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葉步步緊逼，面上越凝重，甚至帶了幾分寒意。“你可曾后悔？”
梁念雨幾人站在她們不遠處，只隱隱聽得幾句便變了臉色。梁念雨面色一白，直接上前把門緊緊的關上。面上滿是緊張。看著地上那楚楚可憐的梁初文神色間滿是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梁念雨面色微白。
她從小便被做祭司培養，家中父母長輩甚至同輩都要求對大周絕對的忠誠。甚至皇帝曾經還試探過梁家無數次。梁初文再有能耐，她也不過是個庶女罷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做出危害社稷之事！
梁念雨三兩步沖過去，拎著梁初文衣領，死死地咬著牙“你告訴我，你告訴我，你不曾做過！你你，你怎么可以置梁家于這種地步，你會害死所有人的！！”梁念雨壓抑著聲音的顫抖，眼眶紅。
連白子晉都正了正身子，眼神微縮。看著梁初文仿若看著一個死人。
莫青葉看著梁念雨煞白的臉色，微微撇開了腦袋。
梁念雨手上力氣大，掐的梁初文面色泛白，梁初文嘴里不停地辯解，看著梁念雨因她的話便的有些驚慌。頓時便嘲諷的笑出了聲，“哈哈，你也會有害怕的時候？你也不過是他們舍棄之一，你居然還會擔心他們？”梁初文似乎覺得此事很是好笑，只覺得自己這妹妹虛偽的可怕。
“你真的做過？”梁念雨失神的看著她，看著那有些癲狂的梁初文。
眉宇間的執念幾乎能看出淡淡的痕跡來。曾幾何時，她那最是清高最是意氣風的庶姐，如今竟是偏執到如今地步。
梁初文面上的笑瞬間止住，一把推開梁念雨，梁念雨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還是身后的莫青葉微微扶了她一把，這才沒險些摔倒。
“做過又如何，沒做過又如何？你們這些人的死活與我何干！你們這些嫡子嫡女，我哪點比你們差了。我憑什么要差你們一截！你們模樣不如我，學問不如我，樣樣不如我，只因你們是嫡女。就要一輩子踩在我頭上么？你休想！！！”梁初文眼神紅，帶著絲絲恨意。
“憑什么，就因為如今梁家地位不保，我就要下嫁給那些肥頭大耳的畜生做妾么？！只為了能保全梁家？呵，我憑什么！”梁初文喊得歇斯底里。只要想想那些老男人偷偷看著她的眼神，她就忍不住惡心想吐。
梁念雨呢喃道“可是姨娘為你爭取了新科學子的前三甲啊，只待年后科考完便替你挑選。”那些正經清白的人家，以梁初文庶姐的身份嫁過去，再用梁家的勢力加以幫襯，以后日子不會比誰差。即便府里的嫡女都不一定會有的機會。
梁念雨偷偷看了眼莫青葉，莫青葉的大哥如今也是今年的熱門之一。只待風雨便可幻化成龍。有了她，莫青山的路都被鋪好了。
梁初文頓時冷笑出聲，臉上譏諷都懶得掩飾半分。“那些寒門學子，又能走到多遠。自我十二歲那年便名動京城。身邊求娶之人從不曾斷過。如今我竟是只能嫁個寒門學子？豈不是諷刺。莫青葉，一切都怪你！若不是你執意不入梁家，梁家怎會落到如此地步！我又怎會變成這般！都怪你！你為何不死在外邊，我后悔啊，我后悔曾經沒在莫家村殺了你！”梁初文惡狠狠地頂著莫青葉，眼神緊緊的看著她。恨不得喝其血，噬其肉。
旁邊常寧幾人卻也是從未見過這般的梁初文，從他們注意到梁初文的時候，梁初文便是雪山上的高嶺之花。梁家又是那般的顯赫。曾經求娶她之人不知排到了哪里。卻都被一一拒絕。如今已經十八，早過了及笄的年紀。甚至同齡人中也甚少有未曾婚配的男子。她的心思。大家多少也能想到幾分。想必也是垂涎太子的身份，哪知太子如今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竟是形同被廢。
梁初文多年心血毀于一旦，好不容意瞄準蘇謹言。哪知蘇謹言已經被莫青葉這個剽悍姑娘給定了。又是個連點肉渣子都不給別人聞得主。這一來，梁家地位岌岌可危，她以前因著梁家榮耀的身份，如今便成了尷尬了。以前有多榮耀，現在就有多悲劇。
這一來，她自然越想越不甘。
莫青葉看著她。神色淡淡“我也后悔沒在莫家村，殺了你！”現在，也不晚。
“你不過是太貪心，肖想一切不屬于你的東西。”白子晉看著她，神色厭惡。還不忘捂了捂常寧的小耳朵，這孩子可不能給學壞了。只不過常寧一個轉身掙脫開了。
“那些本該便是我的，是你們搶了我的！將軍夫人是我的，這些本該便是我的！我只是拿回屬于我的東西罷了。當年鎮國侯老爺子就曾來求娶過，是那個死老太太不允，現在我后悔了！”梁初文踉蹌著站了起來，似乎這樣才能找回一些自己的氣勢。
她從來都是站在最高處，即便是梁念雨，那會兒也不過是被她愚弄。否則以她一個庶女，怎會這般容易走到眾人的視野。
“后悔又如何？你覺得自己如今還有回頭路可走么？從你為了能得蘇謹言的私欲，與那北國做交易的時候，你就該明白，你完了。”莫青葉淡淡道，慢慢的闡述事實。也似乎是在一樁樁念著她的罪責。只等著給她宣判。
梁初文捂著腿，當時她拿了北國情報出現在蘇謹言幾人伏擊的地點，借勢救了蘇謹言，卻也不知那只是蘇謹言幾人的計策。只是沒想到會殺出她來，讓蘇謹言所帶的分隊損失慘重。偏生這任務那會兒還未完成，只能看著她以救命恩人自居。
如此種種，梁初文即便是查不出叛國之事，回去估計也沒好果子吃，梁家只怕一個連帶罪也跑不了。
“哼，你又算什么東西！這里是軍營，可不是京城。這里可沒有信奉你的人！”梁初文說著便要出門而去。脊背挺直，似乎還有幾分隱藏不住的恐懼。
“馬上，就會有的。”莫青葉話語一落，便一個閃身站在了梁初文跟前。眼底殺意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