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從未見過的最豪華的馬車里,不,是飛車,拉車的不是馬,而是兇惡又乖順的魔獸。www..免費連載網土包子夜溪嘴巴就沒合上過。
太——豪華了。
夜溪對著桌子,沒有去抹口水,因為她沒有。
這桌子是用魔晶做成的啊,魔王手中的那種,扔一塊出能讓滿城的人自相殘殺的那一種啊。
耳邊回蕩著大美人的話——
那個老東西,荒淫奢侈,因為地位夠高,家族夠硬,樣樣東西都要最好的,你若順手,只要是他身邊的,閉著眼摸兩件都是發了大財。
嘿嘿,自己可得多摸兩件,財多不壓身啊,無歸肚子好大的喲。
無歸一個哆嗦,總覺得自己要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因為上了馬車,許是外頭押送的人自信她們逃不出來,因此,并不制止她們掀開簾子往外瞧。
夜溪掀開簾子看了一路,興致勃勃。
起先馬車是在路上跑的,跑著跑著就飛了起來,向著太陽飛去,越飛越高,飛進云海里,頓時視野中全是白霧茫茫,什么也看不清。
夜溪仍是掀開簾子看著。
飛了多半天的功夫,出了云海,夜溪立即哇了一聲。
只見前頭一塊巨大陸地,上頭有無數城堡,還有連綿山峰,倒掛瀑布,整個竟是浮在空中的。
這地兒挺好。夜溪點評。
外頭傳來呵斥聲:回去坐好。
然后窗戶被從外頭擋住了。
夜溪無所謂坐回去,面對著一路沉默對外頭風景絲毫不感興趣的甘莧。
短短時日,甘莧猶如換了個人。
當初的寒酸局促一掃而光,華麗的緊身衣裳,頭發編成許多細密的小辮,拱衛著頭上的角。那角應當是涂了什么,黑黝黝不見一絲雜色。整個人收拾得利落干練,配上小蠻腰間纏繞的黑色皮鞭,很有一股子御姐味兒。
反觀夜溪,雖然也打扮的精致華美,但人卻懶懶靠在柔軟的皮毛里,面上暗色面具看不清情緒,一雙眼睛微微瞇著,說不出的慵懶與漫不經心。
可偏偏就是這幅樣子,讓甘莧心里很緊張。
緊張什么?她也不知道。
你——甘莧舔舔嘴唇:已經到了——這里,還要帶著面具嗎?
夜溪懶懶掃她一眼,輕笑:習慣了。
甘莧又舔了舔唇,心道,若是這張面具下的臉龐傾國傾城她該怎么辦?
她本來姿色便不出眾,經過連日學習,如今她能將自己五官畫的立體英氣,配上這身打扮也算出眾,可——若是對面的人太出色怎么辦?
不行!她必須要成功!
外頭,已經能聽到人和魔獸的聲音,越來越近。
你——
才發現,她竟然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你——叫什么?
夜溪挪了挪腰,擺了個更頹廢的姿勢,點點頭道:你要說什么直說吧。
我——甘莧覺得有些口干,一把抓過細長的銀質瓶子,抓握幾下,飲了一口。
能不能——能不能讓我——先——
夜溪不動,只靜靜聽著。
讓我先伺候大人?甘莧一口氣說完,緊張不已盯著夜溪面具上露出的雙眼。
夜溪輕笑。
那輕輕一聲笑,甘莧覺得頭皮都要炸開,耳邊隱隱有轟轟聲,不知是外頭瀑布還是自己的血液。
好呀。
好呀?
什么?
她說好呀。
她答應了?
她答應了。
甘莧有些欣喜若狂,但立即收起喜悅的情緒,咬著嘴里嫩肉,看似解釋:我怕我輪到后頭,就,就沒有膽氣了。討好笑了笑。
夜溪只是笑了笑,看似信了她的話。
甘莧松了口氣,看來她并有打探到這個消息。遂不再說話,靜靜看著被堵上的窗戶發呆。
夜溪干脆橫躺,數著上頭的花紋,心頭冷笑。
大美人為了自己能成功,所有關于萬重家族的信息都告訴了自己,尤其那買主的事情。
那老頭,就一神經病。
不僅喜歡小姑娘拿鞭子抽他,且還有些怪癖,比如,喜歡小姑娘排隊給他耍,又比如,不管前頭的小姑娘有沒有取悅他,對后一個他只會更殘暴更興奮。取悅了他,他后頭興致更高,沒取悅他,他就要在后頭一個身上找補回來。慣例來講,第二個的存活率幾近為零。
因此,大美人很認真嚴肅告誡她,第一個迎上去。
夜溪想,大美人應當沒有告訴甘莧,是她自己打聽出來的。不然,若是大美人告訴了她,她自然會想到大美人也會告訴自己,便不會與自己說出這種話來。還有她的得意與心虛。
夜溪隨意掃了她眼,發現她掛在脖子上從來不離身的那根繩子不見了。繩子上掛著什么,她也沒見過,但想來,能貼著心口保存的東西,價值應當不菲。
東西應當是拿去換消息了,不存在夢香閣不讓帶私物的事情,沒見自己面具始終好端端在臉上扣著嘛。
小姑娘挺果決,也挺聰明,只可惜遇到的是她。
希望她能活下去吧。
馬車又飛了許久,落在一處秀美婉約的園林里。
車門打開。
下來。來接她們的男人冷聲道,隨即一愣。
兩個女子,一個身體繃得緊緊的,聽見自己說話,已經起身乖乖往下走了,可另一個——
夜溪懶懶坐起,摸了塊桌上的點心扔進嘴里,慢悠悠下車,簡直跟自己求著她下車似的。
男人眉頭皺了皺,并沒在意,還不知道這女孩子能不能活過今天呢,不值當計較。或者——男人打量一眼,夢香閣的新手段?這樣風格的主子更喜歡?
搖搖頭,他理解不了主子的愛好,老老實實做事吧。
去挑間屋子住下,過會兒有人來找你們,你們聽來人吩咐就是。
男人指著的一排屋子就在路徑旁邊,有五個門。
甘莧看了看,沒動。
夜溪沒理他們,自顧自踏著直線踩著花草過去了,推開屋門,反手關上。
中間那一間。
男人眉頭又皺了皺,催促甘莧。
甘莧觀察了下小徑,選了從有房子的那個方向往此處來的開頭第一間,也關上了門,還對著男人謙卑行了一禮。
這個識趣多了,男人如此想。
沒過多久,外頭響起腳步聲。
坐在桌子旁的甘莧聽到立即跳起,搶步走到門后拉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女仆,明顯一呆。
甘莧笑了下:是來叫我嗎?
女仆調整情緒,露出很美又沒有內容的微笑:是的,請跟我來。
甘莧再笑了笑,跟上女仆,見她繼續往那邊走,不由哎了聲:不是叫我…一個人?
女仆微笑:主人喜歡你們隨時聽候。
誰知道第一個能熬多久?若是玩死了,主人沒能立即見到第二個,還不是她們倒霉?
甘莧勉強扯了扯嘴角,沉默跟著女仆到了夜溪門前。
女仆敲門,夜溪開了門,一腳踏出: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