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本就是書香世家,若不是江氏因性子軟弱被人拿捏至死,只怕也不會變成現在這般強勢。更甚有隱隱朝武將展。
只不過這其中的心酸是血一般的教訓罷了。端看江錦輝這叔叔輩兒的,也是撐起江家家門的幾個兄弟,皆是溫文爾雅的俊俏大叔。估計說話都不帶紅臉的。
但底下一代。便是江錦輝嫡長子江景山,如今走的便是武將之路。便是府中嫡長女江清影也是自小習武。
底下二房兩個雙胞胎,江景德和江景山,以及四房江景夕,哪個不是文武雙全。三房唯一的女兒都是在習武場上長大。
江家,這是嚇怕了啊。直接把府中閨女武裝到了牙齒。因著江氏之死,那江家,堂堂一代文臣,竟是直接在十年以內迅轉型朝武將進軍。前有蘇謹言這個戰場廝殺下來的國公爺,后有孫兒孫女爭氣,江家轉型成功是遲早的。
湯圓扒拉著老太太的衣袍角,小心的控制著力氣,生怕被自己拽爛了、上次那白頭的人可說了,以后不準瞎拽別人衣裳。當然,她沒懂那個別人,指的是男子。
江錦輝抱著元宵,見莫青葉一身打扮,這才想起人家是打算來拜祭婆婆的。再瞧了眼天,咳咳,頂多也是尋常人家吃早膳的時間。
江錦輝老臉一紅,自家天沒亮便早早起了吃早膳,然后祭拜了妹妹。卻沒想這時間過的這么慢。這會兒擺明了去看戲去打臉的行徑,艾瑪,有點丟面子啊。“咳咳,葉兒,這個,今日.....”江錦輝大男人一個,還真不好意思說。
他好歹也是讀圣賢書長大的,當年年少與幾個兄弟把蘇承德打了一頓,如今卻也在侄子媳婦面前,卻有些不好意思了。
天還沒亮,全府上下便這般模樣。對于外人來說是過去了十多年的恩怨,對于他們來說卻是切膚之痛。看見顧家落馬,全家上趕子去打臉。這說起來,到底有些尷尬的。
老太太也是猛的回神,輕嘆了一聲。“你婆婆,我們已經祭拜過了。你沒來晚,是老婆子急躁了。哎..”莫青葉便是再晚來半個時辰,也是屬于早的了。是她控制不住啊。
“老婆子也沒多少日子了,說我小氣也好。心思狹隘也好,但只要顧家能倒霉,我都是高興的。想了十多年咯。老天爺也是開眼了。”老太太很是看得開。她也不怕這外孫媳婦心里多想,但卻是不愿掩藏自己對顧家的恨意的。
“您說什么呢。您可是要長命百歲的。若是謹言知道,又得心疼。謹言本就沒了娘親,爹又是個不中用的。您可要好好保重身子。”莫青葉蹙了蹙眉。她自己本就不是個圣母婊,哪里會多想。拉著江老太太的手言辭懇切。
江家是蘇謹言唯一的親戚,又是個心好的,莫青葉自然也喜歡得很。
張口便道“您這過去看看仇家算啥,若不是攤了江家一門書香世家。若是孫媳婦我,只怕當場就要讓那些人血債血償。”莫青葉冷笑一聲。現在還想我家人,簡直是作死。
莫青葉見江家人似乎沒想到她這模樣,又淡淡的添了一句“看戲算什么,適當的添火才行呢。”
江老太太回過神來,拉著她的手,拍了好幾下。好啊。好啊!
她倒是從未想過莫青葉會把這些東西用在蘇謹言身上,畢竟蘇謹言在戰場廝殺那般多年不是開玩笑的。她最怕的,反而是莫青葉鎮不住那些覬覦國公府之人。之前便有所耳聞祭司的彪悍,如今一見,果然是對江家胃口的。
江家一些小輩是早就視莫青葉為楷模,都知道她的本性,倒沒多大想法。只是因著老太太的看重,對她更為尊敬了幾分。
把孩子留在了江府,江家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朝大牢走去。
那些獄卒遠遠見得還嚇了一跳,只以為有人來找事。這些時日顧家收監,這牢獄中可很是有些不平靜。
那些蠢蠢欲動有心想探聽緣由的,來了一撥又一波。
獄卒還來不及呵斥,便見走在人群中的莫青葉笑意盈盈的看著她。那獄卒頓時變臉,扯了同僚一把,還未等人走進,便三兩下的開了大門。恭候著。
這待遇,簡直是天差地別啊。
莫青葉微微朝幾人點了點頭,那幾個獄卒便一臉的被幸運砸中了的模樣。走路都有些飄飄然。可把幾人給樂得,都快找不到邊兒了。
顧家屬于重犯,越往里走,越是心驚。饒是之前江錦輝心里有些成算,心里暗嘆謹言哥兒是不是動了權勢,這才把顧家拉下馬。此時卻是有些遲疑了。
顧家之事如今只有皇帝和蘇謹言兩口子知道。旁人都只是暗暗猜測,畢竟顧家隱藏也是極深。若不是扶桑死了,只怕會一直埋在顧老爺心里。然后將來三皇子得扶桑合作登帝位,顧家前程似錦。
說來,其實也就是出了莫青葉和蘇謹言這兩個變數罷了。
在前面引路的牢頭帶著人往里走,江家一家子卻是眉頭皺的越厲害了。那抄家時的叛國之罪,莫不是真的?!江家人渾身一震,心里卻是陡然生寒。
之前,還以為那抄家的說辭是蘇謹言所為。此時,卻是有些信了幾分。再見莫青葉方才說話對顧家沒絲毫忌憚,只怕那是認死了顧家沒有翻身之日。
老太太心口狂跳,就差捂著心口喊天地老爺報應不爽。
最愛的小閨女命喪黃泉,那可是挖心之痛啊。
顧家人被關在兩個牢獄中。男女都被分開了。此時莫青葉她們恰恰走進,便聽得里邊一陣崩潰的聲音喊道“是不是來放我們出去了?我們顧家定是遭人陷害了。趕緊放我們出去!”聽這聲音,赫然便是以溫婉著稱的顧清婉。
那個曾經勵志要嫁給三皇子,以后要入主六宮的嫡長女。
“我顧家為大周鞠躬盡瘁......”顧清婉話還未說完,便失聲道“怎么是你們?!”
嗓音有些喊破了,卻也滿是止不住的詫異。
顧家人,這才漠然的抬頭。神情突變。兩方人馬,在牢獄之中相見,卻是有了云泥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