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歸指著那些憑空羅列的字符，一個一個教，學霸屬性盡顯，夜溪很快就都學會記住了。匯總下來，只是幾千字的排列組合。
但，字認識了，奧義卻是完全不懂，兩個字組合在一起，她就睜眼瞎了。
無歸嘎嘎嘎嘎的笑，連回家無路的壓力都甩到一旁去了。
被嘲笑了。
夜溪冷笑：“我又不是非得學。”
說完，就要出去。
無歸連忙認錯：“我求你學行不行？”
夜溪哼了聲，一句一句聽無歸講解。
化神，所謂化神，有兩重解釋。
一層，意同“魚化龍”，是為凡體登極為神的意思。當然，凡人是不可能的，雖然此功法只要有神識即可修煉，但凡人的脆弱身軀根本承受不了強大的神識。修煉化神，終有一日褪去凡胎，成就神體。
光這一層已經足以震撼。但，還有更震撼的。
第二層意思，化神練到終成，卻是能化神為虛，不是自己為虛，而是將即便強大為神的敵人也能化為虛無。簡言之，弄死神。
夜溪哈哈大笑：“我運氣果然不錯吧，才發現沒有飛升之路，就送來一部功法直接成神。等我成了神，還怕脫離不了倉禹界？本王非得把倉禹界的天捅破！”
無歸哼哼：“別高興太早。”
夜溪：“什么意思？這個不是只修神識？難道還要用靈氣之類？”
“不用。”
夜溪笑了。
“但是——”
夜溪不笑了。
無歸指著密密麻麻排在下頭的蠅頭小字。
“化神，十二重，每一重分三個等級，每一個小等級都要配合獨特的藥方來輔助。而這些藥方里的藥，全是與神識有關，并且——你覺得一部神級功法需要的材料是倉禹界這個小地方能找齊的？”
夜溪眨眼：“非得用藥方？”
“你說呢？”
夜溪：“這不是為難人嗎？我幫我看看，能找齊幾個？你知道倉禹界產什么藥草吧？”
“你背那些東西的時候我也背了啊。”無歸飛過去一個一個名字細看。
“嗯，雖然名字不一樣了，但這里面有注藥材的詳細介紹，多少倒是能對上。嗯，第一重是基本沒問題的，這第二重嘛——”
夜溪苦臉：“第二重就不能練了？”
“不是。第二重有些材料我不確定有沒有，畢竟當初你背的那本靈植大全是修士這邊的，魔族和妖族的東西咱們不清楚呀。”
“哼，當初那家書鋪還說但凡倉禹界的這上頭都有，果然是騙我這種小菜鳥的。”夜溪連連點頭：“沒關系，我去魔域弄一本魔族的。”
無歸猛的回頭：“你真要去魔族打聽？”
“廢話，若是有現成路子可鉆，我干嘛費心費力煉這個，一看就很不好煉好不好。”
無歸點頭：“也是，神哪是那么好成的，浪費時間。”
也不知是浪費他的時間，還是浪費夜溪的時間。
再看幾眼，無歸遺憾跳下來：“第三重不用看了，估計得去仙界弄。”
夜溪有些泄氣，看著黑金色的字體發了會兒呆，復又興奮起來：“給我看看，有沒有能讓我飛的法門？”
無歸一愣，別過頭，都忘了，夜溪到現在都不能像修士一樣飛呢，太羞恥了。
他不動。
夜溪：“沒有？”
無歸：“好比鮫紗上能找到麻線？”
這比喻——
夜溪怒：“太不體會民生了，難怪前頭那個死翹翹。”
這功法有些危險，前頭那個留了個遺言，在自己完全瘋魔之前，說不是瘋子千萬不要練。
夜溪：呸，本王才不是瘋子。
無歸保持沉默，飛啊，用教嗎？
“不過，你想啊，這里頭全是大殺招啊，你要是學會了如何使用，未必就琢磨不到如何飛呀。修士用靈力打架，也是用靈力來飛的，原理一樣。”
也是，自己用精神力打架，也用精神力飛，飛不過修士，不過是體系不同。等自己把精神力當做神識給修了，雙專業同修，就不信不能飛得像他們一樣快。
“行，我修了。”
無歸：“那咱們先買藥材去。”他壓根就不擔心修這個會瘋的問題，夜溪又不是人不是魔不是妖的，心都不跳，還怕什么。
第二天，空空來找夜溪，發現——人、不、見、了！
桌子上給她留了個字條：好空空，幫我買這些，越多越好。
下頭跟著的是一串長長長長的藥材名兒。
空空先是傻了，隨即氣瘋了。抓著紙條飛去找紅線真人告狀。
“師妹又跑了！又沒帶我！”
紅線真人身子一歪，撐著胳膊從床上爬起來，抓過字條一看。
作孽喲，她才睡了一個全乎覺，又要過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看著空空氣呼呼的模樣，心里的火往外拱：“你這是想跟著跑？”
空空一個激靈，忙討好道：“我這是心疼師傅。”
“呸！她沒說去哪兒？”
空空才反應來，抓出傳音玉喊夜溪：“你要去哪兒？”
夜溪在飛舟上呢，聽見回話：“我去魔族一趟。”
空空要暈，紅線真人跌坐回床上。
“又去？”
不是才回來嗎？她沒一覺千年吧？
夜溪的話又傳來：“很快就回來，有點兒事。記得幫我買東西。”
空空果斷掛掉，閃著大眼看師傅：“現在追還來得及。”
紅線真人冷笑，是現在跑還來得及吧？
“我帶你師兄過去，你跟金鋒老老實實在家呆著。”
空空撅嘴要哼哼。
“給我去閉關，我從外頭封三年的門，我不回來你別想出來。”
空空大驚：“師傅你好狠，我不亂跑行了吧。”
信你才怪，紅線真人板著臉道：“發誓，拿我發誓，要是你敢出合歡宗一步，你師傅我就死于非命。”
不待這樣的啊！
“你不發誓，就讓師傅現在就死。”
空空臉通紅，生生氣的，師傅越來越不講理。
“當然，要是有我的允許，你自然能出去。”
紅線真人想得周全，要是自己不在時發生了什么大事空空不得不出宗呢？那自己死的多冤。
喊來蕭寶寶和金鋒，當著兩人的面，逼著空空發了這個誓，又逼著一臉懵的金鋒發了個一樣的，才道。
“夜溪又跑了，去魔族了。”紅線真人扶著肋叉子咬牙切齒。
“寶寶跟我去滅魔城，去魔族只有那一條路。”
金鋒急眼：“我要收回誓言。”
紅線真人冷笑：“你要收回，讓我立即死。”
金鋒沒了脾氣，忒不講理。
抖抖拖到地上的單子，紅線真人道：“喏，你姐姐交待的任務，正好你倆給她完成了。”
蕭寶寶：“師傅，咱趕緊的走，還能追上她。”
紅線真人點頭，將要往外去，忽然心有所感，身子一滯。
“你們，先出去。”
三人詫異，怎么聽著師傅的聲音有些——僵硬？
“是。”
三人乖乖到了門外。
“誒，你們說，師傅怎么了？這個時候有什么比追姐姐更重要的事情嗎？”金鋒著急啊。
空空點著下巴：“要說對師傅重要的人，除了在場的，咱們熟的，那就只有一個了。”
蕭寶寶皺了眉：“絮冉真人？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