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重浚還沒開口,木臺另一邊穿著黑黃條紋清涼薄裙的女子哎喲喲開了口:“非得來喝一杯,都說我關門了,硬把我拉來。”
夜溪扭頭看去,這衣裳這花紋這小店太有特色,是個蜜蜂呀。
“那我也來一杯好了。”
老板娘笑:“還指望你把他拉走,小姐妹們等著我去買新衣裳呢。”
夜溪笑,看她手里:“你這不是已經好了嘛,隨便給我一杯什么,老板自去逛街,這位啊有的是靈石,保管你不陪。”
老板娘一笑,將手里杯子推到萬重浚面前:“小姑娘喜歡什么口味?”
“來杯一樣的。”
“喲,你可不適合焚身,給你沖杯甜蜜蜜吧。”
“行。”
萬重浚聽兩人你來我往熱熱鬧鬧不由郁悶,我焚身,你就甜蜜蜜了?
老板娘手腳飛快,一杯清澈如泉的飲料給到夜溪,不是她親眼看到她往里加了幾十種花蜜,她都要以為她隨便拿糖水應付她的。
“老娘我高興,這兩杯我請了,你們自便吧。”
說完,老板娘就擼了袖子亢奮的沖進人群中。
夜溪背靠著高臺嘖嘖搖頭:“她男人慘了。”
“嗯?”萬重浚不解。
夜溪點點下巴:“這敗家娘們兒要去拼家底了。”
女人一逛街,男人就擱家哭吧。
轉身進了高臺另一面與萬重浚面對面坐下,好奇看著他手里杯中粉粉的顏色。
“焚身?烈火焚身?不過這顏色挺…看不出來的呀。很烈?男人喜歡喝的?”
萬重浚郁悶不已,抬頭看她眼,悶聲道:“焚身,思念焚身,代表求而不得注定沒有結果的愛情。”
夜溪嚇一跳,夸張的身子后仰:“你一個魔族貴族公子,跑到妖域來玩失戀?是哪個妖何其有幸呀。而且,說真的,萬重浚,你這個形象,只適合做霸主,玩不來小文藝的。”
萬重浚自動將他聽不懂的“小文藝”理解為矯揉做作,沒生氣,只是含了口焚身慢慢咽下,才道:“是我配不上她。”
夜溪真正驚悚了:“你看上了誰?妖王?”
萬重浚白她一眼,有氣無力道:“一個極美極美的女子。”
“去追呀。”
嘆氣:“注定沒結果。”
“你不試試怎么知道?”
“人都…沒了…”
萬重浚頹然趴在桌子上。
夜溪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半天小心翼翼道:“在你懷里咽氣的?”
若是這樣,可一輩子都忘不了了。
萬重浚苦笑:“我哪有那個福分呀。”
能讓傲氣的魔族貴公子一再貶低自己,夜溪更來了興致,慫恿萬重浚仔細說說。
正好萬重浚也想找個人一吐相思之苦,便慢慢道來:“上次來妖域…涂蘭找我和玉和奕…畫像…不可自拔…”
聽得夜溪既無語,又警覺。
她聽蕭寶寶提過,那個叫娑姈的對自己有興趣,還套了自己的容貌去,而涂蘭也關注自己的容貌后來還追殺自己,幾乎立刻就把那畫像與空空聯系在了一起。
從年齡上推算,難道是空空的生母?
不由懊惱,上次殺了涂蘭她怎么沒想起搜魂呢?
“你能把那畫像畫出,讓我也見識見識嗎?”夜溪想,該不會見到空空的臉吧?
萬重浚搖頭:“畫不出來。”
“她就在我腦子里,在我心里,但無論我怎么回憶回想,筆尖始終落不下去。”
夜溪皺眉,畫像上有禁術?
