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跳入末日劈出來的深溝后就感覺到一股力道拉著自己的雙腳往下,盡管不用呼吸,仍是用精神力裹了好幾層任由那股吸力施為。
如鐘烈說的一樣,周圍黑漆漆的,不過夜溪沒感覺到什么陰寒的氣息,估計是因為她不是活人。弄了個沙漏出來計時,夜溪暗自琢磨,是不是該弄塊手表出來。
無歸:“好龐大的鬼氣。”
吞天兩眼放光:“一定有寶貝。”
火寶:“有種想焚盡一切的沖動。”
夜溪:“鬼氣在哪里?”
三小只:“...你什么都感覺不到?不可能。”
夜溪:“有啊。”
“真的有?”
“真的有!”
他們怎么就不那么相信呢?
夜溪發怒:“我感覺到這里的磁場非常混亂,有些不好的能量在游竄。”
無歸:“看來你是真的感覺到了。”
夜溪:“我需要打腫臉充胖子嗎?哼。不過,這真的是鬼氣?也太多了些吧?”
無歸:“是鬼氣,這荒地不知存在多少個滄海桑田了,竟能儲藏如此多鬼氣,得吸掉多少魂魄啊。奇怪,這么大的動靜,為何沒有驚動凡間地府?”
吞天:“是很奇怪。為何天玄宗能發現,陰司卻未發現?還是說,陰司其實知道這個地方?”
夜溪心中一動:“天玄宗發現此地十幾年了,竟毫無進展?還如此輕易轉手給我?魂石能用來修煉增強神魂吧?物以稀為貴,水璋那個狡猾的老狐貍如此輕易就給轉手了?說里頭沒有貓膩我都不信。”
火寶腦子轉不來,嚷道:“我們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說那么多都不如進去看一看。
說話間,夜溪已經感覺到護罩掉在一片水上,喊火寶出來照亮。
一片黑水,頭上不到一米,黑漆漆的巖石突著一塊又一塊的黑疙瘩籠罩壓下,一股說不住的壓抑與瘋狂在心底生出。
夜溪皺眉,看著腿邊的黑水。
水面上空間太小,夜溪盤腿而坐縮小護罩大小,饒是如此,一半護罩浸在水里。護罩是高級符箓化成,夜溪并未附上精神力,那黑水果然能滲透進護罩。
為了試試這黑水的威力,夜溪將一條小腿上的精神力撤掉,黑水活的一樣纏上夜溪小腿,順著衣縫兒鉆到里頭黏在皮膚上鉆進毛孔。
盡管夜溪的身體組織只是有個樣子,但仍是讓鬼氣順著干癟的通道蔓延到身體里。
夜溪只看著并不立即驅除,見這鬼氣直直奔著心臟和大腦而去,黑色鬼氣里繚繞著絕望憤怒崩潰瘋狂等等各種極致的負面情緒。
不由皺眉,放出精神力將鬼氣拖出體外,凝成一個小黑球。
對無歸道:“你說的沒錯,這就是一坨屎,里頭沒幾個能量,于我沒用。”
這些負面情緒相當于是精神能量的垃圾,她再饑不擇食也不會吃這種消化需要耗費更多能量的鬼東西。
“但是,這東西就沒用了?”夜溪喃喃:“存在即合理。就是屎還能肥田,我就不信這些垃圾就真的沒用。”
“怎么沒用?”吞天反駁:“殺人利器啊。道心不堅修為不高的修士沾上就瘋。”
“鐘烈就沒瘋。”
“他當然沒瘋。你當做天師抓鬼得個銀子就打發了?你就沒發現他護住心臟和腦袋的那一層光是什么?”
夜溪仔細一回想:“現在想來的話,倒與判官消滅鬼瘟時玉笏里發出的金光似是一路。”
“就是一樣的!那是功德!鬼氣比怕九重天雷更怕功德!鐘烈有功德附體,鬼氣當然弄不瘋他。不過,也要看量,把鐘烈扔到這鬼氣化的水里,不出半天他骨頭都得融在里頭。”
夜溪若有所思:“功德如此有用,怎樣才能得到?”
“呵,呵呵,”吞天笑得有些神經質:“功德是天道賞的,你怎么得?再說你的行事為人,呵呵。”
夜溪:有本事把那個呵呵給我說明白了。
“不就是做好事嘛。”
吞天:“做好事的人多了去,只有真正心底無私公正的人才有資格得到功德,且功德功德,得先立功。像鐘烈那樣,捉鬼濟世,你?當鬼還差不多。”
請問,你做過什么好事?
夜溪:“功德能搶嗎?”
“能,當然能。”吞天繼續呵呵:“你把天道撂倒直接搶吧。”
夜溪:“...”好好說話會死呀。
“我就不能搶別人身上的功德?”
嘖嘖,就這德性還想要功德?
“當功德傻呢,被誰搶去就是誰的。誰的就是誰的,搶不來。”
想了想,夜溪問:“水真真有沒有?”
吞天反問:“你覺得天道會不會給她?”
特么的還用問?干爹是白當的?
吞天道:“行了,都別打擾我,就順著這黑水飄,我倒要看看這里有什么古怪。”
黑漆漆的天地和四周,除了吞天真沒哪個能記清方向,夜溪干脆撤了護罩,反正也沒用,用精神力把自己裹嚴實了隨波逐流,吞天呆在她脖子上繪地圖,她自己和無歸進入精神海繼續打造海島,等按著兩人的宏圖把建筑都完成,夜溪便打算進行化神的下一個步驟。
火寶因為與夜溪建立了契約,能瞬移回夜溪身邊,與夜溪申請了自由行動,他也要闖闖這黑水。反正能瞬間回到夜溪身上,也不怕迷路或是遇到什么危險。
這一漂,就是仨月。
上頭鐘烈和羽姣心急如焚。
“怎么還沒上來?你下去看看。”羽姣支使鐘烈。
鐘烈抓腦袋:“上次仙子給我的東西基本都用光了,我自己去根本走不到上次去的地方。而且,我壓根沒法記路,怎么去找她?”
羽姣心焦,甩了一道鬼氣上去,被沙地吸收掉。
“我下去。”再等就要瘋了。
嚇得鐘烈一把拉住她紗衣的長袖:“你去才真正是送死。這鬼地方可是吃鬼。”
“你不去,我不去,要等到什么時候?說不定仙子正等著我們去幫她。”
鐘烈無語:“能跟判官談笑風生,我和你能幫上什么?”
他見得了判官得低頭哈腰,羽姣一個老鬼根本就不敢靠近判官。雖然不知道夜溪來頭,但膽子大的人實力更大,她不怕判官不定判官都打不過她。
羽姣斜眼冷笑:“你要跑?別忘了你的命可是仙子救的。”
手舉起來了,鮮紅的指甲閃閃發光。
鐘烈一捂脖子:“我沒有,我是說,咱們再等等。”
不說是故人嗎?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你就要砍故人的脖子?
羽姣爪子一劃:“你去打聽打聽這荒地究竟有什么古怪?”
鐘烈哼哼:“我去與誰打聽?我都不知道這里還有這么一個地方。”
羽姣瞪眼。
“好,好,我去。”
羽姣:“別想偷偷跑,若我一個覺察不對,我就自解鬼體,讓你連鬼也做不了。”
“...你都不信我的人品嗎?”
好歹相識這么多年。
羽姣冷笑:“信你個天師鬼。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