼里閃動的異樣光芒。
莫青葉是梁家人,但不進梁家門。與侯府關系處于不溫不火甚至處在爆的邊緣。她又不似梁念雨一般,從小生活在梁府和大國師府里。被管制的太過嚴格,反而讓人沒絲毫接觸的機會。
如今,莫青葉說不定便是這契機。這京城的一池水,只怕也要被攪渾了。
江家人臉面帶笑,江錦輝更是得意的與同僚款款而談。顧家,即便你們毀了謹言的人生,但也抵不過命啊。哈哈
江錦輝眉眼的笑意看得顧家人心煩,但想起蕭貴妃方才的許諾,這才微微好受了一些。
時辰將至,所有官員都一身官服極其肅穆的來了中和殿。環視一圈,見自家夫人穿戴嚴肅不失禮儀,這才松了一口氣。
不過眼神掃過去時現顧家那略有些出彩的著裝,有些人愣了愣。不過隨即一想如今顧家嫡女正在與三皇子議親,想必也是不算失禮。畢竟馬上就要成了皇親。
“念雨妹妹,如今可是好生日子沒瞧見你了呢。”眾人都款款而坐,便見門口進來一個身著頗為平凡的女子進了大門。門內一個華服女子正說著話迎上前,仿佛絲毫沒看見梁念雨因為她的話而微微皺起的眉。
蘇之蕊親熱的上去拉了她的手,梁念雨手指微涼,往后縮了縮,卻沒低過蘇之蕊的力氣。
蘇之蕊眼里閃過一抹異色,“念雨姐姐可消瘦了,可要好好保重才是。”語氣有些不忍,知道實情的也有些嘆息,不少眼神在梁念雨身上打轉。
說來,這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子,也是可憐。
梁念雨眉宇間一絲冷厲。用了些力氣掙脫開來。
她雖對莫青葉搶了她的生活不喜過,憎恨過。但也容不下別人評說!更何況,那人還是莫青葉的敵人。
“不勞蘇姐姐費心,蘇姐姐才要好好保重才是。莫要思慮太過。傷了身子。”語氣有些譏誚。這蘇之蕊對生母口出不敬那可是莫青葉親自給她傳出來的事實。
這話一出,蘇之蕊嘴角的笑便尷尬了一些。
心里也對梁念雨的不識時務有些惱怒。還真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祭司大人么。哼!若不是想借著她的手給莫青葉添些堵,她都不屑與她說話。
蘇之蕊面色笑容淺了一些,也不管梁念雨那微怒的臉色。“妹妹說笑了,如今是大嫂掌家。大嫂那般厲害的人,又哪里需要蕊兒思慮。”蘇之蕊死死地拉著梁念雨,把她拉到了蘇家的位置坐下。
梁宛秋在位置上坐著,有心想去,卻被她娘拉住了。梁宛秋也只能淡淡的嘆息了一聲,掩下了擔憂的神色。
“初文姐姐呢?”蘇之蕊狀似不驚心的問道。
梁念雨脊背微微一凜,莫名的并不想告訴她。“偶染風寒,在府中歇著。”這是梁家一致對外的借口。
想起這個,她似乎又想起了她那個一母同胞的姐姐。
“皇上駕到。”童公公略有些尖細的嗓音揚聲喊道。
眾人神情一凜,紛紛起身跪下。低著頭,一派恭敬。嘴上喊著“參見皇上。”
年方三十多不及四十的祥武帝從外面緩緩走進,面上一片祥和看不出半分情緒。但眉宇間無絲毫皺褶,倒是顯了幾分高興。
皇帝輕輕抬了抬手,“眾愛卿平身。今日是祭祀的大事,也是大周的盛事,大家不必拘謹。”皇帝語氣低沉,明明是那般悅耳的嗓音卻讓人不敢有絲毫輕視。
祥武帝保養極好,平日里又喜怒不形于色,倒是讓人看不出年紀。只覺得這是一個溫文儒雅的英俊中年男子。但那渾身的氣勢卻掩也掩不住。
眾位大臣以及命婦才恭敬的起身。這才看見身后跟著的乃是蕭貴妃。
不少人有些錯愕,卻又心下了然。太子一黨更是難掩悲澀。
皇帝仿佛知道眾人在想些什么,也只淡淡的說了一句“皇后鳳體微恙,今日便不能陪各位愛卿同樂了。大家且盡興。”言語淡淡。但也能看出皇帝眼底的憂色。
各位老臣紛紛出言相勸,且讓皇后保重龍體且不提。
太子身子越漸虛弱,皇后很是勞心勞力。眾人也不敢在這時候觸皇帝霉頭。
蕭貴妃眼底暗了暗,“姐姐憂國憂民。是臣妾之典范。”順帶恭維了皇后。
皇帝也只點了頭笑了笑,并未放在心上。
蕭貴妃仿佛看不懂,只一臉淡笑著坐在皇帝旁。那嬌小的一抹。倒是惹人垂憐。
“大周歷來風調雨順,這幾年災害頻倒是朕治理無方,朕自會向列祖列宗請罪。如今真正的祭司歸位,想必更會把我大周朝帶向盛世。朕,絕不會辜負萬民!”皇帝沉沉說道。語氣有些決然。
所有臣子紛紛起立肅穆,“皇上圣明。微臣定當為大周竭盡全力。”不少臣子一臉的激動,不難看出他們的派別。都是朝上比較主張侵略那一派。
朝臣看到的是當今圣上的英明個決心,命婦和各位姑娘們,看到的卻是圣上對莫青葉的器重。
那蘇之蕊,更是眼神一閃一閃,見梁念雨看來,又忙低下了頭。
皇帝到來后,氣氛凝固了許多,也嚴肅了許多。
隨后,白子晉出來主持儀式。圣上便帶著蕭貴妃坐在了高臺上,看著四處點燃的燈火,臉色嚴肅。
白子晉面容嚴肅,臉上帶著平日里少見的凜然。站在高高的祭臺上,那一身白衣顯得越高高莊嚴,大聲的吟唱著祭文。明明是那般的復雜,生澀繞口,在他口中卻帶著幾分詭異。讓人不敢生出輕視之心。
常寧站在祭臺下,站在常家的一眾姐妹跟前也如所有人那般,高高的仰望著他。還甚是單純的她心中也生出了幾分高興,嘴上掛著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淺笑。面上是一派單純,還帶著幾分讓人想要親近的干凈氣息。但此刻,她眼里心里都是那個人,自己卻還不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