“她如此完美,落于紙上是對她的褻瀆。”
夜溪暗暗打定主意,得去找涂蘭一趟,轉移話題:“你不是說玉和奕與你一起的嗎?你倒是黯然傷神,你看看人家,該忙啥忙啥一點兒沒放在心上。”
萬重浚咕嘟咕嘟一飲而盡,才鄙夷看向她:“你以為他比我好過呢,玉和奕自那之后根本就睡不著覺了,也只能借繁多的雜事來分散相思。”
夜溪:還真沒看出來,果然玉和奕那廝最會裝。
“可你這樣頹廢下去不是個辦法呀。”
萬重浚坐直甩了甩頭:“我只是故地重游觸景生情,等離了妖域自然好了。”
是這樣嗎?
怎么覺得這家伙一輩子都不會再愛了?
“能默默的喜歡著她,足矣。”
看吧,一輩子的光棍打定了。
不由勸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只花。”
萬重浚幽幽:“只有她是花,天下全是草。”
夜溪一噎,小兔崽子,你這眼神幾個意思?本王也是草嘍?
萬重浚皮笑肉不笑嘿嘿一聲,目光在她面具上打了個轉兒:“你是噬妖藤。”
夜溪磨牙。
“我要走了,各自珍重吧。”
讓你相思骨瘦煢煢孑立。
萬重浚道了句:“還會再見吧。”
“當然,仙橋啟動時,我肯定會在。”
萬重浚點點頭:“珍重。”
夜溪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咂咂嘴:“果然甜蜜蜜,好喝。保重。”
幾步走進鬧騰的人群消失不見。
萬重浚呆呆坐了會兒才起身離去。
夜溪游蕩在街頭,琢磨該去哪里找涂蘭。之前還有個小婢女偷窺自己,可被自己拆穿后再沒人來監視自己的。那個涂蘭干什么呢,怎么還不來找自己報仇?
又想,涂蘭是一只紅狐貍,那自己找只同樣的紅狐貍應該會知道些什么吧。
可人山人海一場月華精髓后半點兒妖族特征都看不出了,人形可不是他們的幻術,除非他們自己露出原形來不然誰知道本體是什么呀,她的眼睛又不是照妖鏡。
夜溪略一思索,挑來挑去,拉了個長得妖嬈舉止輕浮的來。
“狐貍精?”
女子叉腰罵:“你才是狐貍精,你全家都是狐貍精。”
夜溪默,高胸細腰煙視媚行不是狐貍精的標配?
“老娘是堂堂熊族。”
好吧,是我沒見識。
夜溪嘿嘿一笑:“大姐。”
“你才是大姐,你全家都是大姐。”
“...美女。”
“哼。”
“妹子我對狐貍美男仰慕已久,美女行個方便,給介紹個唄。”
空間里看熱鬧的鳳屠腳下一滑,不可置信:“放著鳳凰不看去看四只腳的走獸?”
摸臉,她是不是瞎?
熊美女臉上更怒:“幾個意思?跟咱熊族要狐貍?看不上咱熊族的漢子嗎?種族歧視!老娘讓你開開眼,不把你這小身板折騰的三年下不了床你個死丫頭就不知道我熊族漢子多威武雄壯。”
熊美女一聲吆喝,人群里唰唰唰鉆出十幾條大漢來,看著夜溪眼冒綠光。
不由黑線,夜溪立即要逃,卻被熊美女一把拉住手腕。
奸笑:“包你滿意。”
我滿意個頭,你有營業執照嗎呢。
夜溪一抖,竟沒抖落熊美女的爪子,力氣好大,不愧是熊族。
但不要以為她就沒辦法了。
夜溪邪邪一笑,另一手猛的襲向熊美女的胸前高聳,一掐。
“啊——作死呀,想不到你竟是沖著老娘來的!”
敏感處劇痛,熊美女一痛一驚,手下失了力道,被夜溪掙扎了去,眨眼沒了蹤跡。
“給我追!”熊美女振臂一呼:“老娘非讓死丫頭在床上給我下跪!”
十幾條漢子散入人群,開始還找黑衣女子呢,追著追著就舞了起來,早把自家妹子的交待給拋到腦后。